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首發

姜蜜心裏漏了一拍,捂着心口從水中站了起來,水波蕩漾,堪堪遮住白皙一片。

豆蔻呈上尚宮局送來的大紅色團錦祥紋寝衣,由着宮人擦幹身上的水漬,滑溜的布料裹上玲珑的胴-體,微潤的發絲懶散垂在肩側。

屏退左右宮人,豆蔻等人返回大殿時亦退了出去,合攏殿門,寬敞明亮的屋內便只剩下姜蜜和南宮柏二人。

不着痕跡地揪了揪衣襟,姜蜜忐忑地挪步上前,南宮柏穿着一身喜服,在燭火光下格外俊朗、精神矍铄。

見她來,南宮柏的視線并未從書上離開,單只伸出一只手掌心向上,如白日祭祖時一樣握手拉她坐下。

姜蜜脖頸修長,鎖骨處因寝衣的樣式并未遮蓋,反而露出一片白雪一樣的肌膚,再往下是起伏的陰影,南宮柏輕咳一聲,匆匆掃了一眼便松開了手。

二人均低了頭,有些尴尬。

見他碗中茶水已盡,姜蜜起身執壺替他續上,行動間暗香浮動,一縷發絲忽然在眼前掠過,南宮柏眼神閃了閃,愈見幽暗。

茶水在杯中打着旋,南宮柏起身一飲而盡,姜蜜驀地擡頭看他,恰撞進一雙往下看她的眼。

南宮柏摸了摸她不着絲毫點翠的發頂,觸手有些濕潤,叮囑道:“朕先去沐浴,馬上喚人來給你絞幹頭發。夜深了,濕發容易着涼。”

姜蜜讷讷點頭,呆呆地應了一聲好。

很快,南宮柏走到後殿,豆蔻拿着巾帕進來給她擦着頭發。擦幹後,豆蔻拿起一只玉簪将發虛虛绾上,要加耳墜時,姜蜜擡手制止。

“就這樣,不必多添這些累贅。”

豆蔻悄聲退下,姜蜜坐直身子,伸手摸了摸頭上的玉簪,驀地想到了周顏卿。

那日私下托人将玉簪歸還,回來的人卻又拿出一對并蒂蓮花的簪子,說周大人已經回禀過夫人,這對簪子權當他送給表妹的添妝。

想到此處,姜蜜由衷覺得這位表哥是個體面人,但願他日後覓得一位如意佳人。

周家家風嚴謹,舅父舅母為人和善寬厚,新娘子的待遇定不會差。

反觀自己,明日去太後宮中敬茶,也不知會遇上何事……

“在想什麽?”

忽然,南宮柏在她身後坐下,雙手攬住薄薄的肩膀,掰過身子讓她看着自己。

姜蜜被吓了一跳,擡頭就見一雙漆黑明亮的眼看着自己,黑漆瞳仁中明晃晃地倒映着自己的身影,結巴道:“沒……沒想什麽。”

南宮柏低頭悶悶笑了兩聲,姜蜜不滿地嘟了嘟嘴,她貌似沒說什麽好笑的事情吧。

正嘟囔着,南宮柏低頭在她唇上碰了碰,姜蜜臉上一紅,唇上一片酥麻。

姜蜜皺着秀眉看他,南宮柏說着“沒關系”,一面又在她唇上親了親,動作輕柔似蜻蜓點水、雁過無痕。

姜蜜懵了,徹徹底底懵了,臉頰發紅發熱發燙,驟然加溫的熱源快要裏外裏将她融化。

南宮柏覺得她發懵手足無措的樣子分外可愛,雙手掌肩迫着她擡頭,果然——南宮柏眼睛驀地一亮。

今日始知“洞房花燭夜”為何是人生四喜之一。

如雲的鬓發被一只白玉簪绾上,南宮柏看着自己雕篆的玉簪非常滿意,玉襯人,人襯玉,他的一番心思花得實在值。

手上一用力,“啊”,姜蜜驚呼一聲,輕盈的身子騰空而起,穩穩落入堅實的臂彎。

未免見到他的臉,從矮榻到禦床,姜蜜眼睛閉得緊緊,直到南宮柏拍了拍她,姜蜜才後知後覺地松開揪着他衣領的手。

玉帶輕-解,羅紗剝-開,姜蜜忽然按住南宮柏的手,忍着羞意搖頭,顫聲道:“嬷嬷說不是這樣的。”

南宮柏笑了笑,不作聲,由着姜蜜按住他的手,停下動作專心看她。

肩上傳來一陣又一陣涼意,姜蜜慢慢睜開一只眼,羽睫顫顫巍巍,南宮柏的臉已近在咫尺!

“你、唔……”冷不防肩頭被-吻了一下,眼前大紅色的床幔忽然像網一樣從空中垂落,姜蜜伸手想要推,指節驟然被握住。

她突然想起自己的口脂未卸,掙紮着搖頭起身,才到一半便被人推了回去。

“撕拉——”裂帛聲響起,姜蜜心尖一顫。

終于,紗幔蒙住了她的眼,紗幔似輕似重,依稀透進堂前燭火的螢光。

失去意識前,她好像聽到他在說:“……嬷嬷教得不對,得像夢裏那樣。”

夢裏,夢裏怎麽會像這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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