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林薄雪和系臻肩并肩,站在暗處。
煙霧散在空中,饒有興致的望着遠方撲倒在林柯腳邊的小情人,在看到嬌嫩的面容時,憐憫的捧起臉頰。
林柯脫口而出髒話變成了溫和,“怎麽受傷了?”
“先生…”小情人很上道,楚楚可憐的拉住林柯,幾句話把對方說出英雄氣概。
“真是一出好戲。”系臻笑道,“林柯帶不知來路的人回去,你小姑估計要氣的夠嗆。”
“這才只是開始。”林薄雪掐滅了煙,一雙清冷的眼眸似乎含着冷冽的風,他唇角微挑,漂亮又生動,“我先回去了,阿瑾晚上會醒。”
他們拿走自己的,毀掉自己的,都要還回來。
無論是林氏,還是當年的真相。
天幕黑的像潑了墨一般,逐漸滴滴噠噠的下起零星的雨,雨勢漸大,林薄雪在雨中開車回家,汽車停在小區樓下的停車位上。
距離門口有一段距離,四處找了找,發現車內沒有準備傘,他的身上還是楚淵的襯衣和褲子,雨水打在肩上,林薄雪快速跑過,額角的黑發微微濕了,
他往電梯口走,快速抵達十二樓。
一個黑色身影快速略過,林薄雪在樓梯間的拐角處,被強制性的拐進去,對方身上帶着苦橙葉和雪松木的香味,一瞬間鑽進鼻腔,聲音也很熟悉,冷冰冰的幾個字,“抓到你了。”
在一片黑暗裏,林薄雪仰起頭,呼吸一停,下意識把伸出的拳頭收了起來,呢喃一句,“楚…淵,是你嗎?”
“阿雪,還知道我呢?”楚淵聲音冷淡至極,眸色晦暗,身體以一種強制性的擁抱姿态,整個肩膀壓在林薄雪的肩膀上,很沉,帶着推不開的力氣。
楚淵一只手環着他的頸部,另一只手摟着他的腰,從背後環抱着他,只要楚淵一歪頭,就能碰到林薄雪的耳朵。
林薄雪眨了眨眼睛,遲來的發覺楚淵身上散發的怒氣,嗓音溫軟,眼巴巴的出聲,試圖讓對方松開自己,乖的不行。
“楚…淵,我家人生病了,我不是故意逃走的。”
楚淵低下頭,從外面的一絲亮光裏,看到林薄雪身上是他的衣服,雪白的腳腕從空蕩的黑色褲子裏露出來。
從頭到腳都穿着他的衣服,隐秘的占有感似乎得到了一絲滿足,緩解了眉眼間的郁氣。
林薄雪委屈巴巴的,嘴巴抿起來,冰涼的手指抓着楚淵的手,低聲撒嬌,模樣很乖,“你看,我…我都淋濕了呀,我從回來忙到了現在呢,不要生氣了嘛。”
黑暗中,楚淵輕輕嗯了一聲,但他怎麽能輕易放過示好的小白兔呢,他只是看着乖,會在他不備時逃跑。
他側過頭,森冷的眸微微收緊,泛着涼意的手滑過手腕,“這是第一次,阿雪,也是最後一次,我容忍你的不告而別。”
楚淵唇角蔓延着冷酷的笑容,指尖點了點那抹痕跡,他低語,“下一次,我會把你關起來。”
林薄雪身體一頓,靠在楚淵懷裏的小白兔,眼眶可憐的泛紅,往下刷刷滴着眼淚。
他低着頭,似乎有真的被這番威脅所教育到,語氣逐漸變得害怕起來,“楚淵,我真的…知道了,別把我關起來。”
“嗯,阿雪乖。”楚淵的笑容變得溫暖起來,把他半抱在懷裏,不在乎沾染他身上浸濕的雨水,再次貼在耳邊重複一遍,鄭重其事的說:“我說過的話全部做數,你想要什麽,找我要就可以了。”
“我記得了,謝謝你,楚淵。”林薄雪神情溫軟,從懷裏轉回頭,拉住了楚淵的胳膊。
也許,面前這個人是真的在為他着想,他真的很久沒見過沒有任何目的靠近他的人。
失憶之後,林薄雪的世界缺少純粹,楚淵會親手交給他。
美人烏黑的眸子透着乖順,從姐姐看的電視劇裏有樣學樣的牽着楚淵的手,泛紅的軟白指指尖鑽進楚淵的手指間,緩緩十指相扣,很新奇的舉動。
林薄雪只感覺心口咚咚的心跳聲,熏得人臉紅起來,不自在指了指前方,視線平移,“這是我家,我們進去吧。”
楚淵低頭看了一眼,陰鸷的眸色中總算多了一絲發自真心的笑,跟着他的步調走,“好。”
一梯兩戶的房子,林薄雪早有準備,隔壁的房子在他名下一直空置,在半個月前,他搬了進去,防止外人來見到阿瑾。
關于他們的關系,他對外宣稱一直是在療養時期抱來的孩子,但楚淵和阿瑾長得太像了,兩個人見面,發覺的風險太大。
門滴一聲的打開了,屋內亮起燈,簡潔的裝修風格,阿瑾已經過了陪床一起睡的年齡,可以獨立。
在晚上,他要幫楚風處理公務和調查自己的事情,最近在燕市一直都住在這邊。
林薄雪蹲下來,專心致志的從鞋櫃裏找新拖鞋,額角的濕發遮着眼眸。
他剛剛從角落裏拿出來,正準備解開包裝袋,放在楚淵的腳邊,出聲讓他換上。
門鈴忽然響起來了,楚淵比他回頭看到的速度更快。
牆上的可視門鈴亮起來,一個帶着眼鏡的男子,正西裝革履的站在門口,氣質文質彬彬的,對攝像頭自言自語,聽着言語間極為親密,甚至伸手再次敲了敲門:“薄雪,不在家嗎?”
楚淵笑吟吟的回頭,親切低語,“阿雪的朋友?”
林薄雪的動作停了下來,他快速站起來搖了搖頭,本能讓他抱住了散着冷氣的楚淵,很是自覺地抱進了懷裏,歪了歪頭,真心承認道:“不是啊。”
只不過,是一個在打着朋友的理由靠近他的人,他一點都不喜歡。
陸修遠偏偏在給他找麻煩,一個電話打過來,林薄雪急匆匆的掏出來關掉震動的響聲,不知道怎麽解釋了。
僅僅隔着一道門,楚淵擡手,利落的抽走他的手機,捏起林薄雪的下巴。
林薄雪往後退,發覺鋪天蓋地的淡淡木香味,再一次籠罩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