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 不安生的病號
高中的男孩子最是精力充沛，問清楚不二被安排到哪一間病房後，幾人讓醫生去吃飯，有人負責推病床，有人負責提不二的球袋，很快就遷徙完畢。
因為下午就能出院，不二被暫時安排在單人病房過渡，倒是不用擔心太多朋友打擾到其他病人的休息。
幸村回來時臉色已經恢複如常，看得出他有努力在這段時間內平複心情：人都傷成這樣，難道再訓他一頓？
只是對不二令大家擔驚受怕一上午的小小懲罰還是如期而至——一碗連蔥花都沒有加的白粥，對于嗜辣如命的人來說真是最恐怖的食物。
不二趴在病床的病號桌上，苦着一張臉，有氣無力攪拌着這碗罪惡的白粥，被幸村輕輕拍一下手背：“好好吃飯。”
真田遞過一盒便當給幸村，緊接着不自然地清清嗓子，問道：“餐具是放在哪個袋子裏？好像沒找到。”
“不是都放在一起嗎？”
幸村起身去旁邊找餐具的間隙，柳生和胡狼以身體遮擋住他的視線，丸井和仁王飛速靠近病床，一邊一個夾起自己便當裏的腌蘿蔔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塞進不二白粥的碗底，然後又迅速無聲退開。
翻出餐具給真田，回頭的幸村：？
努力保持若無其事的表情，假裝認真吃飯的不二、丸井和仁王：……
串通一氣但心虛的真田、柳生和胡狼：……
目擊全過程但選擇視而不見的柳：……
有隊友的舍命相助，不二有驚無險吃完了午餐。在幸村的虎視眈眈下咀嚼腌蘿蔔還不能發出聲音，一頓飯吃完，他緊張出一身汗，感覺高燒都減退不少。
由美子是兩點鐘左右趕到醫院的，從東京過來得這麽快，她應該是挂斷電話就出發了。被病房裏濟濟一堂的少年們驚到，由美子向大家一一致謝，對周助獨自在神奈川的生活多了幾分安心。
她鞠躬致謝：“多謝大家照顧周助，聽周助說很快就要進行關東大賽準決賽，緊要關頭他不能參加訓練，真是給各位添麻煩了。”
真田嚴肅地回禮：“不二目前最重要的是好好休養身體，立海大會帶着全勝的戰績在決賽等他歸隊。”
留院觀察兩小時，确認不二的身體狀況暫時穩定下來，由美子幫弟弟辦理完出院手續，在隊友們的幫助下七手八腳把他塞進車裏，向大家道別。
“由美子姐姐工作忙嗎？不方便的話，周助也可以在我家休養。”幸村溫和道，他和由美子熟悉很多，之前和白石一起去東京玩時，還在不二家借宿過。
由美子拎起不二的球袋放進後備箱，眨眨眼睛微笑：“難得周助因為生病變得沒那麽聰明，我可要好好跟弟弟‘交流’一下感情，精市就不要剝奪我的樂趣啦。”
在場立海大隊友都默了默，不二家的基因……還真是神奇呢，啊，裕太君除外。
衷心替不二祈禱的衆人目送由美子開着她那輛拉風的紅色法拉利轟響油門絕塵而去。
裕太是在聖魯道夫國中部比賽結束後才知道老哥在家休養的消息，那已經是不二受傷的第三天。他匆匆忙忙跑回家，此時不二的高熱都好得差不多了，只是右臂的傷口還沒愈合。
東京的醫生包紮技術比神奈川還要誇張，裕太剛見到他時被直接被吓出眼淚，以為哥哥的胳膊從此就廢掉了，抱着不二哭了好一陣，在不二第五次對天發誓真是只是小傷，就差當場拆開繃帶證明給弟弟看時才勉強止住哭泣，後知後覺地丢臉，蹲在牆角自閉。
由美子買菜回家，開門後被牆角那朵碩大的蘑菇吓了一跳：“裕、裕太？怎麽也不說一聲就突然回來，今天沒有買你最愛吃的南瓜。”
為了寶貝弟弟倔強的自尊心，不二絕口不提方才兄弟情深的精彩演出，三言兩語把由美子哄去廚房，笑眯眯對裕太道：“難得回家，陪哥哥去打球吧，裕太一定進步了很多呢。”
裕太不懂老哥又在搞什麽幺蛾子，想也不想拒絕道：“傷成這樣打什麽球。”
說話間不二已經換好了衣服，他拎起球袋，靠在玄關處神秘一笑：“人好像是有兩只手呢，裕太不想試試嗎？其他人都還沒有見到過，因為哥哥想第一個給裕太看——新的攻擊技。”
裕太的眼睛陡然亮起來。
半個小時後，由美子煮好晚飯，此時兄弟二人已經結束切磋回家來了。不二雖然勇于搞事，但畢竟還有傷在身，不敢太過放肆。
——其實還有另一個原因，暫且按下不表。
裕太看向哥哥閃爍着光芒的雙眼實在很難忽略，由美子把他最愛吃的菜擺到面前都沒有轉移他的注意力，不由奇道：“這是怎麽了？”
不二代為回答：“是我們之間的秘密，姐姐。”他莞爾，轉而誇贊起姐姐的廚藝。
由美子狐疑的目光在兩位弟弟身上來回掃視，從周助這裏肯定問不出什麽，還是要等裕太落單時單獨審問。
姐弟三個各懷心思吃完了晚餐。自告奮勇要負責洗碗的獨臂俠不二周助同學被裕太不耐煩地推出廚房，同時收到警告不準再過來添亂。他側頭撇撇嘴，剛好家裏的電話響起。
來了，他不敢出門搞事的另一個原因。
不二認命地嘆氣，移動到座機前接起電話，連珠炮似的報備：“部長大人晚上好，今天早上八點起床，體溫正常，中午和晚上都是姐姐煮飯吃，晚上裕太也回家了，除了去醫院換藥沒有私自出門，沒有劇烈運動，完畢。”
為了避免遭受幸村的唠叨攻擊，他選擇性隐去了飯前和裕太出門打過半小時網球的事情。
早前怎麽不覺得精市還有話痨的屬性？每天中午和晚上訓練結束都要打電話查崗，大概是算準他一定會不聽話出門亂跑，甚至周密的直接撥打不二家的宅電，連如果是手機聯系會被天才偷溜出門并含混過關的機會都掐滅掉。
在家老老實實做了三天地縛靈，外加擔任由美子姐姐那些詭異新品菜系的試吃員——當然不二本人覺得味道還是相當不錯的，他下巴都圓潤了不少。
幸村滿意道：“等後天結束比賽，我去東京看你。”
今天特意跟醫生排期錯開立海大的比賽日，打算去千葉比賽現場加油的不二君認真思考了一下，決定先斬後奏，沒有吱聲。
總之見面之後就“順着精市的脾氣傻笑”，為了自由，藏琳的建議也是可以采納的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