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六十章 職網第一步

時光轉瞬即逝。

十一月底,神奈川的天氣已經踏過秋和冬的界限,出門時要穿上厚厚的大衣,才能抵禦寒冷的侵襲。

切原在玄關換好鞋子,很會照顧自己地戴好圍巾,哼着歌準備出門。

切原媽媽從廚房拿着鍋鏟追到門口:“今晚不回來了嗎?”

“嗯,和朋友們約好了。”切原向媽媽道別。

“我會及時發消息報平安的,馬上就是高中生了,你也別太擔心我,媽媽。”

這孩子,越來越踏實穩重了。切原媽媽欣慰地目送兒子出門。

“越來越穩重”的切原君剛出家門就奔跑起來。巷口的花店冬天也正常營業,是草木蕭疏的初冬少有的鮮亮顏色,他推門沖進去:“美智姐,我來取預定的花。”

“是赤也啊。”花店老板顯得有些憂心忡忡。

“花已經準備好了,很大的六束哦,你真的拿得了嗎?”

“我可是立海大的王牌,別小看我啊。”切原順着美智的指引,抱起門後碩大的箱子,晃晃悠悠出門。

“那我走啦,美智姐,下次見!”

又大又滿的花束完全阻擋了切原的視線,不出美智預料,離開花店之後他才走出幾步,就被路邊的臺階絆倒,結結實實摔了個嘴啃泥。

羽田國際機場。

丸井煩躁地看腕表确認時間:“赤也那小子怎麽還沒到,航班都已經降落了。”

“不會又在班車上睡過了吧?”胡狼提出合理假設。

丸井把牙磨得嘎吱作響:“這麽重要的日子還遲到……”

“不用擔心,五分鐘前他發過消息給我,已經到達航站樓。”柳閉着眼睛道。

“羽田機場的指引非常清晰,赤也能夠順利找到接機口的概率是99.99%。”

事實證明,切原總會是那百分之一。

二十分鐘後,當真田、仁王和柳生推着行李車走出接機口,切原還是沒有出現。

“歡迎回來!”丸井撲上去給仁王和柳生大大的擁抱。

“晉級賽決賽打得超級漂亮!我有錄下來哦,等下聚會放給你們看。”

小豬快樂的擁抱在輪到真田時戛然而止,他縮了縮脖子,幾個月不見,副部長的壓迫力更強了:“副、副部長,恭喜你們,代表日本隊第一次打進戴杯的世界級。”

“恭喜,弦一郎。”柳看向他身後:“精市和周助呢?還有白石君?”

真田額頭具象化的顯現出幾條黑線,不願再提。

仁王熱情地湊過來代為解答:“他們三個堅持要把各自在慕尼黑宿舍飼養的花草帶回來,所以現在在接受海關的額外檢查和檢疫程序,一時半刻出不來。”

……還真是一貫的秉性啊,柳由衷感慨,究竟是怎樣的命運奇跡才能把這樣的三個人湊在一起,還做了好朋友。

經過漫長的等待,接機口處終于走出三道熟悉的身影。不二心滿意足地左手抱着一盆奇形怪狀的仙人掌,右手抱着冰藍色雛菊,走在推着三人行李的幸村身邊,身後是垂頭喪氣、心如死灰的白石。

不等大家發問,不二率先解釋:“呵呵,藏琳的毒草無論如何都不能通過檢疫呢,被海關的工作人員沒收了。”

幸村落井下石:“都說不可能讓你帶毒草回國啦,留給澤奇特爾照料不好嗎?”澤奇特爾是他們戴維斯杯期間認識的西班牙朋友。

為了不被海關銷毀心愛的毒草,白石支付了金額可觀的巨額郵費,連草帶盆一起寄回了西班牙澤奇特爾的住處。

平白折騰一趟還大出血的白石君躲去角落怨念地種蘑菇了。

要接的人都接到了,切原居然還沒找到接機口。柳無可奈何嘆氣:“你們先走,我在航站樓找赤也,找到以後再去聚餐地和大家彙合。”明明是來接機的,結果反而添亂,不愧是赤也。

不二笑容不減,擡手向遠方一指:“說起赤也,那個是嗎?”

順着不二手指的方向,大家視線集體移動。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巨大的、飽經滄桑的紙箱,幾乎遮住了抱着它的人的整個上半身。箱子裏破爛枯敗的花束像是剛剛經歷過世紀大戰,坍塌的花朵随着踉跄的步伐無力地來回擺蕩。

肉眼可見的,真田額角的青筋繃起,狠狠握拳,以整個到達大廳都能聽到的洪亮聲音怒吼:“太松懈了!赤也!”

被吼到腿軟的切原熱淚盈眶:幾個月沒見到副部長,現在聽到熟悉的聲音才有實感,回來了,都回來了。

“喂喂,你們看,那幾個人,是不是運動選手啊?”

“好像真的是哎,栗色頭發的男孩我昨天在新聞上看到過,說是什麽歷代級天才選手……”

真田的怒吼吸引到不少目光,逐漸有路過的群衆認出了他們。剛剛結束在戴維斯杯的征戰,代表日本史無前例的第一次從區域級打進世界級,獲得明年角逐冠軍的資格,被不少體育媒體大肆報道。

概括來說就是,他們現在也算半個名人。

預感不妙,幸村眼疾手快拎起還在角落抑郁的白石,不二則是把抱着的兩盆花回身塞給柳,一個箭步百米沖刺,空出的雙手奪過切原的巨大箱子扛在肩頭,拽着他就跑。丸井和胡狼各推一輛行李車緊随其後,趕在引起更大騷動前,一群人風馳電掣般撤離。

腳下生風,馬不停蹄狂奔到地下停車場的僻靜處,算是擺脫危機。所有人都氣喘籲籲,撐着膝蓋喘粗氣,也不知道是誰先忍不住笑出聲,大家互相指着,笑得前仰後合,真田還不忘把切原拎到一邊單獨教訓。

不二扛着箱子好脾氣的上前:“好了弦一郎,先讓赤也把他精心準備的花送給大家吧。”逃跑途中他還抽空數了一下,六束這麽大的花,抱着它走路連路都看不見,不摔跤才怪吧。

真田收聲。

把近乎散架的紙箱物歸原主,不二回到幸村身邊壞心眼地揶揄:“弦一郎明明很挂念赤也,見面這麽兇。”

“大概是有笨蛋不知道應該怎麽表達思念,只會故作兇惡罵人呢。”幸村微笑道,以所有人都能聽到的音量。

這兩個人又在一唱一和的欺負人。

總之,颠沛流離的花束們終于完成了他們的使命,切原紅着臉塞給前輩們,結結巴巴道:“恭、恭喜!很好的比賽!”

“那麽,來拍照吧。”

不知從何時起,提議拍照的人漸漸變成了幸村。他輕車熟路從不二的行李包裏找出相機架好,反而是小熊一直在袖手旁觀,只在幸村還不太熟練的步驟小小的幫忙。

這支被稱為“日本史上最強戰力”的戴維斯杯參賽團隊,在開啓他們傳奇五連冠之前,躲在羽田國際機場地下停車場的角落,借助昏暗的燈光拍攝了第一張合影。

最搶鏡的大概是每個人懷裏半死不活的花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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