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許朝歌站在門口,待祁牧野開門了,才跟着聲音出現在門口,觀察祁牧野的表情。

“幹嘛?跟做了小偷似的。”祁牧野站在那哭笑不得。

許朝歌一步一步地悠悠靠近她,小心打量祁牧野的表情。

“幹什麽啊?”祁牧野插着腰,無奈笑道。

“你沒有生氣嗎?”

“我為什麽要生氣?”祁牧野取下牆上的背包挂在身上。

“我——剛才,親你了啊!”

祁牧野嘴角抽搐,隐忍心中的甜意,上前在她腦門上彈了一指:“下不為例。”

許朝歌揉着額頭緊跟在她身後,抿着嘴,悄咪咪地勾起祁牧野的手指,牢牢握在手裏。

“就牽一會兒,快到面館了我就松手。”許朝歌笑眯眯道。

祁牧野輕咳一聲,若無其事地被許朝歌牽着。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被牽的某人的心也美到天上去了。

今日許朝歌穿了重逢那日的衣衫,是如栾樹果子那般別具一格的粉紅,映襯得她的笑容愈加明媚。

“這麽冷的天還穿得這麽單薄,冷不冷吶!”說着,祁牧野就要将自己的氅衣披到許朝歌身上。

“不冷。”許朝歌趕忙制止她的動作,好聲勸道,“我渾身暖洋洋的,一點都不冷。”

祁牧野嘁了一聲:“一月的天氣穿十月的衣服,年輕就是好,可以随便折騰。”

“我之前跟你說過的吧,這種顏色你穿上去肯定好看。”

“既然覺得好看,為什麽見我第一面的時候不說?”

“吼!”祁牧野裝作氣鼓鼓的樣子,“是誰見第一面就裝作不認識,還找人把我扔出去,揚言要把我扔河裏去的?”

“這種情況我若再誇你好看,你不得把我當作登徒子真把我扔河裏去?”

許朝歌拍着祁牧野的胸脯安撫道:“我那個時候正在生氣。再說了,我那時候讓他們輕一些,是明德明理不聽,我有什麽辦法?”

“你是老板,他們兩兄弟不還是看老板的臉色行事?”

“都是他們的錯。”許朝歌翻臉不認人,“回去你也扔他們一回。”

“我可不敢,免得讓人說我仗勢欺人。”

“那你便讓他們抄書,反正他們也在識字,抄個十遍八遍的,讓你消消氣。”

“許姑娘。”祁牧野刮刮她的鼻梁,“你好狠的心吶!在我們那,抄書可是酷刑嘞!”

許朝歌捉住她的手指,笑眯眯地戳着祁牧野的臉頰。

“糟了,珉儀!”許朝歌的餘光瞥見門口的葉珉儀,動作一頓,趕緊與祁牧野分開距離,叮囑道,“我先跑過去,你慢慢過來。”

這一路打情罵俏,忘了時間,走着走着,竟牽着手走到了面館。

真是!許朝歌暗暗埋汰自己,提着裙擺,慌忙向面館跑去。

許朝歌動作迅速,祁牧野還沒反應過來,許朝歌就已經将葉珉儀推了進去,回頭沖她擺手。祁牧野腿邊的手還微張着,身邊還留有陣陣橙花的清香。

祁牧野無奈,搖頭輕笑着,好整以暇地走向面館。

“姐姐~”葉珉儀詭異地笑道,“你與祁公子~”

許朝歌喘着氣,睜眼說瞎話:“什麽祁公子?”

葉珉儀氣惱地推了下許朝歌的肩膀:“我都看到了,你牽着祁公子的手走過來的。”

“你還——”她戳着許朝歌的臉頰,“這樣戳祁公子。”

“哪有!”許朝歌理着碎發,“準是你太餓了,出現了幻覺。”

“怎麽可能!”葉珉儀撐着自己的雙眼,“我看得一清二楚。別人我可能認錯,你我相處這麽久,我還會認錯你嗎?”

“姐姐,如實招來!為何你會與祁公子一起來面館?還有,昨日為何要讓他來家中?你們到哪一步了?”

“還有,你唇上的傷是哪裏來的,莫非是祁公子——”

“哎呀!”許朝歌連忙打斷,“我是你姐姐,哪有你這樣跟審犯人一樣問問題的?”

“她——她家離我家近,昨日對話不好讓外人聽見,便讓她來家中一敘,我家中有兄長在,也不怕她亂來。”

“那你今日為何會與他一同前來?平日姐姐你可不會那麽晚。”

“這個——她——我們——”許朝歌支支吾吾,完全沒有想到借口。

葉珉儀哼了一聲,繼續追問:“你與祁公子到哪一步了?他可向你表明心意了?”

許朝歌瞧了眼門簾,确認沒人才緩緩點頭。

葉珉儀捂着嘴失聲尖叫。

許朝歌瞧了眼大堂,着急忙慌地捂住她的嘴:“安靜點——”

“你們現在是在一起了嗎?”

許朝歌抿嘴搖頭。

“為什麽!兩情相悅為什麽不在一起?”

許朝歌想起祁牧野的崩潰之處,突然間感同身受。她們這樣的狀況,放在任何人身上都難以接受,難怪陸琦會說她憂思過度。

她嘆了口氣,突然間有些疲憊:“這其間過于複雜,一時半會難以解釋。待塵埃落定,我們就會在一起,我們也會跟大家說,這點你放心,她不會負我。”

“只是在我們公布之前,珉儀,你幫我保守這個秘密,切勿露出端倪。”

“姐姐!”葉珉儀摟着許朝歌的手臂,一臉為難,“你也知道我不聰明,有什麽說什麽,如何能保守秘密?”

“你當然聰明了,能被祁公子看上的學生都是聰明的!”許朝歌言語中帶着些許自豪。

祁牧野剛進門,就被那三個夥計架到隔間去了。

“诶——你們幹啥呢!小心許姑娘扣你們薪水!”祁牧野被架着胳膊叫嚣着。

待天氣回暖了,她要将這三人一個個地扔河裏!

“祁公子,我們有重要的事情問你哩!”明德捂着她的嘴,輕聲說道。

祁牧野想起初來尹江時的場景,暗下決心,沒錯,她要第一個把汪明德扔河裏!

“有什麽事情下班了不能說?現在是上班時刻,知道上班的時候什麽最重要嗎?工作!打工不積極,思想有問題!”

明理笑嘻嘻地安撫她:“祁公子,不要激動不要激動。上班吶,偶爾說點閑話,這工作才有滋有味。”

他湊到她的耳邊,與另外兩人對視一眼,問道:“昨日你與許姑娘是什麽情況?可是因為翁公子?”

祁牧野死不承認:“跟子渡什麽關系?”

“昨日翁公子剛說心悅許姑娘,你就跑出去了,不是因為吃醋?”

“吃什麽醋,你全家都吃醋!”祁牧野拿起本子就去拍明理的腦袋,“我那是出去買茶葉,一會兒客人喝了壞的茶水怎麽辦?”

“祁公子。”曹炎突然吼道,“我們都喝過了,一點問題都沒有。”

“你們不怎麽喝茶,自然喝不出來。不信你們今日再喝喝,保準比以往的好喝。”

明德啧了一聲,不跟她繞彎彎:“你與許姑娘現在是何進展?”

祁牧野悠閑地翻着書本:“老板與員工的進展。”

“我不信。”兩兄弟對視一眼,齊聲道。

曹炎也跟着吼道:“我也不信。”

“信不信随你們,我該說的都說了。”

“昨日許姑娘為何說在家中等你?”

“這個——是秘密。”

三人歪歪腦袋:“秘密?”

“诶對!”祁牧野站起身來,突然來了靈感,提着茶壺在桌子上倒了一灘水,“既然你們閑着沒事,我便來教你們秘密如何寫。”

她眼珠子一轉,又在桌子上寫下蜜、嘧、瞇、滵、淧等字,憋着壞笑一本正經:“這些字啊,都極其重要,還特別容易出錯,你們早些将這幾個字學會,我再告訴你們什麽叫秘密。”

她抱着自己的那一摞書,提着茶壺,轉到遠處去了,任他們幾個圍在桌子上抓着臉研究。

葉珉儀她們也從簾後出來,瞧見撅着屁股的那三人,疑惑道:“他們在幹什麽?姿勢這樣奇怪。”

“我剛教了他們秘密如何寫,他們正在研究呢!”

“好啊,背着我偷偷學。祁公子,你也太不公平了。”說着,葉珉儀甩着袖子大步走向他們。

許朝歌在她一旁坐下,輕聲問道:“他們可是為難你了?”

“呵,他們怎麽可能為難到我?”祁牧野揚着眉毛給許朝歌倒上茶水,将剛才的點子全告訴許朝歌,“沒個三五天他們可學不會,到時候我大可推辭我忘了,這樣敷衍過去。”

許朝歌喝着茶水,嗔怪道:“你也太壞了。”

“無毒不丈夫。再說了,這幾個字在我們那可是必考的,重要得很嘞!”

許朝歌嫣然一笑,托着下巴注視着祁牧野:“你一會兒想吃什麽?”

“沒想好。”祁牧野低頭思索片刻,轉而揚起笑臉,“你給什麽我就吃什麽。”

“每日給你吃幹馍馍你也樂意吃嗎?”

“那有何難?我又不是沒吃過。”

許朝歌垂下眼皮思索,冁然而笑:“想吃湯圓嗎?家中還有些桂花蜜,給你煮一碗桂花釀如何?”

祁牧野眼睛眯得像只安逸的小貓:“好極了。”

“上次吃的藕盒你還想吃嗎?我讓後廚嬸嬸幫忙做一份。”

“不錯,我正饞着呢!”

“還有嗎?我給你做。”

“夠了,我又吃不了多少,這兩樣夠我吃了。”

許朝歌眼波流轉,假意怪道:“剛才你不是嚷着餓嗎?我可不得讓你多吃點,免得傳出去說我不給你飯吃。”

祁牧野沉着嗓音:“誰敢這樣污蔑你?我第一個打過去。”

“就你這身板,免得讓人給你擡着回來。”

祁牧野目光一橫,委屈道:“怎麽說我也是你教的功夫,有你這樣說學生的嗎?”

許朝歌止不住的笑意,她忍住撫摸祁牧野的沖動,溫柔道:“待你有空了,我再好好教你。”

“溫柔點。”

許朝歌詫異:“我待你還不夠溫柔嗎?”

祁牧野翻着白眼:“把我死命往下按也叫溫柔嗎?”

“我的師傅也是這樣教我的啊。”

“師傅與你,和你與我,能一樣嗎?”

許朝歌笑容更盛,她緩緩挪着手指,觸碰那人的衣料,糯糯道:“好~我到時候待你溫柔些~”

“人呢?來碗牛肉焖面!”一客人進店,四處張望着也沒人來接待他,忍不住吼道。

二人回過神來,收斂了笑意,齊齊望向學字的那幾人。

那四人正撅着屁股對着二人姨母笑。見兩人瞧過來,讪讪地揮手掩飾尴尬。

許朝歌面紅耳熱,她匆匆站起身,整理衣衫,聲線虛浮,強裝鎮定:“曹炎,還不快去接待客官?”

曹炎臉都要笑僵了,他吐吐舌頭,低着頭,笑臉盈盈地将客官迎到座位上,邁着小碎步跑後廚去。

媽的,這嘴角怎麽就是下不來?

許朝歌再次整理衣衫,對祁牧野行禮道:“那我就去準備中午的飯食了。”

祁牧野也拱手:“麻煩許姑娘了。”

許朝歌僵着身子跑回後廚。

學字的那幾人撅着屁股在那叽叽喳喳哄笑着。

祁牧野清清嗓子,負手走向他們。

幾人趕緊止了聲響,摸着下巴裝模作樣地研究桌上快要幹涸的字跡。

“讓你們閑着也不願意學字是吧?”祁牧野眯着眼問道。

幾人齊齊搖頭:“不是不是,是桌上的水幹了,我們本想喚你再給我們描一下,無意撞見——”你們打情罵俏的畫面。

“撞見什麽?”

幾人再次搖頭,搖得天昏地暗,宇宙混沌。

祁牧野板着臉,走到自己的隔間坐下,嚴肅道:“你們學了那麽久,那便自己将桌上的字重新描出來,描不出來——就不許擡頭。”

“啊?這般複雜的字我們如何能寫出來?”

明德:“祁公子,你就別難為我們了,下次我們保證不偷看。”

葉珉儀重重點頭:“就是就是,下次就算看見了,我們也會蒙住自己的眼睛。”

三人十分默契地點頭。

“诶!你們是沒看見!”曹炎興沖沖地跑出來,扯着嗓門,“許姑娘的臉紅得,跟枝頭上的柿子似的,別提多俏——诶,祁公子,你在這啊。”

曹炎瞥見隔間裏的祁牧野,猛地剎住腳,手足無措。

幾人的目光恨不得如劍一般割掉曹炎的嘴巴。

祁牧野笑眯眯地點頭,嘴巴往桌子那努:“你回來了?去寫字吧,客人我去招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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