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在餓死之前
正選的訓練晚上七點才結束。
累得半死不活的衆人挪回休息室，擠在一起換衣服。幸村問真田：“所以不二的迎新宴是怎樣安排？”他們商量方案的那晚幸村在幫不二搬家，因此沒有參與讨論的過程。
真田正了正帽子，面色嚴肅：“經過讨論，大家決定在球場舉辦……”
“流水素面。”柳接過話題，同時掏出筆記本。
“總結上次的經驗教訓，我們這次制定了全新方案，一定可以順利完成。”
幸村：……？
記憶被強迫性倒帶回去年國三關東大賽他還在住院的時期，弦一郎寫信給他說大家在球場做流水素面，當時那種“再不回去立海就完了”的黑暗念頭再一次湧現。
不二笑着攬住神情莫名有些陰郁的幸村的肩膀：“嘛嘛，不是很好嗎？能和大家一起向同一個目标努力，能快速融入大家，我很高興呢。”
流水素面嗎？不二忽然想起，立海大國三時搞流水素面的時候，他和越前剛好偷偷潛入立海大收集情報，見到立海諸人熱火朝天的努力模樣深受鼓舞，回去後青學加訓了一星期。
沒想到一年後他也有幸能加入，真是太好了。
不二的樂觀在仁王和丸井一起從網球部庫房扛出那根長達八米的綠竹時徹底粉碎。
柳：“改進方案一，通過加長竹子的長度，降低引水難度系數33.2%。”
胡狼掄起精心打磨的斧頭，對準柳生抛出的白紙精準投擲，斧頭穿透白紙，牢牢釘在不遠處的大樹上。
柳閃現在樹邊仔細觀察後滿意點頭：“不錯，斧頭鋒利度提高20%。”
真田不知何時已經換好了劍道的道服，屏息靜氣蓄勢待發，仿佛下一秒就可以上陣殺敵。
柳：“弦一郎經過一年的刻苦訓練，肌肉力量提高18%，相信這次一定能順利劈開竹子。”
不二默默退回角落裏：“精市，這樣真的沒問題嗎……精市？”
“弦一郎，立海大是沒有死角的，做流水素面也是！”不知何時，偉大的幸村部長已經漂移到真田身邊，在為他做上場前最後的動員工作。
“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不二：……
手機适時響起，他接通電話，聽到那端白石熱情洋溢的問候：“周助，今天是第一天報到吧！怎麽樣，立海大的網球部，我之前參加部長會議時去參觀過一次，每個人都很有幹勁呢，你肯定喜歡的。”
不二深以為然：“确實很有幹勁呢，震懾到我了。”
“連你都這麽說，今年立海大的确是來勢洶洶啊！”白石開始深思是否要加大四天寶寺的訓練量。
“四天寶寺也不能輸，看樣子明天開始訓練要翻倍才行。勝者為王！話說後天好像就是抽簽大會了，立海應該是精市和真田君參加吧？既然如此，你要不要來關西找我玩？有個老朋友很想見你。”
不二挑眉，他在四天寶寺除了白石，還有其他稱得上老朋友的人嗎？
不過，先不提這個。
“藏琳，雖然抽簽大會不用我參加，但部員在這一天跑去關西參加別的學校的抽簽會，你想和我一起接受真田君的鐵拳制裁嗎？”
白石飛速妥協：“你明明打得過他……我先挂了，要和部長商量明天的加訓方案，再見周助。”
把手機塞回口袋裏，不二倏忽睜眼，看到遠處踉跄移近的，足有兩人高的保溫箱。定睛細看才确定不是保溫箱長了腿，而是切原在背着它搖搖欲墜地前進。進球場時，過高的箱子甚至被門框卡住，眼看切原失去重心，就要被巨大的保溫箱拍扁，不二掃一眼其他忙得如火如荼根本顧不上這邊發生了什麽的正選們，連忙上前幫忙穩住箱子：“切原君，沒事吧？”
柳再一次閃現：“這次準備了三倍的面量，一定不會再出現不夠吃的情況。”
怎麽會有這麽多改進點，所以上次他們最後到底成功吃到流水素面沒有？當時只看到準備過程就離開的不二在心裏默默拷問。
在軍師的指揮下，經過三個小時緊鑼密鼓的準備工作，不二的迎新宴會場圓滿完成搭建。一開始柳堅持不能讓迎新會的主角親自動手，但在切原快要餓到虛脫的眼神攻勢下，不二終于被允許加入搭建施工隊，過程怎樣兵荒馬亂先不提——
總之最後是成功了。
柳翻閱着剛剛記錄的數據，腦海中已經開始構思“流水素面計劃3.0”。幸村夾走竹筒裏流下的第一團面放進不二的碗裏，不忘擊碎軍師的夢想：“蓮二，這種事決不允許再有第三次！”
不二小聲道：“說是這樣說，你剛剛不是也很有幹勁嗎，精市。”
今天屢次敢于挑釁神之子的天才終于迎來了他的審判——不二眼睜睜看着剛放進自己碗裏的面又被毫不留情地夾走。
坐在最下游的切原看着其他人七手八腳夾走竹筒裏漂流下來的面，很沒有底氣地抱怨：“前輩，我快要餓死了……能不能給我留一筷子？”
“太松懈了，赤也！”真田道。
“機會是要靠自己争取的！”
切原覺得自己已經看到星星在眼前轉呀轉，但面對副部長的訓斥，還是乖乖閉嘴。不二和丸井無聲對視，丸井從背後遞過一只空碗，不二眼疾手快撈出兩團面悄悄放進去遞回給丸井，又經由胡狼傳遞給最末端的切原，這才避免了立海大國中網球部差點痛失部長的慘劇。
九個人竟然真的把滿滿一個保溫箱的面吃到見底，才心滿意足地躺平在球場上。
幸村轉頭，看到不二凝望着天空的側顏，很好看。直到此刻，看着他和自己并肩作戰多年的隊友一起打鬧，幸村才有了不二确實加入立海大的實感。
“雖然好像說過很多次，但是，歡迎加入立海大，周助。”
其他隊友歡迎的話七嘴八舌跟着一起湧來：
“歡迎加入，以後也不能松懈，不二君！”
“立海全國三連霸的概率上升14%，現在是93%，歡迎你，不二君。”
“什麽時候再打一場吧，puri。”
“仁王前輩，這是我想說的話！什麽時候和我再打一場吧，不二前輩！”
不二雙眼笑成月牙狀：“我的榮幸。”
在來立海大之前，他曾問過自己：改變是好事嗎？看來如今可以回答了。
是的，改變是好事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