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林薄雪感覺楚淵的笑容是标準的客氣笑容,和自己在外面應酬時一樣,如出一轍的虛假端莊。

楚淵的笑容一閃而逝,他沒有機會去觀察到更多細枝末節的表情,去快速在腦海裏找出拒絕的說辭。

自己再說下去,可能有點危險。

小白兔只能選擇結束這個話題,乖乖點頭,軟綿綿回答,發送地址信息,“好,我等你來接我。”

早晨的光透過窗戶,窗簾并未全部拉開,半隐半現的光線照入屋內,男人英俊的側臉上是散漫的,無聲無息化解了心口濃重的醋意。

林薄雪雙手拿着三明治咬,吃東西的動作像兔子一樣,又不像,他在認真的細嚼慢咽,注意力全在吃的上面,享受早餐的時光。

雖然剛剛得到回答,心情依舊不佳,并沒有安撫到。

楚淵心裏突然升起了惡劣的念頭,想把林薄雪的食物拿走,更直接一點,他想看他哭,只縮在自己懷裏的模樣。

假如林薄雪是只船,他希望只有自己一個岸可以停靠,他就是這麽自私和偏執。

楚淵抿了一口豆漿,再待下去他無法控制自己心口作祟的占有欲,這是日積月累,擠壓的黑色情緒,會吞噬掉彼此。

他要離開一會兒,需要冷靜。

玻璃杯子“咣”一聲,在木桌上放下,豆漿在杯子裏搖晃又歸于安靜。

林薄雪擡頭,看到楚淵站了起來,不是往廚房的方向走的,而是走到門邊,準備拿出鞋櫃的皮鞋。

林薄雪不明所以的放下食物,穿着拖鞋噠噠跑了過去,眼巴巴站在楚淵身邊,“楚淵,你要走了嗎?”

楚淵冷眸低垂,他背對着林薄雪關上鞋櫃,一身漆黑的黑色西裝,袖扣是暗紅的寶石鑲嵌。

一個不帶溫度的背影。

從他們見面開始,他還沒有這麽茫然過。

怎麽不回答他了呢。

林薄雪下意識的抓住楚淵的西裝衣角,動作有些說不出的急迫感,渾然不知自己的情緒,已經被楚淵牽動了,“你…不開心了嗎?”

楚淵回過頭,看到林薄雪長翹的睫毛微斂着,烏黑的發垂在額前,五官精致又柔和,漂亮,招人喜歡。

林薄雪抽回手指,指尖發燙一般,藏在睡衣的裝飾口袋裏,指節微彎,欲蓋彌彰的藏起來,反問,“你不和我一起去上班嗎?”

看到自己的手指,他就會想到了辦公室。

“啪嗒”一聲。

楚淵關上了鞋櫃的門,男人只是一個轉身,輕松拉進了兩個人間的距離,并且不知什麽時候,抓住了林薄雪藏起來的手指,握在了掌心中。

一切都在失控。

林薄雪的獵物占據了主動位置,不再隐藏自己的欲。望,渾身散發着危險的氣息。

楚淵笑着低下頭,又緩緩擡眸,似笑非笑的反問:“阿雪,想和我一起嗎?”

林薄雪靠在牆壁上,他退無可退,眼睫輕輕扇了扇,眸中泛起一點水光,只能承認:“我…想的。”

楚淵微眯起了眼睛,眉間微蹙,似乎是不滿意林薄雪過于搪塞的簡單話語。

他捏起白淨的下巴,又松開,開始漫不經心的逗弄道:“乖,再說一點別的。”

距離再度拉近,林薄雪嫩白的臉頰染上一層薄紅,他一瞬間啞了聲,半響,磕磕絆絆道:“要說什麽…”

楚淵眸底是暗沉一片,他唇角微挑,像個一本正經講故事的大人,哄着單純又聰明的小兔子:“多說一點好聽的,我什麽都答應你,好不好?”

林薄雪埋下腦袋,鑽進了楚淵的懷裏,眼尾蹭的泛紅,許久,很低很低的冒出了一句,“老公…”

烏黑的發絲壓的很亂,他聲音悶悶的,待在懷裏不肯動,像是被拐上歧路的無知小白兔。

大灰狼的神情中,終于慢慢的帶起了笑容,他抱起林薄雪,一步一步的往餐桌走,兩雙穿着棉麻拖鞋的腳在木地板上齊步走,“阿雪喊的真好聽。”

楚淵心頭的黑色情緒,慢慢消失了。

遲遲拉着林薄雪沒松手。

林薄雪坐在楚淵的旁邊吃飯,耳尖燒的紅透了,悶聲張嘴,咬起來楚淵手上拿着的,剩下的半個三明治。

吃的速度倒是比自己之前的要快了,恨不得趕快吃完,好後悔,他為什麽要拉住楚淵,還不如讓他剛才就走呢。

“慢慢吃,離上班時間還早。”

楚淵不急不緩的遞上了豆漿。

林薄雪瞪了他一眼,然後氣呼呼的喝完了半杯,“我吃飽了!”

楚淵這才松開手,跟着林薄雪後面進了換衣間,伸手按着門把手,才沒有被小白兔鎖在了外面。

林薄雪後頸上的還在,只是他本人還沒有發現這一點,悶頭找衣服換。

楚淵靠在門邊,視線疏散又安靜。

他淡淡看着林薄雪換上了西裝,兩條瘦白的腿脫掉家居服,重新套上了黑色西裝褲子,逐漸包裹嚴實,變成工作裏嚴肅的形象。

真是對他的存在沒有防備心,以為不搭理他就沒什麽事了。

林薄雪扣完扣子,拉開櫃子找袖扣,大概都是普通價位的日常用,或者姐姐走秀時給他帶回來的秀款。

“帶這個。”一雙手伸了過來,寬大白淨的掌心內,是兩個紅寶石鑲嵌的袖扣,格外漂亮精致,充斥着昂貴的氣息。

林薄雪搖搖頭,推開了,“太貴了。”

楚淵的鼻息略過他的後頸,從背後環抱住他,捏過一邊的手腕,垂眸強制的帶了上去,毫不遮掩對于他的喜愛,“不,這還不配我的阿雪。”

楚淵在某一方面似乎極為的堅定。

換一種形容,他大概是林薄雪的專屬信徒。

林薄雪的手長得很好看,指尖圓潤,帶着福氣。

手腕也是細白的兩條,力氣不小,并不是只有表面的脆弱和好看,很有力量。

也許因為這樣,暗紅色的紅寶石輕輕的垂下,淨白的肌膚上,似乎是白雪中沾染了紅梅,頗為合适。

“阿雪,很好看。”

楚淵無聲的舔了舔牙齒,低下了頭。

确實有點懷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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