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論持久戰

“輸的滋味,确實很難受。”不二也陷入回憶。

“第一次在正式的單打比賽裏輸掉,應該是國中的半決賽,我和藏琳的單打。那也是我第一次完全認真卻沒能贏下來的比賽。”

“在那之後,我立下絕不輸給同一個人第二次的誓言。其實心裏想的是,第一次我也不想再輸了。失敗的滋味真的很難受。”說着說着,不二拊掌笑起來。

“所以後來在U17輸給手冢的時候,我痛快地大哭了一場。”

哭過之後再重新出發。

“弦一郎,人應當悅納自己的失敗,難過的時候哭出來就好了。什麽都悶在心裏,積年累月下來只會讓你更痛苦。”

“我也有關系很密切的幼馴染,從小到大,每次比賽都是我贏。明天我們又要比賽了,我還是不會手軟,退讓是在侮辱我們的友誼。精市同樣,正是因為他最重視的是你,重視你們的比賽,才會一次一次地全力以赴。哪怕賽後會因為你的難過而失落也絕不松懈,更不會放水。這是你們之間的羁絆,是幸福的羁絆吶。”

“小虎曾跟我說過,我之所以熱愛網球,一定不是為了超越某人。我想弦一郎也是,精市是你網球路上的夥伴,而不是必須跨越的山脈。回想起最初接觸網球的快樂吧。”

真田自始至終沉默不語。

不二起身,拍幹淨身上的灰塵,自顧自道:“……啊,好困啊,明天還要早起。晚上好像沒吃飽,再去吃點什麽呢?”

目送不二背着球袋離開,真田脫下帽子蓋在臉上。與此同時有什麽東西奪眶而出,順着臉側滑下,洇濕小小的一片地面。

這裏的光線很昏暗,誰也不會注意到的,不是嗎?

剛走過球場轉彎,不二被人猛地一拽,拉進教學樓的角落。緊接着一顆腦袋紮進懷裏,撞得不二踉跄着後退半步,背抵住牆壁時才穩住身體。

不客氣地擡手把那顆腦袋的頭發揉成鳥窩狀,不二失笑:“我還以為是誰要暗算我,好害怕啊。”

毫無誠意的語氣。幸村握緊不二腰兩側的衣服下擺,悶聲道:“……誰敢襲擊你,打得過嗎?”

還在搗亂的手停下,轉為溫柔地輕撫。不二細致的把自己搞亂的頭發又重新捋順:“弦一郎是很成熟的大人了,他會想通的。”

“我可沒有拜托你。”幸村難得小孩脾氣,任性道。

“是是。”不二挑眉。

“我絕對沒有在剛回來就接到某人求助的目光,用眼神說‘我和弦一郎有矛盾了,我很難過,幫幫忙’,是我自覺自願去找弦一郎聊天的。”

幸村不動聲色地咬牙切齒,從前都是一致對外,現在才知道承受不二的牙尖嘴利是這種感覺,還真是令人不爽。

同時他震驚地發現,不二好像真的長高了一點。

至少自己埋在他懷裏的姿勢并不難受。

危機感湧上心頭,幸村迅速站直,不動聲色目測不二的身高,确認真的不是錯覺。每天三瓶牛奶的效果居然這麽好……

心裏那點小惆悵早就煙消霧散,神之子默默盤算:從明天開始,每天早上起來喝五瓶牛奶吧。雖然周助長高是好事,但超過自己什麽的,絕不容許!

對戀人不知道為什麽莫名振作的精神感到困惑不解的小熊:……?

一天又一天的車輪戰比預想中還要難捱。如果說第二天的不二還在有意控制進攻節奏,以達到縮短比賽間隙,模拟長盤制的體力消耗的目的,從第三天開始,他就只想速戰速決了。

打完和忍足的最後一場,不二扔開球拍原地躺倒,連一根手指都不想動。

太累了,體力已經到極限。

已經是積分賽的第四比賽日。

上午他是在神奈川比賽的,中午立海大正選們組隊去食堂吃飯時,無論是守擂者還是挑戰者,每個人都面如菜色,手酸到連筷子都拿不穩,切原甚至吃着吃着就一頭栽進飯裏睡着了。幸好大家紛紛伸出援手,才避免了學弟被飯悶死的頂級慘劇。

裕太的比賽也是在冰帝,由美子姐姐開車來接兩個弟弟。從裕太升入中學後,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他們如此親密地互相攙扶着走出來——

因為誰都無法獨立行走。

把自己當成屍體一樣丢進車後座,裕太撐起最後一口氣确認明天的賽程。先看完自己的,嘴硬心軟的弟弟還順帶看了眼哥哥的。

空空如也。

裕太:???

垂死病中驚坐起,他探頭到前排質問副駕駛的老哥:“你明天沒比賽嗎?”

說着,裕太退回首頁,确信“不二周助”的卡片右側明晃晃寫着“3/3”。明明已經約滿了,為什麽單打比賽裏沒有老哥的賽程?

難道說……裕太心中升起可怕的猜想。他重新點入賽程表,将篩選器切換為雙打。果然!意料之中但又離譜的結果,明天上午到下午。

“幸村精市、不二周助組合”,三場雙打比賽。

不二露出詭秘莫測的微笑。

時間倒回五小時前,神奈川,立海大附屬中學網球場。

不二和幸村率先分別結束自己的比賽,回部活室換衣服。其他人的比賽還在進行中,因此只有他們二人。

即使是天才和神之子也扛不住一天又一天的持久戰,換好衣服,不二在沙發上躺平,舒緩酸痛的肌肉,然而這對體力的恢複只是杯水車薪。

幸村拍拍他肩膀:“靠裏邊躺,給我留點地方。”

精疲力盡的不二嘴上抗議道:“明明還有其他空沙發。”但還是挪動身體,讓出一半的位置。

單人沙發躺兩個人便有些擁擠。

幸村對伸手把人撈進懷中這件事已經逐漸熟練,用臉頰蹭了蹭不二的發頂:“周助,我昨晚沒事做的時候,仔細讀了一遍規則。”

不二也很享受這幾天難得的清淨時光:“啊,我昨晚也是呢,而且我有件事想和你說。”

他仰頭時,鼻尖劃過幸村的下颌,氣息呼得幸村心裏癢癢的,情難自禁地湊近——

然後再次被不二堅定地、不容置疑地推開。

“我那晚的誓言還沒忘呢,精市。”

幸村第一萬零一次後悔那晚下意識的仰頭,不過:“看樣子我們想的是同一件事。”

“呵呵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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