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房間,林薄雪關掉了暖色的臺燈,臉色宛如一張白紙,後背冒出的冷汗浸濕了剛換上的衣服。
半個小時的視頻通話結束,整個人都仿佛從水裏面撈起來的一樣,渾身冰涼涼的,沒有熱氣。
林薄雪抓着桌子邊角,撐着力氣站起來,往衛生間走,手臂撐着牆壁,對着水池幹嘔。
整個身體都在疼,一天沒吃東西,只喝了一點酒水,吐不出什麽東西,胃裏空蕩蕩的。
他抓着淋浴花灑打開,躺在浴缸裏,捂着發冷的胃,熱水逐漸沖刷着全身,灌滿浴缸,取代了冰涼的體溫。
半個小時後,他披着浴袍出來,用最後的力氣灌了一杯熱水,服下止疼藥,虛弱的靠在床頭,用被子裹住自己,不洩出絲毫的冷氣。
林薄雪冷眼掃過手機上蹦出來的一條條信息,簡單幾個字,陳述出他設下的局。
——一個小時前。
[楚風來酒吧了。]
——現在。
[馬上結束。]
明天的飛機航班早已訂下,但他還不能走,唯一的機會就是通過楚風留下自己,再見一面楚淵,加深對方對自己的印象。
他要走到這個人身邊,留下來,才算穩妥。
一個小時前,送走楚風的車輛剛路過熱鬧喧嘩,燈光惹眼的酒吧一條街。
楚風下車擺擺手讓司機回去,直接關了車門,穿着昂貴的一身西裝輕輕松松的邁進酒吧。
不過一會兒,他便攬着一個男生出來,懷裏的人身嬌體軟,說起話來也是好聽的,讓他快速起了旖旎的心思。
舊人走了,自然要來新人了。
這次,楚風沒有往常一樣那麽順利,他攬着的是有主的,偷跑出來玩,被正主在酒店門口逮了一個正着。
楚風脾氣暴躁,三言兩語就被挑起了情緒,加上懷裏的人一副依賴至極的順從樣子,眼淚汪汪的可憐:“你說是你的人,證據呢?”
“我跟你說話了嗎?”男人氣沖沖的走過來,拎起路邊的一個破木棍,“我讓我男朋友跟我回去,有你什麽事?”
“不是,我們已經分手了,阿風。”美人楚楚可憐的對楚風說,眼淚要掉不掉,更顯可憐。
楚風伸手推了一把對方,耀武揚威的叫喊:“聽到沒,你們分手了,現在我才是他的男友。”
對方氣的不行,直接打了回去,一身腱子肉,把楚風按在地上打的鼻青臉腫,眼冒金星。
酒店的工作人員快速喊了警察來,兩個人被帶上警車拘留,一場狗血鬧劇結束。
美人淚眼婆娑的看他們帶上手铐,坐着警車離開,随即轉身對手機另一邊的老板發信息,神情冷淡,訓練有素。
——[楚風被警車帶走了。]
——[收到。]
這個局雖惡俗,卻完美契合楚風荒唐的作風,畢竟在過去,他不是沒有幫楚風處理過類似的事情。
最後确認信息,這雙漂亮又疲倦的眸子終于阖上,眼睫濕漉漉的沾着眼淚,意識松緩,逐漸陷入了昏睡中。
遺落在手邊充電的手機明明亮亮,無聲的折騰了一整晚,房間隔絕了外界的混亂,還有無數嘈雜。
包括其中一條早已收到,故意未回複的信息,主人置頂了聊天框。
[楚淵: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