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五十章 鏖戰
第四顆。
就在觀賽的人們屏住呼吸，震驚于不二即使是對陣手冢，也能以四顆ACE漂亮地守住發球局時，手冢以所有人都沒有看清的動作，打回了不二的發球。
幸村頗有些惋惜：“不愧是手冢……這麽快就看穿了。換做旁人，周助至少能憑借這招拿下三局的。”
桃城顯然屬于“旁人”之列：“不二前輩的發球幾乎毫無破綻，部長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不，不二的發球并非毫無破綻。”乾鏡片閃過白光。
柳攤開筆記本，展示他剛剛畫出的受力分析圖，向衆人解釋：“事實上，通過分析不二對網球施加的幾種旋轉，可以确定網球不會始終保持緊貼地面的狀态。”
白石補充：“沒錯，雖然球在消失前和消失後都在地面滾動，但其實曾在消失間隙短暫彈起過。手冢君不僅在短時間內看出破綻，甚至還分析出消失中途的球路，相當可怕的敏銳度。”
好在不二早有準備，他傾身上網，以短平快的速攻直接将球打在手冢來不及從底線回救的位置，平穩地度過第一個發球局。
第二局非常迅速地結束。
手冢毫不手軟打出四顆零式發球，完全無解的絕招。唯一的缺點就是會對手臂造成巨大負擔，但相比于給對手所造成的更大的壓力，仿佛又是值得的。畢竟在肯定無法攻破手冢發球局的前提下，自己也必須保住發球局，否則将會陷入無可挽回的劣勢。
以上是大多數人的想法，但不二并不認同。在他看來，無論零式發球的絕殺效果多麽出色，都不應該冒着手臂留下永久損傷的風險堅持使用。
手冢對勝利有他的執着，不二也有自己的執着。不傷人，不傷己，網球始終只是網球而已。
閉上眼睛，不二進入心之自我。風缱绻流淌在身邊，他順從其意，輕盈地揮拍。
只是尋常的球速，但因為是不二的發球，手冢絲毫不敢掉以輕心。
他永遠擅長創造奇跡。
果不其然，手冢在準備擊球時就覺得情勢不妙，眼睜睜看着網球仿佛是被球拍揮動時帶起的微不可察的風吹遠一般，從拍際劃開，砸落在不遠處。
切原猛地抓住球場鐵絲網：“那個是在U17和越前比賽時，不二前輩打過的狐火球！居然發球也可以使用。”作為當時唯一支持不二取勝的人，他全神貫注地觀戰了整場比賽，對這球印象無比深刻。
“大概是因為心之自我的加成進一步提升了不二對風勢的敏銳度，使得許多原本需要借對手回球才能打出的技巧，可以僅憑自身的動作和風向來補足。”即使和不二做過三年隊友，乾還是很難相信，會有人把風與網球結合得如此出神入化。
彼時手冢已經離開U17，沒有見識過不二的新招數。狐火發球的棘手程度超乎想象，無論他多麽刻意地壓制揮拍的幅度，只要球拍在運動就會改變氣流，使得網球滑向可以回擊的範圍之外。
但總有解決辦法。
在由衷贊嘆不二的技巧後，手冢悄無聲息開啓了領域。
當狐火發球再一次絲滑地從拍沿逃逸，此時仿佛有一種無形的力，又硬生生把球拽回手冢身邊。他守株待兔，觸球同時輕切拍面。
不二對這個動作可太熟悉了，零式削球！手冢起手瞬間他就已經撲到網前，将幾乎貼網落下的球撈起。
挑高球。
又是詭異的運動軌跡，小球以手冢為圓心劃出半弧，再次來到他身邊。
“能在第三局就逼迫手冢開啓手冢領域并打出零式削球，該說不愧是不二子喵？”菊丸喃喃道。
大石神色嚴肅：“或許還要更早一點。手冢為了避免手臂舊傷複發，非必要情況下已經不再使用零式發球。而今天他在第一個發球局就打出四發……”
“手冢也明白，不全力以赴，是無法戰勝現在的周助的。”幸村的尾音愉悅地上揚着，那是一種與有榮焉的驕傲。
比賽還在繼續。
不二再次破解零式削球，莞爾道：“吶，手冢，其實我早就想試試。”
球被手冢領域吸引到身側，手冢瞄準不二底線死角，同時以眼神發問。
“試試我有多少種方法，可以破解手冢領域。”不知何時不二已經等在球的落點，他右腳後撤，接球剎那在空中劃出蜿蜒的軌跡。
“第四重反擊技，蜉蝣籠罩。”
球終于掙脫磁場，以筆直的球徑彈向場外。
海堂為一頭霧水的低年級部員解釋：“手冢領域是利用網球旋轉達到改變球路的技巧。而不二前輩借由蜉蝣籠罩消除了旋轉，達到打破手冢領域的效果。”
低年級部員們齊聲道：“哦——”
下一球又重新被手冢領域牽引。當手冢回球下網時，不二滿意颔首：“第五重反擊技，百腕巨人的守護。”
桃城撓頭，試圖以淺顯易懂的語言說明：“呃，怎麽說，不二前輩通過球拍正反面為網球施加了兩次超強旋轉，在強烈的旋轉下，回球就會無法過網。”
這次聲音顯然沒有上次響亮：“哦……”
不二局點。當風起時，手冢就猜到他會用那一招，但短短半個月不見，球速加快了太多，以至于根本不夠他在左手球拍脫手時換到右手回球。
“風之攻擊技，荊棘之吻。”
後輩們求知的眼神閃閃發光。
海堂和桃城傻眼：“啊，這個……”進入了我們也不清楚的知識盲區，還真是抱歉。
“Game，不二，2-1！”
交換場地。
不二拎着球袋叫住手冢：“零式發球，還是盡量不要用了吧。”
他的語氣流淌着濃烈的擔憂。手冢沉默一瞬，還是開口道歉：“不二，對不起。”
其他時候都可以聽從你的建議，但唯獨這一場，唯獨與你的比賽——
無論如何，我都要拿出全部實力，才配得上我們的友誼。
不二也啞然，連唇角不變的弧度都黯淡。半晌，他才重新挂上完美的笑容：“不出我所料，手冢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固執。”
眼神變得堅定：“果然，想要阻止你，只有一個辦法呢。”
打破不可能，破解零式發球，這樣你才會停下吧。
手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