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日薄西山,江姨已經起身準備今晚的飯菜。時候差不多,祁牧野便将棉被中的奶酥取出,置于盤中。再将蛋糕從側面切開,填入豆沙,用奶酥通體包裹起來。待表面塗抹均勻,貼上幾片當季的水果,插上路邊摘的野花,竟也跟現代蛋糕店的産品沒什麽區別。

祁牧野叉着腰,繞着桌子仔細欣賞着自己今日最大的成果。沒想到在千年前的銘朝,自己竟能做出在現代社會都不敢奢望的東西。

許朝歌跟在祁牧野身後,彎着腰打量這個自己從未見過的東西。

“新奇!”許朝歌贊嘆道,“我從未見過有誰能在生辰那天吃到這般精致的糕點。”

“你不要太誇張。”祁牧野也是研究過銘朝的吃食,論起精致,它與皇帝老兒、達官貴族的吃食相比,簡直就是班門弄斧。

她将那一碟蛋糕轉移到飯桌,與江姨燒制的飯菜擺在一起。天色漸晚,祁牧野催促着江姨早些坐下,一家三口圍坐在飯桌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抑制不住的喜悅。

祁牧野不知從哪掏出一根紅蠟燭,擺在許朝歌面前,用火折子點上,變出一個草環戴在她的頭頂。

“按照西域的風俗,蠟燭本應插在蛋糕的頂端,但我找遍了,都沒有找到足夠細的,只好用這紅蠟燭替代。這草環呢,在西域象征着皇冠,寓意在生辰當日,你是全家最珍貴的寶貝。”

“朝歌。”祁牧野緊握雙手置于胸前,“像我一樣,對着蠟燭許三個願望,只要足夠虔誠,願望都會實現的。”

許朝歌盯着祁牧野,笨拙地照做。

“要閉眼。”

“哦!”

“願望不要說出來,不然就不靈驗了。”祁牧野笑道。

“哦!”

“願望說好了,就可以睜眼吹蠟燭了。”

“直接吹嗎?”

“當然是直接吹。”

許朝歌鼓着腮幫子,使了全身的力氣吹滅眼前這一根孤零零的蠟燭。一縷青煙冉冉升起,帶着許朝歌的心願飄向遠方。

“朝歌,江姨。”祁牧野從袖口掏出兩個手镯,“玉能寧神,希望我們以後的生活都能像現在這般寧靜,祥和,一直安樂下去。”

“眼下我工作不久,買不起上好的璞玉。等我工作穩定,積攢了錢財,再給你們換對新的。”

江姨看着手腕上的玉镯,既對侄女的孝順感到欣慰,又對侄女因此破費而感到慚愧。

“你為了今天,費了不少錢吧?這麽多年,我們不過是給你添一雙筷子,你卻如此對待我們,許家,受之有愧。”

“江姨,我雖不姓許,但百年前也是一家人。既是一家人,何必說兩家話呢?”

江姨喟然長嘆,兩指摩挲着玉镯,不再反駁。

許朝歌對着霞光凝視着玉镯,愛不釋手。

“姐姐,你袖口裏還有什麽寶貝呢?”

祁牧野兩袖一揮,帶出一陣清風:“沒有了,我現在真的就是兩袖清風。”

“好了,不再閑聊了,再聊下去,飯菜都冷了。”祁牧野夾了一筷子,“江姨,你嘗嘗。”

祁牧野用剩下的面粉做了份小酥肉。

江姨:“你做的,肯定好吃。”

“光猜不行,你得吃過才能評價。”

“好吃。”江姨在二人炯炯的目光下淺嘗一口,“我活了那麽多年,從未吃過這般特別的東西。”

祁牧野聽了,自然是喜上眉梢,她舉起筷子,喊道:“朝歌,開吃!”

許朝歌早已躍躍欲試,一聽祁牧野發令,她轉着筷子,迅速夾起一條小酥肉:“得令!”

二人吃飯的間隙,祁牧野舉起刀,就像個現代人一樣彎腰為衆人分蛋糕:“朝歌是壽星,先給壽星一塊~江姨是長輩,給江姨一塊~剩下的,就都是我的啦!”

祁牧野喜好甜食,還未動筷,她便捧着碟子咬了一口。

“好吃!”她眯着眼,十分享受,“沒想到在銘朝還能吃到這一口,滿足啦!”

她手指沾了點奶酥,碰到許朝歌的鼻尖。後者正對着滿桌子珍馐大快朵頤,嘴巴鼓鼓的,鼻子突然被人一點,整個人一愣,對着祁牧野眨巴着眼睛。

祁牧野被許朝歌的模樣萌到,她又沾了點奶酥,塗到許朝歌的人中上,解釋道:“往壽星臉上塗奶油,也是我們這邊的習慣,是······對你的祝福。”

許朝歌這次卻不領情,她皺皺眉頭,将臉上的奶油刮下來吮幹淨:“姐姐!不要這麽浪費,吃的東西怎麽能往臉上塗呢?”

“嗐,無傷大雅,這也算是生辰的儀式嘛!你要是舍不得,明年生辰,我還做給你吃!”

“那還要一年。”

祁牧野湊過去,觀察她細細品嘗的模樣:“就那麽好吃嗎?”

“好吃。”許朝歌毫不猶豫地點頭,毫不吝啬她的贊美,“我從未吃過這般美味的糕點,天庭上的宴席大概也不過如此。”

“江姨,你怎生的這般嘴甜的閨女?”

“那不都是你教的嗎?”

祁牧野忙擺手:“我可沒教她花言巧語。”

“才不是花言巧語。”許朝歌的嘴邊還沾着一圈奶油,她說地認真,卻讓人看着忍不住發笑,“我是真的覺得姐姐做得好吃。”

“姐姐,明年還會有嗎?”

祁牧野不假思索:“有,當然有,只要你願意,年年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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