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章

許朝歌滿意地點點頭,拉着祁牧野上樓:“走了那麽遠,你該累了,先回房歇息一會兒,吃過飯我帶你去找陸大夫。”

祁牧野卻是不肯:“我不累,我每次洗完澡都精神許多,一點都不困。”

“我覺得你該累了。”許朝歌領着祁牧野進屋,“每次回來你都這般損耗自己的身子,定是會累,只是大腦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罷了。”

她将祁牧野按在床邊,強調:“快睡吧。”

“朝歌,你知道嗎?”祁牧野坐在床邊,仰頭看着許朝歌,“在我們那也有一個人如你這般霸道。”她學着語氣,“我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

“霸道?”許朝歌拔高語調,“這是褒義詞?”

“在當前的語境下就是褒義詞。那人也是因為關心別人,讓她抓緊去看郎中才有了這般言論。”她晃晃許朝歌的手臂,“我喜歡你的霸道。”

許朝歌寵溺一笑,摸摸祁牧野的肩膀柔聲道:“既然喜歡,那便乖乖照做。”

“這一床,你是何時換的?”祁牧野摸着這一床被褥問道,瞧這手感,應該是剛浣洗好新鋪上的,雖說是麻質的面料,但手感依舊很舒适。

“幾天前才鋪上的,本想着你若是回來了,得有個地方能讓你馬上休息。”她坐在祁牧野的身邊,欣慰道,“沒想到你真的回來了。”

祁牧野心疼地嘆息:“這幾年你辛苦了。”

許朝歌搖頭輕笑:“一切都值得。”她推着祁牧野的肩膀催促道,“趕緊躺下吧,乖乖閉上眼睡一覺,一會兒我們一起去見陸大夫。”

祁牧野跟着照做,嘴上卻忍不住吐槽:“你這語氣,跟哄小孩一樣。”

許朝歌彎腰給她掖好被子,坐在床邊盯着祁牧野:“沒有,你是我姐姐,是——”我夫君。她沒說出口,正兒八經相處時那兩個字眼反倒不好意思提起,她伸手遮住祁牧野的雙眼,“快些閉眼。”

“你也知道我是你姐姐。”祁牧野沒好氣道,她拿開許朝歌的手掌,“我睡覺了那你幹嘛?”

“我坐一旁看着你。”

祁牧野輕挑眉頭,擡手掀開被子的一角:“不如你同我一起睡?”

許朝歌卻是紅了臉,她輕咳一聲,攏過頭發轉頭看向一旁的書桌,語氣急促:“我不困,我看着時間叫你起來。”

“你坐在那邊邊得多累?你我又不是沒有同床共枕過,你小時候我還給你洗過澡,你的身子——”

許朝歌急忙捂住祁牧野的嘴。小時候與現在如何能一樣?再說,她如何能說出這般露骨的言語?雖說她們在世人眼中已是夫妻,但畢竟從未洞房,這般暧昧的言語着實讓許朝歌渾身發熱。

“快睡覺!”她将掌心覆在祁牧野的臉上,既遮住了那人的眼睛不至于讓她看見自己羞紅的臉頰,又捂住了那人的嘴巴免得她再說出羞人的話語。

祁牧野倒也老實,輕聲嘟囔幾句便閉眼入睡。

她大概是真的累了,閉眼沒一會兒就失去了意識,在一片黑暗中沉沉睡去。

直到這時,許朝歌才有機會仔細觀察眼前這個遠道而來的愛人。她的側臉比二十歲時還要瘦削,顯得山根格外突出,她的呼吸均勻,但有時又是短暫而快速地呼出一口氣,好似在夢中都不忘嘆息,好在她在睡夢中不再皺眉,不至于讓許朝歌憂心她的心事。

許朝歌握着祁牧野的手指,她的手本就纖細,很有骨感,眼下便只剩一層皮包裹着骨頭,輕輕一握都硌得慌。她心疼地将祁牧野的手背貼着自己的臉頰,若是可以,她甚至願意将自己的血肉轉移到祁牧野身上。

許朝歌不清楚祁牧野在那邊過了多久,但按照邏輯,上一次重逢,她的五年是祁牧野的兩個多月,但這兩年……

滾燙的淚珠落在床上,加深了褥子的顏色,許朝歌也被自己的內心世界反複撕扯着。短短一個多月就讓她成了這副模樣,這一個多月,祁牧野又是如何過來的呢?

許朝歌是個理智的人,無論出于何種原因,祁牧野都應該在她的那個世界生活,她本就屬于那個世界,哪怕她的離去會讓自己痛不欲生,許朝歌也希望祁牧野能有自己的生活,擁有屬于自己的未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為了她的人生來回奔波,深陷命運的泥潭。

可萬一……祁牧野在那個世界并不快樂呢?若銘朝才是她的歸宿呢?不然為什麽每次回來,這人總是這般疲弱?

祁牧野也如自己一般,奢望與自己相守一生,哪怕與那個世界的父母好友永不相見,她依然不悔。

或許……她可以自私一些。許朝歌望着祁牧野,不斷勸解自己,她是祁牧野的妻子,妻子希望丈夫能一直留在自己身邊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哪個妻子不希望與自己的丈夫相守一生呢?

搏一搏吧,搏一個萬一,賭老天的一時心軟,賭她們能白頭到老。

許朝歌一直坐在床邊看祁牧野入睡,看她在夢中呓語,看她緊握雙拳,看她猛然睜開雙眼。

“睡好了?”許朝歌放輕聲音。

祁牧野怔怔地看着許朝歌,眼中還帶着睡夢中的驚愕,她猛地坐起來,投入許朝歌的懷抱,在她懷裏不斷重複:“你還在這。”

“我還在這。”許朝歌輕拍着祁牧野的肩膀安穩她的情緒,“我一直在這,不會離開。”她沒有追問祁牧野究竟做了怎樣的噩夢,但大抵是與自己有關,大抵……逃不過她們的宿命。

“要是歇息好了,我們就起身去找陸大夫,讓她給你把把脈,順便……她應該會很好奇你在那個世界的經歷。”

祁牧野沒有應聲,她閉着眼睛,擡起頭從許朝歌的脖子開始細細吻過去,在黑暗中感受許朝歌的存在,找尋許朝歌的雙唇。

許朝歌并沒有制止,她們相別兩年,或許只有觸碰、只有交纏才能掩蓋她們內心的不安。她的掌心虛虛地搭在祁牧野的肩膀上,主動湊上去,主動迎合祁牧野的親吻。

她們吻得激烈,将這兩年的思念,這麽久的委屈都發洩出來,祁牧野步步緊逼,身子不斷向前,跪坐在床上,摟着許朝歌不斷索取。面對祁牧野的要求,許朝歌向來滿足,她仰着下巴,承受着祁牧野的猛烈進攻。

她想,祁牧野是一個奇怪的人,一個走上幾步路都要喘一陣的人,在這種事上卻有無限的精力,連氣都不用換,堵住自己的口鼻不斷汲取自己。

祁牧野是個奇怪的人,她有種讓自己也變得奇怪的魔力。

祁牧野跨坐在許朝歌的胯上,攬着許朝歌的後背不斷前傾,直至自己的後背貼上了床褥,許朝歌才猛然反應過來,她睜開雙眼,盯着祁牧野沉浸的眉眼,趁其不注意輕聲提醒:“祁牧野——”

祁牧野懊惱地嘆了一聲,再度抓住許朝歌的雙唇,吮吸着,品嘗着,不論如何索取都無法填滿她內心的空白。她倒在許朝歌的身上,她雖清楚許朝歌不會反抗,但雙手仍緊緊抓着許朝歌,意亂情迷地補充:“我不幹別的。”

心知自己又誤會了那人的意圖,許朝歌微一怔愣,仰頭以主動緩解自己的尴尬。她盡力忽視身體深處奇怪的感覺,全身心地投入到這場親吻中去,盡力填滿那人的空虛感,以自己的行動給那人充足的安全感。

祁牧野畢竟是個病人,再濃厚的欲望也要礙于實際能力。她微微擡頭,離開許朝歌的雙唇,眼神沒有焦點,俯身在她的脖子間有一下沒一下地輕啄着。

“祁牧野。”許朝歌實在難以忽視身體異樣的感覺,顫抖地乞求她能夠停下來。

祁牧野還是那句:“我不幹別的。”但她能聽出許朝歌聲音中的顫抖,撐着身子憐愛地親吻許朝歌的眉心,看着她紅潤的雙唇,老實道,“嘴巴可能被我咬破了。”

她撐着身子側躺在許朝歌身旁:“我們還去陸大夫那嗎?”

因為兩人的動作,被單上有多條褶皺,許朝歌的呼吸聲較重,嘴唇微張依舊失神地望着上方,片刻,她回過頭,答道:“你想去嗎?”

她看向祁牧野同樣紅腫的雙唇,今日祁牧野剛回來,若她們二人同時頂着一雙紅潤的嘴唇出現在大家面前,二人發生了什麽不言而喻,即便她們确實沒有什麽過分的行為,但在世人眼中,必是在家中行了房事,又厚着臉皮在街上大搖大擺。

許朝歌不想祁牧野被冠上急不可待的名頭。

她同樣側着身子面對祁牧野:“你若是還想再歇一會兒,我們便晚些去,現在沒有宵禁,不怕被人抓去。若你今日不想去,我們便另外找個時間,不急于這一時。”

祁牧野搖頭:“我什麽時候去都行,反正我們早晚要找陸琦,只是……我剛剛失了分寸,将你的嘴唇咬傷,若是現在出去,對你的名聲不好。”

許朝歌咬着嘴唇。她們剛剛确實過于激烈,整個房間都是她們的口水聲與吮吸聲,以至于自己現在都還心跳加速慢不下來。原本她已平靜下來,忽視了那股空虛的感覺,現在祁牧野再次提起,那股感覺仿佛有卷土重來的趨勢。

許朝歌連忙在腦中塞滿其他事情,找了個話題轉移注意力:“那等我們的傷都好了咱們再去找陸大夫。其實這兩年陸大夫一直在打聽你的事情,再次見到你,她定會激動不已。”

“她那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你見了肯定會很震驚。”

“什麽變化?”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祁牧野皺着眉頭懸在她的上方,視線在她臉上打轉。

許朝歌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巴:“不可再來。”

祁牧野故意逗她:“朝歌,我像是那種欲求不滿的人嗎?”

“還是說,你……”

許朝歌連忙捂住了祁牧野的嘴巴。

相關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