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包一束。”楚淵修長的手指搭在花瓶上,他拿起來看淺色的花瓶,冷峻的眉眼帶着些許溫情,這份少許的溫和感,只是讓人看着,就會情不自禁的陷進去。

花店的店長是一個老婆婆,和藹的拄着拐杖走過來,詢問:“先生要送給什麽人?”

楚淵指尖微停,溫柔的說:“我要送給我的愛人。”

花店就在酒店的旁邊的小巷裏,它并不大,但是給人感覺非常的柔和,有親手織的地毯和彌漫着花香的屋子。

沒有高高在上的不适感,只是一間小小的,漂亮的花店。

寶馬車停在路邊,楚淵眉眼低垂,他的身影修長,黑色高領襯衣,井井有條的穿在身上,外面是一件棕色的大衣,冰冷的氣質搭配黑色的冷眸,像古世紀高貴的王。

即便是王,也在想着送給心愛的人花。

老婆婆收回視線,“先生,您的花。”

“謝謝。”楚淵掏出明顯多份額的紙幣,禮貌的放在櫃臺上。

老婆婆祝福道:“先生,祝您今天好運。”

楚淵微微點頭,他抱着一束嬌豔欲滴的玫瑰花,緩緩離開了花店,在繁忙的工作裏,體會到了來之不易的慢時光。

他重新坐上了汽車,助理立刻遞過來國內新發來的修改方案,他有條不紊地解決每一個問題。

時間不急不緩,走到中午十二點半。

楚淵進去的時候,屋裏面還沒亮起燈,小兔子的生物鐘沒有調整好,他翻了翻身體,半睜開眼睛,吶吶的喊他的名字:“楚淵,你回來了啊。”

有些呆呆的可愛感。

白色的睡衣襯得乖巧純真,頭頂後面的頭發豎了起來,他坐起來,按開了床頭燈,想找手機看時間,“我好像睡了好久,幾點了啊。”

“阿雪,送給你花。”楚淵從身後輕輕拿出花束,神色沉靜,花束包裹的很漂亮,香槟玫瑰配紅玫瑰,還有幾支別的花,他不太認識,只感覺很漂亮。

暖黃色的燈光下,林薄雪心髒撲通撲通的跳,剛睡醒有些懵了,自覺的伸手接過來,抱着的動作也是僵硬的,“這麽突然嗎?”

楚淵攤開幹淨的手掌,上面放着進門時從口袋裏掏出定做的情侶對戒,“我準備很久了。”

楚淵擡起冷眸,專注的看着他,毫不遮掩自己熱烈又洶湧的愛意,單膝跪地,俊美的側臉雕刻着溫柔,“寶寶,我很想給你求婚,但怕吓到你,這次,我們先預熱一下吧。”

林薄雪軟白的手指伸出來,眼睫輕輕顫動,看着楚淵低下頭,為他套上了戒指,并不讓人感覺繁重,而是很喜歡,很喜歡他。

他怎麽有福氣,遇到這樣一個人呢。

每一步都在為他着想的人。

“我一直認為,在一起要有一個明确的儀式。”楚淵笑了笑,看着雙方手指上的戒指,冷眸裏泛起愉悅感,“阿雪,上次我不太懂,這次開始,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

“會的。”林薄雪揉了揉眼睛,忍住酸意不哭。

他軟綿綿的鑽進楚淵的懷裏,鼻音隐約有些糯,拉着他的衣角撒嬌,“你怎麽這麽好啊,楚淵,我好想記起來我們的過去。”

想把愛意充滿心髒,再多愛他一點。

“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訴你。”楚淵揉了揉他的腦袋,溫熱的氣息垂了下來,抱着他的小兔子哄了好一會兒,吻了吻唇瓣,“阿雪,收拾收拾,帶你去海邊吃燒烤。”

林薄雪去洗漱換衣服,他站起來拉開了窗簾,任由陽光灑進屋裏。

男人神色淡漠,低頭看着手上的戒指,他剛才拍了一張照片,現在上傳自己的博客,宣示主權。

他想,他們不會再分開,任何人都不能。

失去愛人的痛苦,是慢性的,它會從指尖疼到四肢百骸,再印在記憶裏和身體裏,揮之不去的痛感。

沒人會想經歷第二次。

海邊的風景帶有幹淨的感覺,盈盈海風吹過,整個人都感覺很舒适,楚淵牽着他的手,在小兔子的要求下,第一次講起了從前。

——五年前,海邊。

“好熱。”主動提起出游計劃的林薄雪,正靠在楚淵的肩邊,整個人懶洋洋的沒骨頭一樣,楚淵舉着一把從代購那裏高價買的遮陽傘,把陽光全部遮住了。

容斐插着口袋,帶着白色鴨舌帽,踩在沙灘上,忍不住回頭撇了一眼粘的緊緊的兩個人,膚色白的亮眼,“你們是出來玩,還是專門談戀愛的?”

“阿斐。”林薄雪彎了彎漂亮的眸子,總算站直一點,他軟軟回道,“當然是兩者都有呀。”

楚淵一副神色溫柔乖巧的樣子看着他,左手指骨上帶着幾點淤青,“馬上就到了,這家燒烤很不錯。”

昨天晚上剛陪楚淵打完架的金朝宗,他面無表情的帶上限量的墨鏡,一臉酷酷的路過,否則感覺眼睛要被他們兩個閃瞎了,“我先過去點菜,真是拿你們沒辦法。”

“海邊的夜色很好。”楚淵穿着白T恤,青蔥水靈的樣子,像一顆小白菜,他眼底藏着晦暗,慢條斯理的看着林薄雪的臉頰,手指不動聲色的握着軟白的指尖,緩解心裏的那一絲渴望。

楚淵唇角上揚,繼續慢慢的說,“我們今晚來沙灘看星星吧,我訂了附近的酒店,離這裏很近的。”

“好啊。”林薄雪喝了一口飲料,無所謂的點了點頭,殊不知自己快要被面前這頭狼所認真食用,再拆穿入腹。

楚淵笑了一下,繼續牽着他的手,“我們快點走吧。”

燒烤店裏,桌子上的食材都是提前準備好的,點單之後,很快上的差不多,他們兩個人還不太熟,各做各的。

容斐坐在一邊,低着頭,淺棕色的眸子透着一股認真,他在用消毒濕巾擦他們的餐具。

林薄雪端着冰飲料,放在了他們旁邊,甜甜的喊:“阿斐,辛苦啦,我來幫你。”

容斐抿了抿嘴唇,淺淺的發出一聲,“嗯。”

“快來幫忙。”金朝宗拿着夾子在燒烤,不一會兒,烤爐發出咝咝啦啦的聲音,很快飄出了烤肉的香味,他眼神威脅這個乖乖仔,大有再不幹活,就曝光昨天晚上事情的意思。

“好,來了來了。”楚淵立刻帶上手套,坐在他旁邊烤肉,“說好了,不說的。”

金朝宗似笑非笑,感覺拿到了這位少爺的命脈,真是不容易,“看你表現。”

有人私下裏看上了林薄雪,還是不好惹的一個本地人,光是喜歡沒問題,問題是手段下作,聲稱要拍下林薄雪的l照。

楚淵一聽哪有好反應,明裏暗裏觀察着那人一段時間,盯得嚴嚴實實,從對方的賭局到日常違法活動,笑眯眯的電話亭舉報,表示自己是一個良好青年。

從一開始的流年不順,到後面知道自己是被人盯上了,直接粗暴的約架,楚淵用從小學到大的強勢拳法,直接把人打服了,現在估計還趴在醫院裏疼的嗷嗷叫呢。

正是旅游的淡季,屋裏面只坐了幾桌人。

他們幾個趁着星期兩天,出來玩,幾個人彼此間大多有耳聞,但是并不相熟,尤其是年輕人幾杯啤酒下去,大多能變成勾肩搭背的好兄弟。

但在容斐推開他的手,獨自生悶氣往外走的時候,金朝宗直感覺這人有點嬌氣,“哎,你幹嘛去啊?”

容斐曬紅了耳朵,脖頸也是很燙,他伸手遮住陽光,心情不好,悶悶的對他說:“太曬了,我要回去睡覺。”

金朝宗回頭看了一眼漫步在沙灘的小情侶,“我和你一起。”

兩個人一前一後,金朝宗摘下墨鏡觀察了一下,看出來容斐好像是曬傷了,皮膚被太陽照的很薄,幾乎能看到下面的血管,這個肌膚,真是脆弱又嬌氣啊。

金少爺脫掉自己遮陽用的花襯衣,搭在容斐的肩膀上,沒管他願不願意,“先湊合穿着吧,回去我問前臺要曬傷藥。”

傲嬌的小貓咪搖了搖尾巴。

淺棕色的眸子在專注的看人時,總會讓人誤會其中的意思,他猶豫又感謝,但聽起來像是不願意,“好吧,謝謝。”

金朝宗揉了揉自己的胳膊,“你不願意穿也沒有辦法,我現在也沒別的衣服給你。”

容斐眨巴眨巴眼睛,有點茫然,“我沒有不願意啊。”

金朝宗拉着他的胳膊,身體湊近,看到容斐眸子裏閃着的委屈和迷茫感,心裏像是突然被暫停了一下。

金朝宗若無其事道:“好吧,是我誤會了,還以為你讨厭我呢。”

“沒有讨厭你。”容斐認真說。

兩個人從一前一後到肩并肩,邁進酒店。

容斐從小身體毛病多,自己不經常曬太陽,更不喜歡出門玩,行李箱裏面帶了一堆藥,唯獨沒有帶曬傷藥。

前臺看了看紅着臉頰的容斐,從架子上拿出來一只新的藥膏,告訴他具體塗抹的次數。

金朝宗拿在手裏,容斐跟在一邊,把搭在肩上的襯衣還給他,說出的詞彙很乖,“謝謝你,金同學。”

金朝宗還從來沒有聽過誰,這樣喊自己。

他微挑唇角,漆黑的眼睛倒映着笑意,“走吧,我教你怎麽塗,前臺剛才都告訴我了。”

容斐:“…我自己也是可以的。”

“跟我客氣什麽。”金朝宗攬着他的肩膀,拿過他手裏的房卡,開了門。

怎麽感覺有點不對勁。

然後,他被推着洗完臉,眼看着金朝宗靠近自己的臉,無措的眨了眨眼睛,睫毛濕濕的,對方指腹沾着曬傷藥膏,仔細的給他的臉上塗抹,冰冰涼涼的。

“不嚴重,一天兩次,塗三天就行。”

金少爺合上了藥。

“謝謝。”容斐随口道,他接過藥膏,只感覺自己的臉好像更紅了,一定是因為關系不熟悉。

如果薄雪給他塗藥,不會這樣。

對,沒錯。

金朝宗狹長的眸子微眯,淡淡笑了笑,“我先走了。”

“你等一下。”容斐緩緩呼吸,本着禮尚往來,從行李箱拿過一個藥包拆出來,打開裏面的雲南白藥噴霧,白皙幹淨的手指,看着感覺很舒适,“這個給你。”

金朝宗神色自若,捏着小瓶子:“給我?”

容斐低聲解釋:“昨天我去買書,路過的時候,看到你們打架了。”

不過,那個時候已經是末尾,局勢顯而易見,楚淵和金朝宗贏了。

彼時,金朝宗擦了擦臉上噴濺到的血,他蹲在地上,用懶洋洋的英語問對方,“知道自己應該怎麽做了嗎?”

對方倒在地上,求饒。

容斐見過這個人,是調戲過他的一個學弟,在留學圈裏面的名聲很不好,很多人受過欺負,但因為難以取證和學生的緣故,沒有人報警。

“你放心,我沒有告訴薄雪。”容斐說,“我知道他不是好人,我不會評判自己之外的事情。”

金朝宗反問:“你怎麽知道他為人的?”

容斐有些尴尬,手指緊握,“他也調戲過我。”

“沒事,他以後不會來學校了。”金朝宗安撫道,一雙桃花眼微微彎起,神色微冷,背身往外走。

昨天還是下手太輕了,早知道再多踢幾腳了。

“阿斐的性格,其實很溫柔。”

下午三點,林薄雪坐在燒烤攤,吃着燒烤,聽楚淵間隔五年的和盤托出,然後巴巴的盯着楚淵,“你當年瞞着我的事情,算起來真多啊。”

小兔子哼了一聲,啊嗚咬了一口肉。

“還拐我去看夜景!”

“還騙我你房間裏有蟲子!”

“就是想…”

楚淵咳了咳,早知道不說那麽詳細了。

他的兔子真是越來越不好騙了,快速的進行後期的彌補解釋,“我臉生,出手比較好。”

實際上,是占有感在作祟,他要毫無保留的去保護自己的阿雪。

林薄雪:“那我呢?”

楚淵面不改色的誇道:“阿雪太漂亮了,就算你打別人,我也會吃醋的。”

然後,他收獲一個踢踢,腳踢到褲子上留下印子的那種。

“我打了不少人,你吃醋去吧。”

燒烤店裏人來人往,他們吃完付錢離開。

即使不記得,還能通過描述感受到當初的樣子,走在前面的林薄雪,回頭問他,“你不過來嗎?”

楚淵立刻跟上來,修長的手指牽住了他的手,一對情侶戒指,暗暗發着光,極為登對。

沙灘上總是有很多玩的項目,但大多數是小孩子在玩。

林薄雪和楚淵彼此沒什麽興趣,但不約而同提起了家裏的小朋友,“下次帶阿瑾來吧。”

“阿瑾會很開心的。”

楚淵從後面抱住了他的腰,彼此望向了同一片海,湛藍色的一望無際的海,“下次,我帶你出海玩。”

“好。”林薄雪軟綿綿的答應了。

生氣的小兔子總是很快消氣,不拒絕他的靠近,一直和以前一樣的溫柔,即使失憶,也讓楚淵深愛着。

隔天,方岩站在辦公室門口,堵着不讓別野走,“告訴你老板,現在讓我進去。”

紅發的保镖挺直背脊,神色冷淡,搖了搖頭,“方先生,我們三少不是單身,剛才開會,你沒看到手上的戒指嗎?”

別·磕cp只磕對的·野,他奉承的話裏總感覺帶着虛僞:“放過我們三少吧,一直糾纏多沒意思啊,您這樣好的條件,找誰找不到啊。”

楚淵聽了半天,才冷冷說道:“讓他進來吧。”

實在是不想和方岩有什麽交流,讓別野去說些話,也是想讓他死心。

方岩推開別野走進來,“楚淵,我有話要跟你說。”

楚淵帶着黑框的眼鏡,坐在桌前,嗓音依舊冷漠,“嗯,說吧。”

“我是真的喜歡你,楚淵。”

他目光懇求,“你考慮一下我吧,我能幫你繼承楚氏。”

“方岩,你去醫院看過我,知道我是一個什麽樣的人,我楚淵,即使現在死了,也只愛林薄雪一個人。”

楚淵摘下眼鏡,近乎漠然道:“你喜歡的是,我愛林薄雪的感情,你想要的是這份感情,我給不了你。”

“我不需要任何人幫我,限制我。”

門口,林薄雪把袋子交給別野,他悠悠抱着雙臂,好整以暇的聽着深情告白,眸色逐漸有些冷。

別野:“林先生。”

林薄雪豎起手指,漂亮的面容染上了一層薄霜,他輕輕道:“噓,安靜”

“人的感情是有限的,你在我這裏找,不如去找別人要。”楚淵擡眸,“放棄吧,方岩,我們沒有可能。”

一個正常人,找一個真正意義上瘋過的人說愛情。

誰會相信,楚淵早就看透了方岩對他們感情的癡迷。

方岩想往前走,去接觸楚淵。

林薄雪邁着腳步走進來,一襲卡其色的風衣,眉眼彎彎的掐住了方岩的手臂,随口道:“別野,把方先生帶出去。”

“對了,我還要回答你一個問題。”

“你憑什麽認為我做不到愛他,即使失憶的我,還是再次愛上了楚淵,這份感情,你能做到嗎?”

“我…”方岩沒有得到過這種假設,他不能回答,失魂落魄的被別野帶走了。

-辦公室。

楚淵聽完就一直在笑。

看着,有點傻。

林薄雪掏出自己打包的飯菜,有點嫌棄道:“吃飯吧,別笑了。”

“阿雪,說的真的嗎?”

林薄雪揉了揉他的頭發,幾下把冷酷霸總的發型揉的亂糟糟的,“當然是啊。”

兔子是最能忍痛的一種生物,林薄雪本以為自己能夠忍住思念,不去想楚淵,甚至他只需要等他回來,只有一個星期的時間。

——他沒有忍住。

——在那個做噩夢的夜晚,在日複一日的那片暴雨中,他看到了自己清楚的愛意。

一聲巨響,黑色的車輛同貨車相撞。

伴随着大雨,現場一片混亂,之後進行二次爆燃,違規超載的貨車和車輛內的兩名司機,當場死亡,只有後車座的人被及時救出來,可惜只剩一點微乎其微的呼吸。

那個人叫,林世誠。

是林薄雪的父親。

林薄雪無數次的重複夢到這樣的場景,看着自己的父親被擡出來,看着二次爆燃,車輛損毀。

在案發後,他親自看過的監控刻入了他的記憶裏,後來,成為了每次午夜夢回必經的噩夢。

這也是,他不和阿瑾一起睡的原因之一。

他睡的很不安穩,整個人疼的埋在被子裏,在小聲啜泣,模模糊糊的幾個字冒了出來,“不要死。”

在睡夢裏,他感到一雙柔軟的手,輕輕拍着他的背,他感覺自己看到了楚淵,醒來卻只是夢中夢。

他睡在系臻的家裏,不是自己的房間。

身邊更沒有楚淵,他一個人,感覺很冷很冷。

——“我愛你,楚淵。”

林薄雪望着楚淵,眼角泛起點水光,氤氲的霧氣在眸中消散,手裏的筷子滑落,掉在了地上。

如同他撲通撲通跳着的心跳聲,還有一直視而不見的真心,“我承認,我再次愛上你了。”

無論星河流轉,時間回溯。

一個人會愛上另一個人的事實,不會改變,因為他們值得,因為他們注定要相愛。

楚淵側過臉,鼻梁頂住了他的臉,迫使他看向自己,随後,溫柔的吻上了他的唇,“我愛你,阿雪。”

楚淵的手指少許冰冷,十指相扣時的力氣有點兇狠,感受到輕微幅度的在顫抖,一直沉穩安靜的人,現在心裏有些難以控制的雀躍感。

如果說,愛用物質來定義。

對于楚淵而言,林薄雪的愛是必需品。

卻不知,林薄雪同樣如此。

“乖啦。”林薄雪低下頭,撿起來筷子放在桌子上,語調乖乖的,“先吃飯,回去再親。”

意外的有些主動。

楚淵手指收攏,問他:“你是不是有什麽事要告訴我?”

小兔子眨了眨眼睛,一心虛的解釋起來,話就多了,“啊,我明天要回去了,我也有事情要忙的,阿瑾自己在家,我不放心。”

楚淵猛地攥住他的手腕,看着姿勢霸道,說出來的語氣越發委屈,尤其是剛剛被他揉亂的頭發,搭在眼皮上,很乖很乖。

“哥哥,不走好不好?”

撒嬌還挺熟練。

不對,他們兩個好像都差不多。

林薄雪咳了咳,有被可愛到,“我…再多留一天叭。”?

第62章 “危險!雪被綁架!陸說出當年真相!”(二合一粗長!!)

電話裏,林薄雪的聲音克制,又尤為的冰冷,“我們分手,以後別再來找我了,楚淵,之前一切都是說謊的。”

左手邊,陸修遠正笑容滿面的盯着他,按斷了電話,滿意的對他誇道:“說的不錯。”

從上往下看,林薄雪被捆在破舊的椅子上,他整個人冷冷清清的,額角留着幾滴血,襯得漂亮中帶着幾分冷豔感,手上的戒指被扔在了地上,不同于旁邊不安分的林珍,直接被打暈了。

陸修遠強勢的掰起林薄雪的下巴,目光中隐隐帶着變t的偏執感,特別是被這雙眼睛注視到的時候,沒有礙眼的楚淵。

陸修遠居高臨下道:“你看,現在你的楚淵一點都救不了你,不如求求我啊,薄雪。”

“學長,讓我求你嗎?”林薄雪眸色淡漠,他笑了笑,只是語調冰冷的說,“這件事,你想都別想。”

陸修遠盯着他,笑容逐漸消失,“你要認清形勢。”

“不如現在,就直接殺了我。”林薄雪冷冷道,望向了黑暗中的人影,陸修遠只是其中的一環,不會是主謀。

一天前,夜晚。

林薄雪準備回國,屋子裏面的行李箱被拉開,放不少東西,他甚至順走了一件楚淵的外套,偷偷塞在最下面的一層,還有給小阿瑾買的衣服和吃的。

小兔子蹲在行李箱前,瑩白的脖頸低垂,專心致志的收拾東西,随口安慰一邊正在虎視眈眈盯着他的楚淵,“乖啦,已經陪你多待一天了。”

楚淵踢着拖鞋,悶聲的彎下腰,雙手熟練的從腿彎把他抱起來,遠離行李箱的區域範圍,霸道又可愛,“哥哥。”

林薄雪坐在他的腿上,無奈的晃了晃腿,白色的拖鞋半搭在白皙的腳上,開始講道理,“阿淵,松開,我總是要回去的,機票已經重新買過一次了。”

楚淵的下巴靠在他的頸窩邊,一米九的大男人抱着他的腰不動,冰冷的手指好像怎麽都暖不熱,深邃的眸子看着他,仿佛怎麽貼也不夠,“阿雪,讓我再抱一抱。”

林薄雪只能任由他抱,語氣逐漸變得軟綿綿的,垂下眼睫,捧起軟白的臉頰,看着有幾分可憐勁兒。

他甕聲甕氣的開口,在替小阿瑾說話,“阿瑾自己在家呢,很想我們呢呀。”

提起愛哭的小阿瑾,楚淵總算松手了。

“好吧,我給你收拾。”

林薄雪松了一口氣,好說歹說過了一關,他穿好拖鞋,回到自己的位置收拾。

楚淵的手指,突然提起了大衣的一角,唇角逐漸帶起疏散的笑,“阿雪,我沒記錯的話,這是我的衣服吧。”

林薄雪的手指立刻若無其事的壓上去,他把衣服蓋好,其他的東西堆了上去,軟軟糯糯的說,“你看錯了呀,我有一件一樣的呢。”

偷偷拿楚淵的衣服,險些被發現了,嗚。

林薄雪緊張的眨了眨眼睛,半邊臉都要燒起來了。

楚淵拿起旁邊的東西,笑起來,學着他的語氣,慢條斯理道:“嗯,是我看錯了,黑色的大衣很常見的呢。”

小兔子燒紅了耳垂,默默握拳。

算了,他理虧,嗚嗚,要是承認,又得讓楚淵找到理由欺負他。

林薄雪坐飛機走的時候,楚淵站在機場的登機口,插着大衣口袋,面色冷峻的看林薄雪的背影,在一步一步離他越來越遠。

心裏有些煩躁,這破工作究竟什麽時候才能處理完。

別野看得出楚淵的心情不佳,靠近低聲說,“三少,還有最後一輪談判,很快就能回國了。”

楚淵冷淡的“嗯”了一聲,轉身離開了機場。

他的耐心快耗盡了,以後不會再接這樣的工作。

林薄雪上飛機就帶着眼罩睡覺,中間起來吃了兩頓飛機簡餐,囫囵咽下去,帶着隔音耳塞重新昏沉的睡過去。

飛機一落地,開機後,他就立刻給楚淵發信息。

那一邊正是睡覺的時間段,楚淵直接秒回,反手撥回來一個視頻電話,人正靠在床邊望着他,溫柔的喊,“阿雪,到了嗎?”

一看就是沒休息,專門等他的,林薄雪有些心疼,站在明亮的燕市機場內,專門給他拍了一圈,認真哄道:“睡吧,晚上再給你打。”

林薄雪回來也有工作要處理,加上自己一直在跟的進度,雖說他的目的不在此,全部推給沈助理一個人,未免不好。

林薄雪放下行李箱後,換了一身工作的衣服,立刻去公司,只是外面仍舊穿着楚淵的外套。

公司裏一如既往的安靜,林薄雪拎着帶回來的小禮品,讓實習的女生發下去,收獲一堆歡呼聲,他去辦公室拿過需要他審查的文件,面色沉靜的坐回了位子。

唯獨無名指上帶着情侶戒指,加上平時沒有帶首飾的習慣,無意中在透露出,這次休息所經歷的事情。

一個灼熱目光,悄無聲息的落在了上面。

期間,林珍找理由過來請教他問題,順便殷勤的送給他了一杯咖啡。

林薄雪放在旁邊,并沒有喝。

文件需要校改,他在旁邊仔細備注好,重新發了回去。

看了大半天的電腦,眼睛不免有點酸澀感。

林薄雪拉開抽屜,從裏面的空煙盒裏面倒出一根煙,拿着打火機,去了走廊盡頭。

燈火明暗,漂亮的指節掐着煙,他輕輕咬在唇齒間,有些倦怠感席卷身體,他劃開打火機,沉靜的點燃。

林薄雪只吸了一口,細細的吐出。

随後,便任由煙在手指間燃燒,飄起淺白的霧,靠在落地窗前的柱子邊,清冷的眸子望着外面的城市景象,隐約有些孤寂感冒在心頭。

或者說,是帳然若失的感覺。

旅行和愛情一樣讓人迷戀,他恰好兩個剛剛經歷了一遍。

他克制着,不再去回想。

林薄雪低頭,撚滅了煙。

他回頭,一片黑影悄無聲息的蓋住了他,落地窗的玻璃目睹下一切,帶着口罩的黑衣男子,手上拿着一塊布,快速捂住了美人的口鼻。

化學藥劑的作用下,連反抗的力氣都變得微乎其微,他來不及做過多的反應,徑直往下倒去。

不遠處,林珍捂着嘴巴,他往後退,“我…什麽都沒看見。”

“既然來了,一起吧。”男人微笑,走上前壓着對方的肩膀,輕而易舉的控制住他,同樣的方式來了一遍。

林珍被扔到了一旁,和林薄雪齊齊放。

他的語氣有些後悔,又帶着一些陰森感,“兩個人,真是有點難處理了呢。”

京郊,廢棄工廠。

林薄雪醒來時,人正被捆綁在椅子上,旁邊是歪頭暈着的林珍,空間過于安靜,有一種空曠的死寂感。

他觀察了一下四周的樣子,看到了幾個正對着他的攝像頭,密不透風的記錄每個動作和表情。

目的在他。

“你們是誰?”他看着紅外攝像頭,雲淡風輕的問。

直到林珍醒來,陸修遠才走進來,緩緩出現在他面前,語調還是溫和,和楚淵說的一樣,他虛假的要命。

“薄雪,身體難受嗎?”

噓寒問暖?不如把他放了。

林薄雪淡淡道:“還好,學長,沒想到能遇到你。”

“這個環境有些辛苦,你多擔待。”

“謝謝學長。”他們聊天的樣子不像是在這樣的地方,反而像在高檔的咖啡廳裏,言語間暗暗交鋒。

可惜,林珍在一邊很是吵鬧,木頭椅子咯吱咯吱響,破壞了嚴肅的氛圍,頗有委屈的感覺,“陸總,您為什麽要把我也綁起來啊,我是您的人,我沒有私心的啊。”

陸修遠站直身體,面色冷了下來,看見他就來氣,擡手扇了幾個巴掌,“讓你去靠近楚淵,你做了什麽?我當初怎麽答應你們林家的,一堆人拿了錢不幹事。”

“我…努力了。”這才知道陸修遠并不想管他,不敢多說話了,他的臉上很快腫了起來,眼冒金星的垂下頭,不多會兒就又虛弱的暈了過去。

陸修遠目光陰恻恻的,伸手掏出了林薄雪的手機,他故意一直沒關聲音,看到手機電話的來電提醒。

——老公。

前兩天,楚淵剛把名字設置為老公。

看的陸修遠心裏冒火,“薄雪和楚淵那小子出國玩了幾天,現在看起來感情不錯啊。”

“姓楚的知道你在對他演戲嗎?”陸修遠沒接,而是頗有興趣的提起條件,他的手指捏着林薄雪的肩膀,笑着低語,如同醜陋的惡魔,“薄雪,現在告訴楚淵,讓他死心。”

“他這麽愛你,一定會傷心的不得了。”

當初楚淵跟在林薄雪身邊的時候,陸修遠沒少被楚淵陰,現在轉盤跑到了他的手上,自己才是把握時局的人,

漂亮脆弱的眸子擡起來,他反問,“你能給我什麽?”

這幅反應,不像是愛上,真是過于冷靜了,他果然猜的沒錯,失憶的林薄雪并不愛楚淵。

心裏一爽,陸修遠大方道,“作為交換,你說完後,我可以給你講講當年你父親的事情。”

他甚至毫不避諱,提起跟蹤林薄雪的幾年時間,還有最近發現的一件事,就是林薄雪對世人的僞裝。

比起當初高高在上的清冷模樣,現在真是讓他更加喜歡,還有着迷了,可憐的小白花,實際上是聰明的獵手。

可惜,他棋高一籌。

陸修遠笑道:“而你調查了這麽久,不就是想知道,林世誠怎麽死的嗎?我可以告訴你。”

陸修遠拿着他的命脈,威脅的輕而易舉,如果楚淵沒有準備的找過來,只是多加危險,他可以通過別的方式告訴楚淵。

十分鐘後,林薄雪閉上眼眸,他冷靜的睜開,思路清晰明了,“你說的我都已經做了,說吧,我父親怎麽出事的。”

陸修遠拉過一張椅子坐上去。

他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時間,似乎已經篤定,自己要帶林薄雪離開的事實,“趁着人沒來,我可以給你講講。”

外面都是保镖,林薄雪這個身板,跑不掉。

“林家,在當時的藥企裏發展的如日中天,林世誠花了很多錢,從十年前開始培養制藥人才,他一輩子唯一的弱點就是自己的兄弟。”

“薄雪,你應該都知道。”

林薄雪沒說話,他要聽真相,才不是這些大家都知道的廢話。

陸修遠不在乎他的冷淡,繼續講,“當時,林世誠研究新藥,他選的方向是研究少數派的藥物,和林琮、林宛然的背道而馳,林家越壯大,兩個人越發貪婪,非要去國外撈什麽教授,他們兩個也聽不懂,跟着人走。”

“據說,這個藥物能夠治療癌症,取代市面上所有的同類産品,林世誠是保守型,他沒有同意,只讓人投入了一小部分資金,林宛然非常不滿。”

陸修遠輕笑一聲,“再然後他們想,不如把你父親拉下來。”

“他們一起,策劃了一場車禍,想把你父親弄的殘疾,只是沒想到,貨車超載,人居然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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