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仁。”

“糖糖是覺得冷嗎?這外邊風有點大。要不要我再去給你拿點衣服?”

“我不冷。劉仁。”

“糖糖不要跟我提一些不切實際的話好嗎?你知道的。我愛你。”劉仁看着糖糖要回話的樣子,打斷了她:“糖糖你知道嗎?從我劉仁第一次見到你。我就喜歡你。時間太久了,我已經記不清楚具體的日子了,但我們第一次見面時,你的模樣一直清晰的存在在我的腦海中。

那時候我和父親拜訪丞相府,可能小時候我比較頑皮吧,不知怎麽我就跑到相府後院那個荷花池,那裏的涼亭中岳母大人正在教導你彈琴,樂師也在一旁。可糖糖你欣賞的是大國民生,政治故事,對琴這種可真是一竅不通絲毫沒有興趣,那時候你一邊用手指勾着音,一邊蹙着小眉頭說:‘娘親。糖糖志不在此,以後我是要參與國政的才子,所以這個琴藝您和夫子就暫且将就聽一聽吧。’哈哈哈,當時我聽着覺得甚有些道理,覺得自己真是遇見知己了,心中想,诶呀此女子如此美妙!我可一定要結識她。我差點兒就沖過去跟你聊上了。

後來父親帶我去了軍營,我能來找你玩的時間也縮短了。但你卻經常會溜到我這裏來,每次來你總是會被我發現并送出軍營,糖糖你知道嗎?那個時候,我一方面想着,軍營不适合女子來,一方面心裏又盼着你來。你可懂我的心意?”

面對劉仁充滿情意的眼睛,安棠遮下眼中的歉意不知道怎麽回答他。

劉仁帶着溫暖笑着說:“糖糖不必對我心存什麽愧疚,也不要做什麽彌補我的事情。你知道嗎?在你願意嫁給我的那天,那天是我劉仁一生中最幸福的日子。雖然那天的你略顯不專心但照顧你就寝照顧你的起居,僅僅只這些,我劉仁就滿足了。糖糖,如我那天說的,你不用強迫自己愛我,糖糖只要知道我愛你就夠了。”

“為什麽?”兩滴眼染濕了輪椅上安棠的衣裙。

“許是緣分吧。”有緣無分。

槐樹下,站立的男子英俊,坐着的女子柔美,遠遠望去真是一對璧人。

皇宮內大道上正有一個女婢鬼鬼祟祟向太後宮行去,當到達太久宮門前,一個女侍領着小婢女進了太後殿。

“奴婢秀荷參見太後娘娘。”

“前幾日你去過将軍府了?”

“不敢欺瞞太後娘娘,奴婢确實去見過劉夫人了。”

太後緩緩向前走了幾步:“很好。你是陳舒婉最信任的人,她可有懷疑你?”

秀荷壞心且謹慎的與太後對視:“太後娘娘請放心!奴婢從小與皇後長大,這件事皇後全程托給奴婢一個人辦,除了太後娘娘以外,沒有第二個人知道。皇後絕對想不到,安棠答應來皇宮幫她向陛下道歉,而且更想不到安棠來的日子是劉仁将軍複職的日子。”

“劉仁将軍複職那天是入冬時候,希望安棠她真的會來。那天你知道該做些什麽。等這件事完全結束以後哀家會安排你去皇上身邊的。你且回去安心等着吧。”

秀荷連磕了幾個頭告退不提。

時光飛逝,有劉仁在一旁照顧的日子安棠的身體也漸漸好轉,不再消瘦下去,咳血的次數也減少了。

劉仁每天都親自将安棠包裹的嚴嚴實實,在房間內不叫她出門吹風,在屋子裏悶了近一個月,即使這樣劉仁也沒讓安棠覺得乏悶。每天劉仁都會給她變出幾個新物什,有出生沒多久的小馬、小鹿、小貓、小狗甚至小老虎,有最新設計的弓箭、矛、槍、劍、匕首甚至各種暗器,有盆裝的各種各樣的花甚至稀有植物,有新的書本、畫作、曲子、衣服甚至首飾。幾乎每天,安棠都過的安逸、歡樂和感動。

“夫人夫人!”

秋畫從屋外開門進來,坐在炕上的安棠将視線轉移到秋畫身上,發現她抱了一只鳥回來。

“這又是劉仁從獵戶家買的嗎?”

秋畫歡喜的走向安棠:“夫人猜錯啦,這只秋雁是廚房的小厮在菜園裏撿的,他們正準備宰了吃,是劉将軍去看夫人的藥膳發現了,就我去拿來了。嘿嘿嘿給。夫人喜不喜歡?”

“你将它放在地上,它是不是受傷了才出現在菜園裏的?”

“啊,秋畫也不是很清楚呢。我去喊劉将軍來看看吧!”

“不用。他一會肯定會來,我們先為它準備一個住所吧。別凍着它了。”

“好嘞夫人,我去拿些軟布來。”

秋畫走後門又被打開。

“秋畫你看看這只雁,它盯着我呢。”

“是嗎?可給我們的糖糖帶來了點樂趣了。”是劉仁端着一碗藥膳進來了,“糖糖今日是蓮子桃花米粥,我們等涼一些了喝。”

“……劉仁你先幫我給這秋雁治治病。它好像是哪裏受傷了,所以才掉入咱菜園子裏。”

“好嘞!在下義不容辭!”劉仁走過來邊拍了拍衣袖整了整衣衫。

“它好有靈性喔劉仁。你看見沒它在盯着咱倆看呢。”

“是啊,跟我的糖糖一樣乖,不吵也不鬧,美麗又可愛。”

“呵呵呵,你什麽事都要打趣我一番,也不曉得你是不是也這樣對待你戰友的。”

“哈哈哈,他們可不值得我這樣對待。”劉仁摸了摸秋雁:“糖糖,明日我要入宮一趟,去太後那裏延長一下假期。你待在家等我,我很快回來。”

“劉仁——”

“不要勸我去任職,糖糖”

“我也沒想要勸你。”

“我想照顧你。前半生我沒有參與上,後半生都交給我吧。”

“……”

第二天

“糖糖,這個多吃一些,還有這些。”

“嗯,你也多吃一些,今日出門辦事不要半路就餓了肚子。”

“嗯。還是娘子最疼愛我。”

“秋畫你去看一下外面涼不涼,将軍可要添衣。”

“是。”

劉仁扒了一口粥:“不冷,我早上練劍就體會過了。倒是糖糖,這個天你千萬不要溜出房,尤其是關于那顆老槐樹。你實在要看就等我回來。萬一你一定要出門幹什麽了,都要穿上我每天給你穿的那麽多衣服,再加一件衣服。然後不可以遺忘披上貂皮,總之糖糖若表現的好的話,我就留那棵老槐樹久一點,還有一個超級大的驚喜回來跟你說。”

“知道啦。劉仁将軍快走吧。早去早歸。”

“啵~好的。寶貝再見。”親一口安棠額頭,劉仁上了馬出門了。

“夫人夫人,将軍的馬車走了!”

屋子裏安棠頓了頓穿衣服的手:“好的秋畫我知道了。你立刻安排一輛馬車停在門口,我們即刻出發。”

秋畫擔憂且彳亍着,安棠見她還沒動,催道:“秋畫。”

“唉!”無可奈何,秋畫只得退步,盡量辦好一切不叫她的夫人着了涼。

安棠裹着厚厚的貂皮,手中被秋畫塞了暖爐,整個人像是在提前過冬一樣。

好在很快就上了馬車,無人看見她的怪異模樣。

“夫人,你說我們會不會碰到劉将軍呀?”

“不會。”

“你怎麽知道?”

“我的感覺向來很準。”

“夫人,我還是覺得你不該去給陳舒婉幫忙求情。她那樣的性子,如今這樣都是應得的。”

“秋畫,你還不明白嗎?我們如今這樣做是因為——咳咳”

“诶呀!夫人你別說話了!瞧吧,又咳血了,這準是被凍的。都怪宮裏那位,都算計好了呢。趁将軍不在将你騙了去。”

“好了——咳咳。”

“诶呦好了好了,秋畫不說了就是。夫人您說的都對。我們呀這是去還債,誰叫咱幹系上了呢,是吧。您就快快平靜下來,閉上眼睛休息休息。”

“嗯。”

馬車終于到了皇宮,安棠下車瞥見了劉仁的馬停在宮門口。她轉身對秋畫說:“我們快去快回。”

“是。”

秋畫扶着安棠的左手一步步踏在皇宮大道上,仔細不敢走錯,她明白,安棠這折騰了大半天已經快耗盡了所有精力,不是苦撐着只怕現在人都要倒了。

恍恍惚惚,安棠走過石子路、走過拱橋、走過排柳,一步步被秋畫牽引着,再無心力觀景。

倆人走過假山向禦花園而去,龍華殿就快到了。

“啊!”秋畫和安棠被一不明物體撞開,安棠的手也脫離了秋畫的掌控。

“噗通!”

坐在地上的秋畫看見一個蒙面丫鬟将安棠推入了河裏一股腦跑開了,而她的夫人就像是一個石子一般再無聲息。

“啊!!!殺人啦!!來人啊!救命啊!”秋畫邊喊邊爬起望着賊人的背影和平靜的湖水崩潰不已。

“噗通!”忽見一人迅雷不及掩耳跳入湖中。

秋畫便不再大喊,專注盯着水面,望着他們能在下一刻突然浮出水面,拜托啊老天爺,保佑夫人保佑我神仙小姐呀!她可是什麽壞事都沒有做過呀,一生也就貪玩了些,心地是十分善良比些個旁人是無人能及的啊。

安棠被一股大力推開,整個人就像是一個軟布娃娃一般落入湖中掙紮都沒有,便慢慢沉下去,暈厥之際仿佛看見了那人穿着她熟悉的紅衣在對她招手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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