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幾人扒在門口目睹兩人重歸于好,這才放心離開。

“曹炎,這兩天你就歇着吧!”葉珉儀說道。

明理:“就是就是,有什麽事情我們來幹就行,你就每日來這吃兩頓飯,傷好了再幹活。”

他拍拍自己的肩膀:“想吃什麽跟我說,我一會兒順帶給你買過來。”

“燒鵝!”曹炎興奮地吼道,“這兩個月可憋死我了,好不容易在洛縣見到燒鵝,結果他們一個勁地談事情,我都不好動手。”

他說得委屈,這五顏六色的臉頰顯得格外滑稽,逗笑了衆人。

“好,我今天就去買只大燒鵝讓你吃個夠!”明理保證道。

許朝歌扶着祁牧野走了出來,吩咐道:“明理,中午買一鍋雞湯回來,另外去城東的醫藥鋪,将陸大夫請來,把祁公子的狀況告訴她,讓她午後來我家看看。”

“對了。”許朝歌轉身又加了一句,“曹炎也跟着去吧,直接讓陸大夫将你的傷瞧了。”

她扶着祁牧野到她的隔間坐好,威脅道:“今日你就待在這,哪都不許去,吃完飯回家讓陸大夫好好看看。”

祁牧野翻着她的筆記,覺得許朝歌有些大題小做:“都這麽久了,我的傷······”

許朝歌指着祁牧野,一字一句道:“不允許反駁,我還生着氣呢。”

“明明你說你氣消了。”

“我現在又來氣了。”許朝歌彎着腰,與她直視,“祁牧野,我現在非常、非常地生氣,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生氣。生你的氣,也生我的氣,所以你要乖一點,早點把傷養好,這樣我才能消氣。”

祁牧野雙手捂臉,遮住自己的傷痕,只露出自己的兩只眼睛:“這樣你消氣了嗎?”

許朝歌的眼眸瞬間染上笑意,她推搡着祁牧野,嗔怪:“祁牧野,不許這樣逗我!”

吃過午飯,許朝歌便催促着祁牧野坐上馬車,一同驅車回家。

“奇怪。”幾人看着馬車漸行漸遠,疑惑道,“既然是給祁公子看病,為什麽許姑娘要讓陸大夫去她家裏去?”

汪明理反應過來:“我也有這個疑問。”

葉珉儀慢慢悠悠道:“會不會是兩人的家比較近,姐姐幹脆讓大夫去她家算了。”

明德:“這也站不住腳,祁公子家中有表妹,自然有表妹照顧他,沒必要将大夫喚到自己家中。”

“祁公子初來乍到,陸大夫可能不認識祁公子家,所以姐姐讓陸大夫直接去她家。”葉珉儀想起二人牽手同來的場景,有些心虛,“你們再議論是非,小心我跟姐姐說。”

“這哪是議論是非?”明理趕忙捂住她的嘴将她往座位上帶,讨好道,“我們就是比較好奇,多問了一嘴。許姑娘和祁公子都是正人君子,定不會做出不合禮數的事情。”

陸琦一進門,瞧見祁牧野這狼狽的模樣就忍不住笑彎了腰,調侃:“祁公子,你這是從哪個山洞逃出來的?這大銘的苦役過得都比你好。”

祁牧野翻了個白眼,擡頭向許朝歌告狀:“你看你找的大夫,不僅不心疼病患,還挖苦人家。”

陸琦一聽,拔腿就走:“既然嫌棄我,那你們另尋高明吧。”

許朝歌打了一下祁牧野,拉住陸琦:“你們兩個大人,個個比我大,怎麽還跟小孩子一樣玩鬧?”

玩鬧歸玩鬧,陸琦收斂了笑容,掀起祁牧野的衣袖觀察傷勢,她逐漸在眉心聚起一團疙瘩,蹲下身擡起祁牧野的腳腕,手指一寸寸摸索着。

為免讓許朝歌擔心,祁牧野愣是咬着牙一聲不吭。

“身上還有傷嗎?”

祁牧野糾結着開口:“應該有吧?”

陸琦上來就要動手:“看看。”

祁牧野趕忙捂住胸口,誓死保衛自己的衣帶。

“幹什麽啊?”陸琦笑道,“這屋裏三個女的,有什麽好害羞的?”

“沒、沒什麽好看的。”祁牧野的眼神飄忽,“跟手臂上的傷差不多,開一些活血化瘀的藥就行了。”

陸琦也不勉強,她點點頭,低頭從她的藥箱裏拿出一瓶藥油,遞給許朝歌:“這個先在手上搓熱了再抹到淤血上面,慢慢揉搓,讓藥油都滲進皮膚裏。”

她繼續從箱子裏拿出早已準備好的木板,掀起褲腳貼在祁牧野的小腿肚上,喚來許朝歌扶着它,自己用繩子在其間的孔中一一穿過,慢慢收緊,确保木板貼合肌膚。

“出來得倉促,沒來得及準備石膏,就用這個湊和吧。這幾天就不要走動了,安安穩穩地躺在床上靜養,半個月後我再來将木板拆了看看情況。”

許朝歌捏捏祁牧野的耳垂,提醒道:“聽見了嗎?”

祁牧野十分乖巧地點頭:“知道了。”

陸琦瞧着這兩人的小動作,偏過頭掩嘴偷笑,繼而清了清嗓子,正色道:“一會兒擦過身子就可以将藥油抹上,早晚各一次,淤血散了就不用抹了。”

許朝歌謝過陸琦,回房就要拿診金。

“诶——”陸琦制止道,“上次給我的診金還有剩呢,就用作這次的吧,許姑娘不要破費。”

祁牧野這次出行帶走了許朝歌的大半積蓄,如今她手頭也比較緊張,既然陸琦不計較,她也不再客套。将陸琦送出門,端來一盆溫水,對着床上的祁牧野努努下巴:“脫了。”

“耶?”祁牧野眨巴着眼睛,側頭将耳朵對着許朝歌,“什麽?”

許朝歌上來就要解祁牧野的衣帶。

“诶,不是。”祁牧野不斷後退,緊緊捏着自己的衣服,“許朝歌,我現在可是個病人,你不能這樣對我。”

許朝歌點點頭,松開手,轉身浣洗盆裏的棉布:“那你自己脫吧。”

“這種事情我可以自己來,我之前在工地上受傷了都是自己塗藥的。”

許朝歌站在原地,手裏捏着棉布,歪頭看她。

“行!我脫還不行嗎?”祁牧野轉過身去,不斷念叨着,“怎麽說我也是你姐姐,自從……我一點當姐姐的威嚴都沒有。”

“許朝歌!”她猛地回頭,誰料許朝歌已經伏到身後,這一回頭,險些蹭到她的嘴唇。

祁牧野瞬間紅了耳朵,緩緩轉過頭,輕聲道:“怎麽一聲不吭的。”

許朝歌卻是心無旁骛地擦着祁牧野的後背,皺着眉頭看着那滿背的青紫。

“怎麽說我們也……還沒成親,這樣親昵是不是不太好?”

許朝歌卻是不理會她,轉身換了一把水,重新擦拭着,冷聲道:“祁牧野,你我之間雖然情意相通,但如今你傷成這個樣子,我沒有功夫萌生那些旖旎的心思。”

說着,她環着祁牧野的腰身,伸手去擦她的小肚子。輕柔的發絲撓着祁牧野裸露的肩膀,激得她起了一片的雞皮疙瘩。她咽下口水,手指扣着膝蓋上的布料,輕聲試探:“如果我有呢?”

許朝歌動作一頓,同樣咽了下口水,低下頭快速擦拭着:“那就憋着。”

祁牧野向來尊重許朝歌,如今兩人還未正式在一起,她連這樣的想法也只敢在腦中幻想一瞬,轉而強迫自己在心中默背佛經。

上天保佑上天保佑,她能留下她能留下,她能發財她能發財。

沒一瞬,溫熱的觸感打斷了祁牧野的思考。她幾乎是下意識地挺直腰板,全部的注意力都聚集在許朝歌的手掌上。

許朝歌按照陸琦的囑咐,在淤血處反複揉搓着,抹完一處繼續在掌心倒入藥油反複揉搓,貼在祁牧野的後背。她沒有去看祁牧野的反應,也成心不去看那人漸漸泛紅的肌膚,摒除一切雜念,努力讓自己的注意力聚在眼前的片片青紫上。

祁牧野雖然不喜歡喝中藥,但她向來喜歡中藥的氣味,總給人舒心安逸的感覺。眼下抹在她身上的藥油便給她這樣的感覺。藥油有活血化瘀的作用,加上許朝歌的揉搓,整個人由內而外地散發着熱氣。明明是倒春寒的季節,兩人之間的空氣卻莫名燥熱。

祁牧野已經是三十多的正常人,不再是懵懂的小女生,她清楚自己身上的感覺,也能正視自己內心的欲望。只是欲望的對象是許朝歌,她才不斷閉眼試圖無視。

許朝歌的手指還在她背後不斷游走,那實在是無法忽視的觸感,祁牧野低着頭,緊緊咬着嘴唇。許朝歌已經挪到她腰間的位置,那是她最敏感的地方。

“朝歌······”祁牧野緊閉着雙眼,顫抖道,“停下來。”

許朝歌卻是不理會她,掌心貼着她腰間的淤青緩緩揉搓,輕聲問道:“痛嗎?”

祁牧野遲鈍地搖頭,捉住她的手腕,懇求道:“停下來。”

“還剩幾個地方,待我揉完你再穿上衣服。”

“朝歌。”祁牧野緊緊抓着她的手腕,“我······我可能需要你暫時離開一下。”

許朝歌大概知道了緣由,她同樣低着頭,對着祁牧野的後背,輕聲問道:“為什麽?”

“我——”寂靜的空氣中傳來祁牧野震耳欲聾的吞咽聲,“我可能想對你做不禮貌的事情。”

“你讓我一個人冷靜一下,不要和我待在一起。”

現實中,以許朝歌這種以一敵十的武力值,對付祁牧野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廢柴那叫一個輕松,祁牧野也深知兩人之間力量的懸殊。但現實是一回事,想法是一回事,兩人這樣親密接觸,很難不産生一些不入流的想法,祁牧野不想這樣,但她控制不了,只有讓許朝歌離開,讓她獨自吹一下冷風,她才能逐漸驅逐這些想法。

許朝歌沉默了許久,才輕啓朱唇:“剩下幾個地方你可以自己來嗎?”

“可以。”祁牧野松開許朝歌的手腕,落寞道,“對不起,我不應該這樣。”

“沒關系。”她輕撫祁牧野的肩頭,“我就在門外等着,你有需要叫我。”

待許朝歌關上房門,祁牧野才有勇氣睜開雙眼,她穿上衣服,蹦跳着來到窗前,打開窗讓屋外的冷空氣吹散她心中那燥熱的旖旎的心思。

好丢臉。祁牧野掩面嘆息着。三十多歲了,怎麽連這點想法都控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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