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頭頂飛過一群烏鴉,有點想笑,但是笑出來的臉,比哭還難看。

同時,我心裏有好多疑惑想要問,最想問的是,我躺在這個醫院這麽久,束安為什麽還沒來找我?

但是話到嘴邊,我卻只問道:“你是怎麽會到那裏找到我的?”

殷祁眸光微閃,低頭把玩着手裏的鐵煙盒,半響道:“喬家的事我已經全部知道了,那個喬老太太現在也在這間醫院裏修養。”

我忙問:“那把我關在喬密室裏的喬如雲呢?”

“謀殺罪成立,現在在拘留所等待起訴呢,她對自己犯下的罪行供認不諱。”

“那李姐呢?”當時李姐被送到了醫院搶救,束安後來離開了,就是那之後,他就再也沒回來。

“李姐?”殷祁知道這一切,應該是通過他的能力,從喬如雲那裏知道的。所以聽到我問這個名字時,他回想了片刻,點了點太陽穴道:“那個叫李紅的還沒有醒,好像傷了大腦變植物人了!”

我用力從床上撐起身子。

殷祁見此,眉頭皺了皺建議道:“你還是躺下吧,虛弱得跟林黛玉似的。”

“你有沒有打聽到,他們用來毒喬老太太的那個毒球是從哪裏來的?”

“你到底有多少問題要問,一次性問完行嗎?”他打量着我蒼白的臉,雖然語氣裏耐心有限,但我卻分明感覺到,他眸子裏有什麽特別的東西在閃動。

我微微颔首,小心翼翼的問:“束……”

“那個毒球是從一個廟裏和尚那求來的,我估計就是些綁架佛祖的聖明的邪魔外道在亂來!”這家夥應該是算到我會問他束安的問題,竟然直接先入為主,把我的嘴巴給封了!

我淺出一口氣,垂下眼簾,心思其實完全不在他說的這話題上面。

我一顆不安的心,就一直想着,束安他到底怎麽了,雖然我沒有死,但為何我感覺心都跟被掏空了一樣呢?

“官小仙,瞧你這點兒出息,你連自己的身世都沒搞清楚,卻滿腦子都是兒女私情,你怎麽對得起上天賦予你的巫師身份?”看我坐在那惶惶不安的模樣,殷祁自然看出了我的心思,他打擊我的時候,還偏偏擺出了痛心疾首的造型。

我從前忌憚着這個男人,不敢與他多談,但他這次已經是第二次救我了,不知不覺間,我似乎對他也不那麽抵觸了!

我問道:“我幹巫師這行還不是很久,你們能不能別對我要求那麽苛刻呢?”

殷祁聽到我這樣說,喉嚨裏忍不住輕笑出聲。

但他看着我頓了半響,才用出聲反問我:“你平時也是這麽對束安講話的嗎?”

我低下頭想了想。“偶爾吧,他心情好的時候……”

對方聽到我這個問題,眸光閃動了一下,不帶半點同情的嘆道:“姓束的是在培養你的怨婦潛質啊,這可不是什麽好事!”

我嘲弄一笑,我遇見的所有人,都幾乎在告訴我,束安不愛我,可我卻總傻傻的覺得,那是因為他們不了解束安是一個怎樣的人。

只有我和他靈魂綁在一起,也只有我能感受他那寒冷的靈魂,是多麽孤寂。

呵呵,可是我這時望向窗外,看到樹枝上的黃葉不斷被風吹落畫面時,他又在哪兒呢?

“你們女人都是蠢得要命的生物!”殷祁瞥了我一眼,語氣裏全是恨鐵不成鋼。

我苦淡一笑,看向他說:“殷祁,我對自己曾經對你的無禮道歉,我現在覺得你也許是一個很好的人,如果你真的喜歡玲珊,我不會再反對你們在一起了!”

這家夥可能沒有想到,我會在那失意的看完黃葉飄零之後,突然像家長一樣發表這番言論吧?

他玩世不恭的攤開手掌,特別認真的說:“我要做什麽事,你覺得你反對有用嗎?”

我點點頭,認同他的話。

殷祁本就是一個我行我素,乖張不羁的人,很可能別人反對他什麽,他就越樂意去做什麽。

“其實我很欣賞你自由随性的風格,不用在意他人的目光和感受,這樣,永遠都沒有人能傷害你。”我這話的本意,本是想誇一下他的。

但是完全沒有想到,說出來之後,感覺就完全變了!

殷祁哭笑不得的說:“官小仙,你想罵我自私別這麽拐彎抹角的!”

“我……好吧!”我無奈的搖搖頭,不予争辯。

他這時舉起他手裏的煙盒揚了揚。“我出去抽根煙,憋死我了!”

我小聲喚了他一聲。“殷祁!”

他眉毛微微一揚,賴洋洋的回頭看我。“嗯?”

“我們算是朋友了吧?”

“呵。”這厮聽到我這個含蓄的問題之後,鼻子裏發出一聲冷笑,然後就轉身朝病房門口而去。

走到門口的時候,才回了我一句:“屁大爺要和你做朋友呢,多沒意思!”

音落,人已經從門裏出去了!

我坐在床上,想了好一會兒,沒明白這話的意思。

後來我打量了一下,病房的角落裏,擺着好多百合花,剛才我就聞到好香了,這不會是殷祁那家夥準備的吧?

沒一會兒他回來了,還看了一眼我正在輸液的藥瓶,發現藥快要用完了,他還娴熟的把護士的替換工作給完成了!

“官小仙,你現在覺得怎麽樣?”他不久又來到我床邊,這樣問我。

我點頭回答:“應該脫離生命危險了吧……”

他無奈的搖了搖頭問:“對了,我救你出來的時候,那個密室裏還有個小鬼,那小鬼這幾天沒有對你做什麽不軌的事情吧?”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的問:“什麽是不軌的事情?”

“你說什麽不軌的事?那鬼在那密室裏關了那麽多年,連個葷腥都沒聞到過,突而遇見個妙齡姑娘,誰知道他丫的鬼心思會幹嘛?”

我小臉一紅。“你亂說什麽呢,人家都變鬼了,還能幹嘛?”

“嘿,你別把鬼想得那麽無欲無求的,這世界陰暗着呢!”殷祁一本正經的教育着,我早前就看出來他有當八婆的潛質,現在說話那表情,別提多麽敬業了!

但我還是要再一次強調:“真沒有,你知道的啊,那個鬼也是受害者,他是被他老婆害死的!”

殷祁不依不饒的回答:“他老婆是因為他劈腿才幹掉他的,這才是重點!”

“可是他劈的也不是妙齡少女啊,是一個大嬸啊!”我頭上瞬間多了三條黑線。

“這還差不多!”他滿意的點了點頭。

我心裏突然覺得不好,慌忙問他:“你把他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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