拉着他進去,是他年少時住過的房間,他特地囑咐打掃過,抱着容斐躺了上去。

修長的手指按過電動窗簾,遮住了屋內的一切。

下午,容斐起來的時候,阿瑾都睡醒了,坐在餐廳的兒童椅子上,拿着勺子和筷子吃飯,小手機對着自己的臉,和楚淵視頻。

他披起衣服走出門,下樓梯。

管家坐在旁邊,笑的慈祥。

阿瑾眨了眨眼睛,看着正簽文件的楚淵,很是乖巧,“爸爸,阿瑾吃的很好,爸爸快去忙吧。”

金朝宗端着一杯果汁,插着吸管,放在阿瑾的手邊,“你兒子就是我兒子,好好照顧着呢。”

“謝謝叔叔。”阿瑾吸了一口,繼續吃自己的兒童餐,可可愛愛的模樣,容斐看的心軟。

金朝宗走了過來,很是自然的親了親他,“起來了?”

容斐一時沒反應過來,想了想,原來是睡前說的,每天都要有很多個親親,要互相關注之類的話,他甚至在文件上簽了名。

容斐揉了揉發紅的耳朵,語氣裏少了幾分驕矜,沒有親過去,小聲對他撒嬌着說,“我餓了。”

金朝宗怎麽會為難他,立刻說:“我去端飯。”

容斐坐在了阿瑾旁邊,伸手拿紙巾給阿瑾擦嘴角,看着幹幹淨淨的盤子,應該是在上學時候學會的,“阿瑾吃飽了嗎?”

阿瑾揉了揉自己的小肚子,“吃飽了。”

這一天下來有些折騰,容斐沒什麽力氣帶小孩,只能對管家說,“麻煩您帶阿瑾去走一走,不要積食。”

容斐把阿瑾椅子上的袋子解開,然後,把他抱了下來,聲音很溫柔,“後院裏面有種花,阿瑾去給叔叔摘一朵,好不好?”

阿瑾點頭,“好呀。”

他牽着管家的手,很是開心的往外走。

金朝宗回來的時候,餐桌邊上只剩容斐一個人在等着他,廚房這裏并不遠,但他偏偏不讓別人進來,要自己照顧他,姑且就算是兩個人之間的情趣。

散着香味的菜肴被放在桌子上,一份簡單的蓋飯。

容斐喜歡中餐,金夫人派過來的廚師都是特地講過的,用最簡單的食材做飯,不要放太多複雜的東西,他的身體在調養,要吃清淡一點。

“你吃了嗎?”容斐問。

金朝宗說:“吃了,我先試了一下廚師的手藝。”

容斐吃了一口,不知道是因為他太餓,還是因為口味真的特別的好,冒出一句,“好吃的。”

午後,陽光照入整個室內,屋裏面的光照度很高。

他就坐在他的面前,安靜的看着他吃飯,沒有吵雜的事情,沒有煩人的工作,更沒有纏身的重病。

一切的時間都是安靜的,靜悄悄的過去着。

窗戶後面就是花園,小阿瑾在花園裏面逛了一圈,選了一只最好看的花,是一個白色的玫瑰,很清麗漂亮。

連小孩子都發現了容斐的美。

金朝宗看着阿瑾墊着腳尖,給自己的阿斐送花,“阿瑾,我的呢?”

阿瑾:“叔叔沒有說要呀。”

金朝宗捏了捏小臉,“下次要記得好不好?這裏可有兩個叔叔?”

阿瑾點頭,“那好叭。”

容斐彎了彎眸子,故意說他,“你想要的時候自己去摘不就行了。”

金朝宗眸色漆黑,定定的看了他很久,傲嬌的說了一句:“我不,我就要人送給我。”

容斐哦了一聲,就是沒接他的話。

金朝宗接了一個電話,上樓去書房了,阿錦一直待在容斐的身邊,看着美人叔叔說完,對他招了招手。

半個小時後,阿瑾抱着一束手工包好的花束敲門,不遠處的樓梯口站着容斐,看到門開了,立刻躲起來了。

金朝宗靠在門邊,看小阿瑾,“怎麽了?”

阿瑾一本正經的念着話:“這是美人叔叔送給你的,金叔叔請簽收。”

金朝宗這才從他手裏拿了出來,阿瑾瞬間變得輕松。

卡片上是手寫的——“把我自己送給你。”

而白玫瑰的花語是,我足以與你相配,我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阿瑾噠噠噠的跑了,金朝宗卻抱着花,站在門口愣了許久。

第107章 番外 16.“抱,阿斐”(冷酷總裁金朝宗??病美人設計師容斐)

這個世界上,任何人從出生開始,很少會有人教你如何愛人,但總會有一個人出現,帶你去愛。

“愛值不值得,試一試才知道。”

——

“美人叔叔,叔叔讓我告訴你,他超級喜歡你的花…”

容斐莫名紅起了耳朵,彎下腰抱起不停碎碎念的小阿瑾下樓,帶他去玩,“知道了,阿瑾不要再說了。”

阿瑾眨巴眼睛,軟軟出聲,“美人叔叔害羞了呢,雪雪送給爸爸戒指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呢,不讓阿瑾看。”

容斐無奈的抱着小家夥:“乖。”

第一天晚上,容斐帶着阿瑾睡覺,金朝宗可憐兮兮的在地下打地鋪,實際上,他完全可以去睡客房,但是本人并不是願意。

阿瑾這麽小的年齡,怎麽能讓他一個人睡呢。

小寶寶睡着的時候,抱着容斐的胳膊,像抱玩偶一樣,柔軟的臉頰貼在上面,有規律的呼着氣。

容斐伸手,往下撈,“金朝宗,睡了嗎?”

金朝宗背對着他,等他喊了好幾聲,才慢悠悠的轉過身,裝模裝樣的一句,“阿斐,有事嗎?”

随後,占據了位置的小阿瑾被金朝宗抱起來,放到了另一邊,貼牆的一面,睡着比較安全。

容斐怕翻身的時候,再壓到小朋友。

金朝宗不緊不慢的坐在床角邊,直接被容斐趕了下去,“你去睡覺吧。”

燈下,容美人睨了他一眼,蓋上被子睡覺,“白天不夠嗎?”

金朝宗摸了摸鼻子,總歸是回自己的地鋪上睡覺了。

半夜的時候,阿瑾從床上坐起來,借着小夜燈的光亮,看到叔叔在睡,聽話的想要自己去衛生間。

金朝宗聽到聲響睜開眼,抱着乖乖的小阿瑾去了衛生間,還獲得了小寶寶的一個黏糊糊的擁抱,“叔叔,晚安。”

給小孩子搶走位置的苦澀,瞬間平息了,終于知道自己的好友為什麽脾氣越來越好,身上越來越有人氣,原來是家裏面有這個小孩子。

阿瑾很快睡着了,金朝宗躺了回去。

他轉頭,看着容斐安靜的睡顏,心裏萌生了一種難得的幸福感,這種幸福感可以維持很多年,等到他們一起老去。

有些人總感覺未來的日子是很漫長的,但其實不是的。

和愛的人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無比要珍惜的存在。

楚淵再度出現的時候,是婚禮的前一個星期,他總算能夠拉着大忙人林薄雪,一起過來看兒子,哥哥楚深一直在追人,這次沒有提前出現。

系臻消失的無影無蹤,但同時離開前,通過自己的號碼,發送了一條信息,他說他會來參加婚禮。

林薄雪下船的時候,小寶寶直接跑了過去,抱着人的時候,嗓子帶着哭腔,委屈巴巴的,又可愛的要緊,“雪雪,阿瑾好想你。”

即使長大了一歲,還是很粘人的年齡,軟乎乎的問,“雪雪忙完了嗎?可以陪阿瑾了嗎?”

林薄雪心軟的要緊,清冷的眼眸逐漸帶上幾絲紅意,“我這段時間都陪你,好不好?”

楚淵把撒嬌的阿瑾抱了過去,一家三口終于見面了。

容斐走過來,抱了抱好友,“你們不辦了嗎?”

林薄雪搖頭,“我們已經領證了,等過段時間出國旅游的時候,去教堂一下就行了。”

“阿斐,州州晚幾天到,他現在在參加一個活動,已經把行程堆滿了,空出了幾天過來玩。”

容斐點頭,“房間我都準備好了,就等你們過來,就在我們住的那一棟屋子,裏面只有我們兩個人,其他房間都是空的。”

林薄雪和容斐并肩走,阿瑾趴在楚淵的背上,“其實有一件事情,前段時間,阿淵媽媽的妹妹出了一點事,不然我們能早幾天過來的。”

“什麽事?”

林薄雪說着,“家庭糾紛,堂弟的年齡剛成年,是一個姓池的小孩,自己直接回國消失了,現在人已經找到了。”

容斐松了一口氣,“那就好。”

金朝宗走在後面,拿起相機拍了拍幾人的背影,阿瑾回頭對鏡頭比耶。

一切都在慢慢走,時間不會辜負每一個人。

開始舉辦婚禮的幾天裏,朋友們陸陸續續飛了過來,每天都很熱鬧,包括金夫人和金總都來了,小島上的房屋幾乎住滿了,熱熱鬧鬧的,請來的朋友和親戚都是好脾氣,大家在島上度假,相處的很愉快。

婚禮的前一天,金朝宗待在室外的場地裏,親自設計布置現場的一切,在場地的不遠處就是海,風吹來吹去,眼眸裏也随之注入深海的溫柔感。

容斐背脊單薄,穿着米色的襯衣,手裏提着一個飯盒站在小道上,看着坐在桌子邊上,設計捧花的男人。

他眸子微微垂着,手裏捏着一只畫筆,在白色的紙張上刷刷的畫下,俊美的臉龐透着溫柔的意味。

那種目光,就像是在看自己一樣。

他想哪裏去了,不對,不應該這樣想。

“金朝宗。”容斐回過神,喊他,“吃飯了。”

金朝宗擡眸,他看了看桌子上的鬧鐘,原來這麽快就中午了,他神情溫和,“阿斐來了。”

容斐剛走過去,男人已經張開手臂,把飯盒放在了桌子上,作勢要抱他,“抱,阿斐。”

容斐只能讓他纏着自己,給了一個擁抱。

這裏很多人,小島上也不像以前那麽安靜,容斐不好意思在外面跟他親密接觸,“快吃飯吧。”

金朝宗打開蓋子:“哦。”

“你吃了嗎?”

容斐點頭,淺棕色的眸子一片溫柔,“州州剛過來,我陪他吃了一頓,鐘先生剛才帶他去找阿瑾玩了。”

飯盒裏面放着蝦仁炒飯。

金朝宗拿過勺子挖了一口,“阿瑾明天是小花童。”

容斐看他吃飯,突然開口問他:“好吃嗎?”

金朝宗疑惑道:“好吃啊,要不你嘗嘗?”

說着,就要挖一勺,讓他嘗一嘗,容斐推開勺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表示道:“這是我做的。”

“啊…太好吃了,阿斐。”金朝宗反應過來,立刻情話輸出,捏着他的手,要給他揉手,“做飯是不是很累啊,以後我都給你做。”

容斐對這個人的反應感到了驚訝:“金朝宗,我不是玻璃人,做個飯難道能夠累到我嗎?”

金朝宗眼眸微眯,剛才故意哄他,誇張一點的說法,但也是事實,“累不到,但阿斐這雙手只用來畫畫和彈鋼琴就好了。”

桌子上擺着幾張草稿圖,上面是各類的花朵,都是小島上有的花類,最底下的一張是參考圖,手邊還有各種的書籍,他真的很用心在了解,而不是随便畫的。

容斐有感動到,他真的好喜歡金朝宗啊。

容斐驚訝的低頭,看到金朝宗輕輕吻了吻容斐的手背,“阿斐,我想每天都送給你花。”

容斐抽回自己的手,手指按着他的額頭,讓他老實一點,安靜的回答,“這樣,我每天都可以收到一束花。”

他問,“你會堅持嗎?”

金朝宗笑吟吟道:“我會。”

他已經愛了他許多年,而送花這件事情,他更是可以堅持下去,金朝宗不缺耐心,更不缺對他的愛,而這份愛每一天都在增長着,而不是減少。

他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存在,這個世界上不會再有第二個容斐,更不會有第二個金朝宗。

他們,天生一對。

不遠處,謝州舉着錄視頻的相機,錄下了他們溫馨的場景,這是金朝宗在策劃婚禮的時候,已經提前偷偷安排好的,他想通過不同人的視角記錄下他們的這一天。

獨特的一天。

可以回憶的一天。

謝州拿着相機四處的錄,他的身後,站着寸步不離的男人。

鐘書白插着口袋,問他,“州州,怎麽不拍我?”

謝州表情疑惑,出聲道:“你需要拍嗎?你自己往這兒一站,多少人拍你?”

鐘書白眉眼淡淡,“我要你拍我。”

他把自己的手機塞給了謝州,意思顯而易見。

謝州舉起手機,“好吧好吧,我拍你。”

鐘書白彎下腰,猛地湊近了鏡頭,優越的面孔突然在眼前放大,謝州動了動喉結,“你,站好。”

他們拍完,鐘書白連編輯的沒有,打開浏覽一遍,發上了微博。

鐘書白:度假日常@謝州

[視頻]

[他們好會秀:哦莫,看累了,咱就是說什麽時候能秀秀結婚證呢?

[橙子:這個男的真的好過分,他怎麽能怎麽能每天都在告訴我們他有多幸福?有沒有想過我們這些單身的粉絲?]

[泛:已閱,退下吧。]

這人就很放肆。

他們最近在網站上的浏覽量已經變成了大衆眼裏的一對,不是要談,就是已經談了。

雖然他們說的對。

但是做他們的經紀人,真的很需要勇氣。

謝州關掉了自己的手機,把手機扔給了鐘書白,“都怪你,一會兒李姐又要來call我了。”

鐘書白:“我替你說話。”

謝州敷衍道:“哦。”

整個人被拉住,迎面撞到準備往回走的一對。

容斐說:“系臻到了。”

謝州:“啊,他不是回家了,怎麽過來的?”

好神奇就是說。

謝州實名見證,被人追有多麽的手忙腳亂。

第108章 番外 17.“偏要勉強。”(陰厲太子爺楚深??落跑乖崽系臻)

系臻站在船上,不遠處就是岸邊,上面站着他的朋友。

楚深就站在他的身後,不遠不近的距離,一身的黑衣,笑容溫和,可這個人才不入表面看上去那麽的溫柔呢。

系臻呼了一口氣,往前走了兩步,他揉了揉腰,拉開距離,剛才在飛機上和這個人坐鄰座,簡直煩死了。

“你能不能不要再跟着我了。”

楚深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句話,表情沒怎麽變化,似笑非笑的搖頭道:“當然不能,因為我是來參加婚禮的。”

言下之意,你多想了。

船靠岸,系臻先跳下來了,他整了整衣服,冷淡的扔了一句,“哦,以後別跟着我。”

一個月前,系臻獨自回到燕市,他是自己回來的,本以為能夠逃過楚深的追求,他安然過了一個星期,買了許多食材躲在家裏,沒有出門。

但卻因為自己熬夜看電影,而且這段時間都沒有工作,過的有些作息颠倒,導致他生病了,他一開始以為是感冒,随便吃了兩粒藥,倒頭就睡。

第二天早上起來,腦子暈乎乎的,打開窗戶後感覺自己狀态不錯,在他出門買食材的第一天,拎着大袋子從車上下來,迎面就撞到了楚深。

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來的,系臻拎着袋子,站在了他的面前,總有一種他遲早會來的感覺,導致他現在看到對方,并沒有很驚訝。

“有事兒?”系臻問。

楚深插着口袋,站在冬季的室外,一身黑色的大衣配高領毛衣,依舊是優雅尊貴的風格,他像是感覺不到冷,“最近假期,我來找你。”

楚深垂眸,看着穿的毛茸茸厚外套,臉頰泛紅的系臻,伸出手摸在他的額頭上,溫和的一句,卷着他身上的香水味,“系臻,你發燒了。”

“啊。”系臻迷迷瞪瞪的嗅了嗅,好香啊,然後眩暈,後來竟在楚深面前因為發燒暈倒了,要不是有他在前面扶着,系臻估計要摔在家門口。

系臻被迫靠在他的懷裏,還想推開他,逐漸失去了意識。

楚深的手擡了起來,伸手揉了揉系臻的頭發,有些惡劣的把人整齊的乖毛搞成了亂糟糟的樣子。

半響才彎下腰,把系臻連帶着他的食材都擡到了車上,從人家的口袋裏拿出鑰匙,開車去附近的醫院。

系臻小嘴叭叭賊能說,一點也不會自己受氣。

估計只有睡着的時候很安靜,看着是個漂亮的美人。

楚深定位附近的醫院,開車帶他去,一下車抱着他進了急診室,“他發燒暈倒了。”

兩個人的關系給人感覺很合适,醫生伸手量了量溫度,遞給楚深一個水銀溫度計,“摸着就燙,你給他量一量。”

楚深抱着系臻,解開了他的領口拉鏈,冰冰涼涼的手伸進了衣領,想開口讓他胳膊夾着溫度計別動,一想到這人還暈着,只能按住他的胳膊和手。

系臻小聲哼了一聲,還是暈着靠在他懷裏,像個大型的玩偶,人來人往的醫院走廊裏,楚深抱着他,看着上去極為親密,怎麽看都是一對,長得又好看,賞心悅目的。

同性婚姻通過已經好幾年了,年輕人也逐漸習慣了這樣的場景,抱着孫子的大媽坐在旁邊回頭,有些好奇道:“帥哥,這是你愛人嗎?”

楚深低下頭,看着懷裏眯着眼睛的系臻,伸手把體溫計拿了出來,遞給護士,他長得好看,又笑的溫柔,很招年齡大的老人喜歡,“是的,沒錯。”

然後,把系臻的外套重新拉了上去。

醫生開了輸液,楚深講了自己看到的部分,抱着系臻去了一個空位上,椅子大一點,是輸液病人坐的地方。

護士拿着藥過來給系臻打上,不由得多說了幾句,“他過一會兒估計就能醒,發着高燒呢,你也不多關心一下,怎麽能讓他去買菜呢。”

楚深一臉的愧疚,拉着系臻的手,“是我的錯。”

人來人往,一臉的豔羨,有的覺得他們相配,有的覺得他們看着讓人賞心悅目。

剛睜開眼的系臻:“???”

楚深轉頭,溫柔的問:“怎麽了?”

護士剛給旁邊的病人拔完針,走了過來問他,“醒了啊?你發燒了知道嗎?”

系臻看了看四周,自己身上纏着一個大衣,明顯是楚深的,他開口,聲音悶悶的,甚至有點啞,有些不知所措,“我不知道,昨天睡覺的時候,吃了感冒藥,我以為都好了。”

“明天再來輸兩天,我去給你拿藥,有什麽不能吃的藥嗎?”護士看着楚深問道。

系臻疑惑搖頭,“沒有。”

護士拿藥去了。

不對,為什麽他的身體情況要問楚深啊??

楚深坐在他的旁邊,穿着深灰的高領毛衣,氣質清隽溫柔,起身去付錢領藥。

系臻眨巴眨巴眼睛,畢竟對方在照顧他,所以他也不能多說什麽推脫的話,可他真的不懂啊,什麽情況哎。

大媽剛給孫子喂完藥,轉頭說:“小帥哥,你們感情真好啊,剛才過來的時候,你老公一直抱着你照顧你呢。”

“我老公?”

系臻唇瓣微微抽了幾下,小臉上滿臉的震驚,他哪裏來的老公,更別說是楚深了,要命了簡直。

他還沒反應過來一會兒。

楚深拿着藥袋回來了,“藥拿回來了,明天繼續輸液,要連續輸三天。”

系臻小聲吶了一句,“你過來。”

楚深湊着耳朵過去,聽到了他咬牙切齒的一句話,氣的人都不暈了,“誰說你是我老公了!”

楚深慢條斯理的坐直,沒搭理他這句話,反正大庭廣衆之下,系臻也要面子的,他溫聲說:“老婆,今天晚上回去我做飯。”

系臻氣呼呼道:“你不要太過分??”

楚深彎了彎眼睛:“哪有。”

別人看他們只感覺是在蜜裏調油。

系臻眼不見心不煩,幹脆閉上了眼睛,他感謝楚深送他來醫院,但真的是太惡劣了,什麽脾氣啊,非要逗他。

一個小時後,最後一瓶水輸完。

系臻總算能動了,拔了針,他快速站起來,把身上的大衣甩給了楚深,自己往出口走過去,真是受不了。

楚深穿好衣服,跟在他的身後,慢悠悠的插着口袋走,鑰匙在他手裏,系臻跑不了。

他站在水泥地上,摸了摸自己空蕩蕩的口袋,反問對方,“我車鑰匙呢。”

他真的生病了,說話的功夫還低聲咳嗽了兩下,身體真的在不舒服。

楚深很是自然的拉住了他的手,軟白的手指帶着薄繭,摸在手裏有陣沙沙的感覺,“我開車,送你回家。”

系臻:“咳咳,我們不是一對,這樣不好。”

他咳嗽的時候,臉色還紅着,溫軟的樣子,說話卻是在拒絕,“我很感謝你送我來醫院,但是我們不是那種關系。”

楚深牽着他的手,直視這雙眼眸,他只是往前邁了一步,系臻就往後退了一下,他溫柔問道,“你說什麽樣才是好的?”

這種溫柔,所裹挾的是黑色的靈魂。

他從不溫柔,他只是裝的溫柔罷了。

系臻清楚的知曉。

真的很害怕他啊,楚深微微勾了勾唇,“是我上次吓到你了嗎?那并不是我的本意。”

他嘆了一口氣,“我只是幫了你,系臻,當初林薄雪幫你出去,是我讓人打通了關系,放你走出西裏。”

“不然,怎麽會有人一直沒來找你呢?”他幽幽道。

系臻不免想起了那些痛苦的日子,肩膀微微發抖,眼眶變得紅,氣憤道:“你到底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麽?”

楚深拉着他微涼的手,親自把他送到了副駕駛的位子上,系臻有些走不動路,男人附身問他,“需要我抱你嗎?”

系臻立刻鑽了上去。

系臻僵硬的坐在位子上,連手都不知道往哪裏放,他欠這個人太多人情了,他如何能夠把這個人推走。

成功進入到系臻的小家後。

楚深開了暖氣,系臻想要直接上樓睡覺,他真的頭好痛,完全不知道要怎麽對待這個人,這人卻把他拉住了,“系臻,吃藥。”

系臻“哦”了一聲,板板正正的做到了自己的餐桌椅子上,看着楚深給他倒水,拿藥,怎麽說呢?

有些奇怪。

難不成他真的喜歡他?可他明明只感覺這是有錢人的游戲,他很難去相信一個人喜歡他,尤其是這種人。

他忍不住的咳嗽,嗓子有些幹疼。

他的這場病,真是說來就來,讓他感到很突然。

系臻端起水杯,認真吃了藥,整個家裏怎麽看都只有這麽大,他只能找理由說,“我要去睡覺了,你随便在我家待吧,這裏的東西你都可以用。”

楚深眯了眯眼睛,淡淡道:“去吧。”

系臻落荒而逃。

下午,安靜的樓下,男人坐在沙發上看電影,上次案件的結果出來了,楚風的産業過大,在查清楚他的事情後會被槍決。

男人聲音淡淡的,“嗯,應該的。”

副隊長迷惑的說:“不對,你怎麽有空接我電話了?”

楚深擡眸,看了看二樓的樓梯,他緩緩道,“我在度假,追人呢。”

第109章 番外 18.“他們的過去。”(陰厲太子爺楚深??落跑乖崽系臻)

楚深挂了電話,他穿着系臻鞋櫃裏的新拖鞋,一步步的踩在木質樓梯上,小小的家被裝修的格外溫馨。

系臻睡在卧室裏,在藥物的作用下,睡得很昏沉,連開門的聲音都沒有聽到,男人坐在了他的床邊,窗簾是白色的,屋裏面的亮度有些低。

系臻雙手合十,臉頰壓在手背上,呼氣很順,閉上眼眸的樣子安靜,不再是氣鼓鼓的小松鼠,也不是能夠開口反駁他的小同學。

楚深幽深的眸子盯着,他俯下了身,在柔軟的唇上輕輕親了一下,一觸即分。

系臻沒有反應,安然的睡着。

楚深站了起來,在看了看四周,房間的布置至少在楚深眼裏是的,很有生活氣息,桌子上放着兩臺電腦,配件完備。

不遠處的陽臺上挂着衣架,有毛茸茸的外套,也有漆黑模樣的西裝,更有冬季暖和的睡衣,個人風格顯著。

楚深修長的指尖捏了捏襯衣的衣角,仿佛能看到系臻穿起來的樣子,他沒有停留太久,只是看了看就走了出去。

房屋的門再度關上,五分鐘後,系臻睜開了眼,剛才忍了太久,現在嗓子裏忍不住的在咳嗽。

他躲在了被子裏,悶聲咳嗽,有些痛苦。

遲遲才想到,楚深大概應該是…聽不到吧。

樓梯口,楚深插着口袋靠在欄杆處,聽着屋內的咳嗽聲,早在他進屋的時候,就發現了系臻的不對勁。

親吻只是在試探他。

沒想到真的是沒睡,尤其他靠近的時候,系臻忍不住的在抖。

十分鐘後,楚深端着泡好的藥上來,專門治療咳嗽的沖劑。

這次,他敲了敲門,一副正人君人的坦然勁兒,推門而進,“睡醒了,喝藥吧。”

系臻還在咳嗽,冒出頭的時候,頭發亂着,眼眶咳得沾着眼淚,他僵硬道:“謝謝。”

帶着薄荷味道的藥物好像帶有心神鎮定的作用,就連楚深拿過毛毯披在他的身上時,系臻也能鎮定自若的喝完藥劑,把杯子遞還給他。

然後,纖細的手指抓一抓毯子,把自己裹得很緊,他有些抖,很自然的身體反應,告訴楚深他的心情不好。

系臻有點害怕楚深,到現在他都不明白,對方為什麽會盯上自己這樣的一個普通人,而自己對于陌生人這麽敏感的人,也能讓他登堂入室。

這個自己,這個世界。

系臻看不懂了。

無論如何,他都不是畏縮的人,直接開口問道,“楚深,你為什麽要找我呢。”

為什麽要親我……

他不是金絲雀,也不會是能夠被圈養的情人,自從逃離那個地方,他已經學會了靠自己生活的技能,他不想再回到一無所有,受人欺辱的日子。

“咳咳。”系臻又咳了咳。

楚深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逐漸變得有些失落:“看來你真的忘了,以前你答應過我什麽?”

玻璃杯被放置在了床頭,楚深俯下了身,手指挑開他肩膀上的毯子,按住了肩膀上的一抹燙傷印,“這是怎麽有的,你還記得嗎?”

系臻茫然的眨了眨眼,低燒導致他的思維反應變慢,心口始終悶悶的,“什麽?傷口嗎?”

男人看着他。

系臻解開自己的睡衣領扣解開,肩膀邊上淺淺的紅印。

好多年前的事情了。

後來漂泊幾地,他原來把楚深都忘記了。

楚深長得有點獨特,年少時候的他,像個瑪麗蘇故事裏混血的高貴王子,性格冷漠,不愛說話,又遇上了母親去世的大事。

說人生産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也不為過。

楚深性子更冷了,在家的時候還是對弟弟妹妹笑,一進學校就冷的不說話,連帶着對老師都一個态度,要不是他成績一直第一,估計這股傲氣的态度,早就被叫去談話了。

他常年坐在最後一排的角落裏,桌子上堆滿了一摞子競賽卷子和各種科目的試卷,沒有整理,只是那樣的堆着。

反正這些題,楚深都會做,沒有人會拿一個天才的頹廢去教育,尤其是楚深的優秀可以為班級,為學校帶來榮譽時。

他總是冷清着一張臉,看着窗邊垂下的綠葉,一整面牆的爬山虎,茂盛的生長着,遮去了照進來的陽光。

烈夏到來前,班裏來了一個轉學生。

他叫系臻,穿着一身樸素的衣服,背着破舊的書包,唯一出衆的大概就是他的臉,如果再長胖一點,會好看的多。

這是楚深睡醒後,看着局促站在講臺上的小朋/友,第一個反應,他的年紀太小了,比同齡人還要小兩歲。

但系臻很聰明,這是楚深去辦公室抱卷子時聽到的話,年紀輕輕沒受過專業的訓練,只是聯系過幾張卷子,卻能夠輕而易舉的做對競賽題。

他們選擇破格接收。

楚深慢悠悠的走了回去,看着自己的新同桌,班級裏唯一的空位就是在他身邊的位置。

“怎麽了?”系臻正在做題,看這個人在盯着他,回了一個視線,“我碰到你的什麽東西了嗎?”

楚深搖頭,揚唇一笑,“聽說你數學題做的不錯。”

剛來到這個學校的系臻,對面前的同學一無所知,傻乎乎的搖頭,“我不會做,随便做的。”

有了新的同桌,楚深的心情也變得不錯。

尤其是個有點可愛的小同學。

只是三個月相處,他們沒有什麽過多的記憶,所以他忘記他也是應該的,關于過去的傷口,是因為系臻替他擋了一個同學的惡意襲擊,熱水還是潑在了肩膀上,楚深拉着他去沖水,整個衣服都被沖濕了,疼痛感緩了緩。

“系臻,你對我好,我會記得的。”楚深說。

系臻第一次來到這個大城市,覺得這些傷痛只是很輕的,“不用,沒什麽事。”

“我們以後一起上大學吧。”

系臻點頭了,好像是第一次有人對他說未來這種話,“好。”

第二天,小同學消失了。

第三天,小同學退學了。

楚深去過他家的地址,他們告訴他,系臻家裏面欠錢,被帶去外面打工了。

他每年都會去一次。

直到那一年出差到燕市,他在西裏看到了跪在地上道歉的系臻,小同學一如既往的好看,只是眼裏寫滿了惶恐不安。

楚深當時讓經理去帶他走,系臻低着頭從他身邊走過去,渾身還發着抖,可憐的要緊。

怎麽會到這裏呢,楚深真是有些茫然。

結束合作後,漆黑的巷子裏,男人拎着棍子,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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