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擔心
不二心虛地打開通話記錄翻到最底端，從八點半開始，立海大的大家、小虎就開始陸續打電話，十點左右的時候由美子姐姐也撥入過兩次，應該是小虎沒有聯系到人，趕緊通知了她。
還是第一次讓朋友們這麽擔心，不二少見的手足無措，尤其是看着“精市”之後紅色的數字“21”，原本減緩很多的暈眩感又開始襲擊大腦。
先回撥精市的電話，等待的忙音第一聲都沒有響完就被接通了，那邊是幸村強壓怒氣的聲音：“我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不二周助。”
不二：“呃……我說是在路上搭救孕婦耽誤了時間，你會相信嗎？”想起國三時在青學越前和大石相繼以此為理由比賽遲到——雖然一個是胡說八道一個是确有其事，但當類似的事真正發生在自己身上，還真是令人哭笑不得。
拿不準自己的信用狀況夠不夠讓精市相信，天才忽然開始深刻反省熱衷于惡作劇的過去。
明顯感受到精市深吸了一口氣，如果順着通訊信號也可以被滅五感的話，現在的不二應該已經被Yips洗禮過一輪。
“你、現在、在哪裏？”
好問題。不二艱難移動到可以拿到挂在床位病歷本的位置，發現右臂被纏成了木乃伊，只能飛快說一句“稍等我看下”，把手機放在腿上，用左手拿起病歷本，确認擡頭印刷的醫院名字。
“我回來了，在神奈川綜合病院，應該是急診……室吧。”
不二低頭，茫然看着說到一半就被挂斷的電話。
一聲不吭翹掉整個上午的部活，看樣子精市這次真的是氣到爆炸。
暫時按捺住擔憂和歉意，不二緊接着撥通由美子姐姐的電話，簡短闡述了早上的經歷，并且向姐姐道歉。
“周助也真是的，怎麽還需要跟姐姐道歉呢。”由美子對弟弟道。
“明明是值得被誇獎的事情，你做得很好。媽媽最近剛好去美國陪爸爸，不在家裏，我去神奈川接你回家休養兩天，畢竟手受傷也沒辦法參加訓練。”
“我還要問部長準不準假吶，姐姐。”
“精市那孩子很體貼的。”由美子倒是不擔心。
“我說你呀，偶爾也要習慣給別人添麻煩這件事，不要太獨立了。明明只比裕太大一歲，卻總要求自己像個大人一樣，安心享受姐姐的關愛吧。”
由美子很快結束了通話，接下來是佐伯。
“一直沒有收到你報平安的信息，我就猜到可能出意外了，趕快給由美子姐姐打電話。本來想去找你的，是由美子姐姐告訴我別擔心，你沒問題。淑子伯母最近好像不在國內？沒驚動到伯母真是太好了。總之，下次再遇到類似的情況，你休想再三言兩語把我哄走，我一定要親自把你送回東京家裏。”佐伯碎碎念一大通，足以看出他也擔心了一上午。
所有唠叨照單全收，又再三保證由美子姐姐等下回來神奈川照顧自己，不二這才把佐伯按在千葉，打消了他即刻沖來神奈川的念頭。
一刻不停地撥通下一個電話：“抱歉呀丸井……”
“你沒事就好，部長聽說你在醫院，馬上暫停了上午的訓練，現在大家都在路上。”丸井所處環境很嘈雜，應該是在地鐵上。
他極力壓低聲音，顯然怕被某人聽到。
“剩下的人我會轉告他們，你不用一個一個回電話。但是，部長真的很生氣，我上一次見到部長這樣時還是赤也考試挂科五門，他被部長、真田和柳在球場上用網球輪番修理五個小時才獲得赦免，保重啊不二。”
感謝過丸井從憤怒的神之子一線現場冒着生命危險發來的最新報道，不二把立海大其他正選的電話過濾掉，終于只剩下最後一個人的未接來電。
“藏琳？”
“你今天早上究竟幹嘛去了？精市找人的電話都打到我這裏，打你電話也不接。”
不二扶額，第三次重複自己早上離奇曲折的經歷。
“精市對于我沒有請假這件事好像真的很生氣……”
白石剛結束訓練，聞言他抓狂地揉亂了自己的頭發，深深無奈道：“看在你高燒，腦子還不清醒的面子上，我就直截了當的告訴你好了，相信我，他絕對不是因為你缺席訓練而生氣。其餘事情等你聰明的腦袋恢複正常之後再說吧，總之你現在順着精市的脾氣傻笑就對了。”
不過難得有智商可以占某人上風的時刻，白石決定抓緊機會：“如果精市真的很生氣，你可以逃跑來四天寶寺，我很願意收容你。”
不二現在腦子确實轉不開，但治理白石還是綽綽有餘：“好的，我會轉告精市，他同意的話我馬上去。”
白石：“……再見。”
結束插科打诨，不二的心情略微好了些。
強打精神報過一輪平安，積攢的體力再次耗盡，高燒帶來的困倦感讓他被迫陷入半睡半醒的狀态。不二蜷縮着睡去，直到朦胧聽到耳邊有人向醫生發問，音量很輕，顯然怕驚擾到他休息。
“傷口會影響他以後打網球嗎？”
“關于這點完全不用擔心，只是皮外傷，大概一個星期就可以結痂，這期間避免沾水會好得更快。”
沉靜的聲音繼續問道：“飲食上有忌口嗎？”
“辛辣、海鮮都不能吃，另外要好好休息，他高燒也是勞累過度引起的。現在的高中生是不是壓力太大了一點……”
醫生好像走開了，有人替他輕掖被角，又握住不二受傷的那只手，觸手的體溫涼得驚人。
“精市……對不起，讓你擔心了。”不二微微用力回握住那只手，睜開眼睛認真道。
立海大的正選們都站在不妨礙醫生做事的角落裏，見他醒來，不約而同松了口氣。
幸村用空着的另一只手摸摸不二的額頭，溫度還是滾燙的。他面色不善：“吃東西了嗎？”
不二認真回想了一下：“早上在伯母家吃過早餐。”
幸村抿唇：“我去給你買點東西吃。”
“大家應該都還沒吃飯吧？”不二連忙道。
“我可以的，你們先去吃飯。”
“你關心好自己就夠了。”幸村語氣很生硬，他轉身就走，真田跟在他身後一起離開。
仁王見不二目露擔憂，低聲解釋：“醫生暫且幫忙安排了空病房，等下就搬上去，幸村和真田會給大家打包午飯回來的。”
柳補充：“精市不是故意發脾氣，他只是……不喜歡醫院，也不喜歡身邊的人生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