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也不認得他!氣死我了!
想象有多美好現實就有多殘酷。
安棠不僅沒有找到那個吃了他跑路的男伶,他還被館內一衆惡言惡語非常針對性的趕了出來。
妝粉撲朔的館長悠悠拿出一條淡粉色帕巾糊開一堆小哥兒,細細的嗓子很欠打:“喲,不好意思啊,我們家寶寶都不太能忍,您千萬別介意。呵呵呵呵,不過您呀可真逗,頭一回叫咱們見識着白嫖了還不知足鬧着拔劍相向的。要不是您有後頭那位給您撐腰,哼。”
安棠懵了:“诶,你別走,什麽後頭那位,你說清楚!”
小哥們才不管他,齊齊圍住他又開始胡話葷段漫天砸。安棠連忙扯了嗓子大喊:“你們兇什麽兇!人多了不起!!我也不是真要和你們打!不告訴我他在哪兒就算了!本公子不稀罕!!哼!烏合之衆!”
安棠回去了,外頭再怎麽吃虧她也不會跟裏頭的人說,一如從小到大跌倒挨揍,回安家永遠是報喜不報憂,一如苦悶吃虧無數,回了紫境面對一衆師兄弟她永遠是強悍幸福的樣子,就連在暮理面前,她也總是一副天天快樂歡樂無限的人,難過的事兒?有嗎?除非你來問我否則我什麽也不說!如今在雀族便宜師父這,她又帶上了那天然的面具,兢兢業業做着最後幾天學徒。
安棠很清楚,時間不多了,下一個寶典上的節點就快來了,他要全力以赴偷學完雀舞,再尋個由頭去找雙兒。
時間非常緊湊,沒有給他緩沖的機會,就算有,他這個人也捉摸不出什麽相關的辦法,所以一如往常一樣:過過過!
除了上課時候,千澤時常有些心不在焉,他後悔那天因為一個想逗弄他的念頭沒繼續躺在他身邊,如今他幾乎是覺得那一池春水被擾亂的是他,想要長安汲取教訓沒成反使自己心神不寧寝食難安。萬千測試長安他竟當什麽也沒發生過,這怎麽行?這樣叫他怎麽開口?唉!
安棠覺得練雀舞的地方很棒,很有設計感的寬敞,極美的背景,極妙的陣法,他邊侍候師父邊瞧廖梅的舞姿,每每都在心中評頭論足,除了狐貍師父一改往日看他不順眼作風只偶爾望着他發呆,安棠的小日子過得真是好不惬意!
時間很快,轉眼他們已經收拾好行李踏上去孔心城的路程。
馬車奔走數日,沿途美景盡收眼底,煙雨蒙蒙,江色動人,民風萬種,才子佳人無數,直叫人看得眼花缭亂。
可惜這也只針對處在一個舒适環境的情況下才能體驗到的,身為長安的安棠表示,他好慘!!!
廖梅雖說是大弟子,可惜是女子而且身份尊貴,千澤狐貍師父就更不用說了,從來沒有師父駕車徒弟休息的道理。而且他們要走諸多崎岖彎路,馬車不能再多帶一個車夫了,掌車只能交付安棠手中,安棠的屁屁早已麻木,一如他的身心。
渾渾噩噩一路狂奔,廖梅的聲音忽然又從馬車裏傳出來:“噫!終于又有一家酒館啦,師父您看!!”
恹恹的安棠好容易打起精神,心道被奴役這麽久算算也該溜了,再當馬夫我寧願回老家挨揍,這次休頓:逃!!
還沒來得及開心,廖梅讨人厭的聲音再次傳出緋聞:“師弟!前面有個酒家,你記得停下來,我們在裏面住一日再走。”
天啊,我是眼瞎嘛。
“師弟!”
安棠聲音嘶啞:“曉得了。”
恨死站着說話不腰疼的人了。無礙,小鳳凰終于可以在這裏逃出生天啦!安棠緩緩流露出解脫之微笑。
20節
安棠停住馬車,勤勉打開車簾,千澤施施然宛如一名貴婦一般走下來,廖梅緊跟着他進了酒館。
将馬車安頓好之後,安棠嘴裏銜了一顆草轉身往店家走,不想迎面撞上個人。
紫江天攬着他細腰,擒着一抹清雅秀麗的笑:“這位哥兒如此嬌柔,想必是沒有吃好喝好睡好,又被在下撞傷,不知可否讓在下請客,彌補一下失禮之處?”
幾天不見,紫江天真是又囤了一嘴的蜜了,忍着戳穿兼掐臉的沖動,安棠柔弱天真的回他:“公子不必在意,我也是一時沒看到你才跟你撞上的,不怪你。不如你扶我站好我們就此分別。”
紫江天有了這麽有趣的搭腔更不想馬上放開他,正要再說什麽,卻被門口站着的千澤打斷:“既然他無礙,光天化日之下就不該再拉拉扯扯。”
聲音低沉仿佛藏了點火氣,廖梅站在他旁邊默默地看着可誰瞧不出她眼中的一點幸災樂禍。
紫江天原本要回嘴卻被安棠悄悄扯了衣服,只好将紙條塞給他,告辭離去。
尴尴尬尬站在土地上,他師父的眼神狀似有點冷,不過也沒說什麽,也沒瞧見他手裏頭的小紙條,他和廖梅高冷矜貴的進去了。
安棠藏好紙條也進去了,莫名感覺這夏日有點涼。
夜晚,安棠躺在床榻上設了個禁制瞧了瞧紫江天給他的紙條:雙兒已打入內部,明日晚間匪大将劫持馬車,勿必小心。
毀去紙張,這是安棠最放松的一晚上。她希望早日過此劫,早日雀心震位,早日重返仙界,希望結束的那天暮理也閉關歸來,這般,重歸于好,互生歡喜。
美夢歸美夢,活還是要幹的,一大早安棠就起來喂馬了,主要還是被樓下店家的飯菜香給勾起床的,起個小心思,趁他師父早間打坐休息,他要大吃一頓,以慰幾日來的辛苦勞累,何況吃飽了才能保護他喜歡的廖梅小徒兒呀。啧啧。
點了一遍雞鴨魚牛羊,安棠一邊夾了蘆筍去膩,扒着飯滿足着食欲。真是唯美食足以平天下!
本來有仙體就不需吃食,周圍客官也是得趣來酒館點菜圖新鮮勁兒,這下都對手中吃食不再感興趣,紛紛瞧着安棠迅速又不失禮儀的用餐驚呆了。
“不再吃些了?”是千澤狐貍的聲音,早在打坐時他就用仙法看着安棠在一樓的一番作為,忍俊不禁,等着小徒弟吃完他也忍不住了,于是決定下來逗逗他。
安棠細細品了口中茶香,咽過笑着回他:“師父早安!徒兒先行吃飽了,您既然下來了是想要用些菜肴嗎?”
千澤點點頭在他旁邊坐下。
“不知師父想吃些什麽?這店裏的清蒸鲈魚紅燒牛肉鴿筍肉甚是好吃,您也嘗嘗?”
千澤終于施舍給他一抹柔和的眼神:“嗯”
廖梅下來看到的就是極其刺眼的一幕,當然,刺的是她的眼。她那甜美“嬌弱”的小師弟正勤快的給千澤夾菜,哄得千澤感悟到笑的真谛了。真真氣死她了,心道:哼,這小賤人遲早要死!
想歸想,廖梅擒了一抹乖巧優雅的笑容插足進去了:“長安真是貼心,這麽早起床讨師父歡心,想必馬兒都沒來得及喂吧,真是令我這個師姐望塵莫及。”
安棠笑嘻嘻,一邊給他師父夾菜一邊不假思索道:“喂了喂了,一起床就喂了,否則今天怎麽出門呀。”
千澤吃的差不多,又見廖梅沒有進食的意思便囑咐啓程趕路。
沒走多遠,安棠就發現空中,他的阿軒飛回來了,扯了一抹笑意,心道計劃在進行中。
另一頭,匪窩裏,雙兒送送走了一幫土匪,說是留下來“看家”,轉眼立刻脫了土衣裳摘了頭巾就溜出去。
不同的路,卻有相同的巡邏隊,雙兒等巡邏隊走遠後鑽進一家酒館。
一直聽命于安棠護送她的紫江天,默默跟上去。
雖不知這鬼丫頭又有了什麽主意,但只要想想她幫自己機智的在土匪面前圓了趟謊子,他就莫名有些信任她。
倆人喝着茶,就聽見坐客聊天聲。
“六皇子的護衛隊果然不同反響。”
“六皇子可是陛下了,那能一樣嗎?”
“是啊,有這樣的護衛隊,再混亂的秩序也只有乖乖被捏的份兒。”
“對了,你曉得雀心大典哪天開……”
聽到想聽的,雙兒丢下一錠銀子就離開。急促的叫紫江天納悶,追出去直跟至一處無人區:“你這孩子毛毛燥燥的……”
雙兒一臉謹慎:“趕緊通知小姐,路上有六皇子的護衛隊,我估計是沖雀心來的,暗中保護廖梅小姐的,應該是非敵。”
紫江天眨眨眼,摸出一張紙:“友就友,是友還不好嗎?你這麽緊張做什麽?诶你如何知道他們口中說的六皇子護衛隊是來護廖梅不是護安棠的?他們怎麽知道馬車在這附近的?”
雙兒一手催他快傳信,一邊解釋:“尚午不早啦我們還要趕路。方才你不聽見了,六皇子是陛下,陛下當然要護族運,這雀族也就這麽大想找人沒那麽難。小姐這趟歷練也是來保護她的,這回您懂了不?寫好嗎?我看看。”
紫江天将紙遞給她,有些搞不懂:“可震那啥心的不是棠棠麽?”
雙兒細細看了條,指點道:“再加句:棠可假裝梅,吾在曹心等架。紫兄,你可要明白她是聖女的助手就好。其他的等我們送小姐進了雀城再說。”
安棠一行離開小館後也瞧見了不少“六皇子護衛隊”,特別是休頓就餐時,趟趟碰上一塊就餐,路人眼裏都贊賞,覺得這是護衛隊看老百姓野地裏吃幹糧不安全,安棠卻覺得似乎是追着他三人屁股後面跑。
收到紫蝶的信條瞄了一眼,他更是心裏有數了,雙兒的猜測跟他大致一樣,只不過瞧那最後一句的意思,這趟劫是非得劫個“廖梅”了。
河水邊洗完臉和手,安棠倒在草地上躺了一會兒,蔚藍色的天空挺晃眼神的。他打算好好享受一下這暴風雨前的寧靜。
唉,其實真把廖梅抓了也挺好的,叫她吃吃苦頭,體驗體驗民間疾苦……
沒幻想幾回話本,兩個腳步聲走近。
廖梅柔柔的說:“長安你是早上起來太早了,這回知道困倦了。”
他師父:“地上不幹淨,你要是實在困,一會兒在馬車裏休息,架車的事兒交給我。”
瞧着背光的千澤狐貍,安棠覺得他總算發光了一次,笑眯眯快速應了:“遵命,師父 。 ”
這正好可以混淆土匪的視覺吶!
再次行路,周圍的“六皇子護衛隊”在不遠處輕聲細語,竟然光天化日之下不好好當差,說什麽悄悄話,那因為他們被吓壞了。
“殿下他怎麽在駕車?”
“不曉得。”
“殿下在駕車。”
“我也看見了。”
“殿下怎麽能駕車?”
“我他媽怎麽曉得!”
……諸如此類的話抛來抛去。
打破這詭異氛圍的是土匪的一只飛箭。它直指馬夫(殿下)的腦門。被當事人空手捏住回射了去。兩方交戰,可謂是一觸激發。
見此,護衛隊門開心了。因為他們終于可以擺脫這厚重又焦躁不安的情緒,這回他們要大開殺戒,去去火氣。
不想,這匪徒他也是有組織的,幾番勾搭不清殘害護衛隊仁兄的動作,叫扮演馬夫的殿下不爽了,他沉聲叮囑了車內人士一聲:“在此等候。”飛身加入戰場。
師父一走,安棠果斷出仙手,将廖梅一下砍倒,給廖梅施了個變身法術,自己也化成對方模樣,跳車幹架去了。
那頭子一眼瞥見沒什麽動作,直到瞄到“廖梅”不遠處的紫蝶,他立刻下令:傾巢捉拿她。
前方千澤正打的游刃有餘,有點歡暢,逐漸發覺敵人走勢不對。細細觀察,發現廖梅強了一匹護衛隊的馬将敵人引開了。又瞧着一幫跟去的護衛。
千澤心道:這徒弟不錯,舍生取義,尊師重道,不錯!
回到馬車,掀開簾子,見“長安”睡得迷糊,他無奈又寵溺的笑笑,指了一個護衛便衣駕車,自己抱起“長安”自覺貢獻出雙腿。
真正的安棠跟着那群護衛隊行至一處馬路上就開始杠上了,主要是土匪的馬比他們野,下手也比他們狠。
頭子找到時機一個甩刀就将安棠座下的馬斃了,飛身掏回安棠就帶着一幫人,絕塵而去。
“六皇子護衛隊們”追不上,認命道:“回去待命。”
捉住安棠的頭兒将他面對面緊緊抱在胸前,手勁太大難逃脫,無奈安棠扯走他面上的黑巾扔掉,就傻眼了。
因為這土匪頭兒怪好看的,怪不得紫江天沒打敗他并取代他,這麽英俊的男子身為土匪頭的話那肯定是天下無雙,武力肯定不容小觑。
于是這一段深情對望,真是驚心動破,望的這位頭兒走了彎路,被後頭的弟兄糾正後才順利歸巢。
不說他的眉眼有些熟,那眼神……他似乎在透過我愛着別人吶?
21節
這個土匪老大人稱周耳,耳老大,除了長得帥較粘人了一些,生活情趣等方面也都挺貼心照顧人的。
自從安棠被他擄回窩,變身的法術也到時了,原本以為會被群毆一頓,結果周耳雄闊的臂膀一鎖,全土匪窩的人簇擁着他們進寨了。由此看出,這是一群神經大條且熱衷瞎鬧的土匪。
周耳手下有一幫弟兄,最親近的幾個被譽上候姓,聽說有候位之意,俗了講就倆字,貴氣。這幾位分別是候大候二候三,分別掌了三隊人馬,忠心耿耿給頭兒周耳賣命。端的是周耳喜歡的,他們拼死也搶來奉上,周耳讨厭的,他們追到天涯海角也給他弄死了。
安棠換洗好被下人們妥妥貼貼送進了"第一廂房"裏頭,領頭的大侍從丫頭臉上一直沒有好臉色,她讨厭安棠這個不速之客,連帶着她下面幾位丫頭也對安棠擺臭臉。
不過畢竟是匪窩裏的,沒啥心計,安棠長得俊又對她們一直樂呵呵的,伸手不打笑臉人,一衆少女心立刻被勾出來了,圍着他聊天。
被稱作喜鵲的丫頭:"梅哥哥,你到底喜不喜歡我們耳哥呀?"
畫眉:"管他喜不喜歡。只要耳哥哥喜歡就行了。誰敢不喜歡耳哥哥?你說是不是呀靈犀"
白鶴:"诶呀,你們哪裏懂什麽喜歡。只等結了婚鬧了洞房,生米煮成熟飯,誰還管喜不喜歡。"
那個領頭靈犀鼻孔裏哼了一聲:"再怎麽洞房,他們也生不出個毛來。"
畫眉笑翻了天,捂着肚子道:"靈犀姐,你說的對哈哈哈哈。不過呀,要是耳哥哥不要梅哥哥了,不如梅哥哥要了我呗?"
聞言喜鵲瞪大了眼睛,就聽見靈犀又說:"依我看,他喜歡的不是女子,你別多想了。"
安棠心想,這也能瞧出來?坐直了身子插上了話:"幾位漂亮的美人,你們看在我是個囚犯的份上先別打趣我了吧?況且我也不是你們口中的梅哥哥。我,姓孔,叫孔詩偉,嗯你們也可以叫我長安。"
喜鵲:"你不叫廖梅嗎?"
靈犀也好奇:"廖梅不是你?"
安棠笑眯眯:"廖梅是我師姐。我知道你們幫想要抓走我師姐我就變化了模樣,叫你們也抓錯了人,我原本以為自己這一趟生死不定了,不過沒想到的是,不僅你們老大挺好的沒怪罪我,他手下的弟兄也這麽和善。"
畫眉:"偉哥哥你別被外表現象給騙了,大家對你好那都是耳哥哥喜歡你的緣故。"
安棠:"是嘛?"
靈犀:"如果不是我們老大看上了你,你以為你還能活到現在?以前可是有一個從外族來的王姓仙長,他得罪了我們老大,那時候我們族的候五帶着一隊弟兄追殺他,将他趕回了人界才作罷。"
頓了頓又道:"也算你運氣好,得到老大賞識,否則也不管你是不是廖梅,就算是六皇子的護衛隊那也只有挨打的份兒……"
喜鵲:"是啊是啊,詩偉哥哥,你長的帥不是廖梅也沒關系的。"
這是門被撞開了,模樣是候姓中的一個,和他幾個手下撲了進來,看樣子偷聽許久了。
畫眉瞪着豆子般眼睛,豎了眉喝道:"候三!你們又吃飽了撐的,跑到這來做什麽?"
候三瞧見畫眉,立刻嬉皮笑臉讨好道:"眉兒妹妹,我當然是來看你的呀!一時不見你我就想的慌,我在外頭尋了你半天了,可急死我了。你們丫頭幾個跟那廖梅有什麽好聊的?呆裏半天也不出去。還不如跟我聊。"
畫眉甩開候三扯自己衣袖的手,一臉嫌棄:"呵,就你?擄回來的人都能叫錯了名兒,你好意思跟人說話?"
候三眨眨眼:"叫錯名兒?"說着晃到了安棠跟前,從頭到腳大量一番了然道:"怪不得上馬前你是個女的,下了馬卻成了男的,原來你不是廖梅。"
踱了幾個步子,越想越激動,突然候三大吵大鬧起來,沖向安棠:"說!你把人搞哪去了?廖梅現在在哪兒!"
一衆丫頭拽着他衣服,畫眉扯着他衣領:"候三!你發什麽瘋!"
靈犀對門口幾個土匪喊道:"你們看戲啊?還不過來幫忙!"
裏面一個機靈的小子立馬跑到喜鵲身旁,幫他一起扯住候三,口中勸他:"三哥,他不是廖梅就不是廖梅呗。老大早知道了。這屋子也是他親自賜的呢。你急個啥?"
安棠從這小子一開口就識穿了他身份,紫江天的聲音,再看他那些微清冷的眉眼就更肯定了。
不過他旁邊的喜鵲?唔,眼睛偶爾閃着雙兒一模一樣的狡黠,身高也差不多,這回正趁空當偷偷向他作怪,噫!不得了了,雙兒的演技已經出神入化到他都沒認出來的地步了。
不可思議。不可思議。
沒他在身邊小雙兒都經歷啥了?
安棠越來越好奇……
早在候三被人扯住時就差點慌了神,自己洩漏了自己的馬腳,好在畫眉過來揪住他的衣領他才丢了尴尬,找着了臺階下。氣勢一轉,悲傷道:"眉兒,你就這麽喜歡他?"
畫眉和安棠:"???"
候三的跟班皆露出一副[三爺威武],[不愧是你],的表情。
候三深情的望着畫眉:"你竟然為了他,一個才認識的人,兇我。"說着緊緊抓着胸口的衣服,一副痛苦不堪的樣子,"眉兒。你變了。"
瞧候三那傷心欲絕因她悲痛難耐的模樣,畫眉心有不忍,不知所措:"我……"
候三卻又道:"不。你不用解釋,我都懂。你還是愛着我的。都怪我太激動了。我先走了,我想我需要反省一下自己。"說罷擺脫人群去了。
留下一幹衆人無語。
夜晚
周耳攜了一排端着盤子的奴仆敲安棠的門,彼時安棠正吃飽了晚飯取了本鳳山游記在看,正看得津津有味不想入寝,随口叫了一聲:"進來吧。"
結果給她驚到了,疑惑不解:"大晚上,你這是幹嘛?"
周耳揪了一下自己的衣領,眼神微醺,又有些緊張,道:"我選了不少飾品,查看了喜袍,準備了彩禮,你,你要不要看看?過目一下。"
安棠将書籍放在梨花案頭,走近他,試探着問道:"你要我過目?"
周耳點頭。越來越紅的耳朵叫人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不純。
"為什麽?"
周耳臉龐逐漸變紅,但聲音堅定:"我們明天大婚。"
安棠被他看得心神微蕩:這只孔雀,好看又會武,清純又霸道,要不是我已經有了暮理,嫁給他當個壓寨夫人應該還蠻風光的。
定定神,正式要緊。心中有了過會就逃走的計劃,安棠打算先敷衍下來,再趁其不備咻的逃走,她腼腆着,慢慢擡頭看了他一眼,悠悠坐回仙人塌上,重新拿起鳳山游記:"耳哥哥,我知道了。你叫他們把東西放下都走吧,你也走。今天晚上好好睡覺。"
周耳聽到最後一句話臉又紅了,帶着幸福又開心的笑容應下,臨走前不放心的囑咐了一下:"安安,你也早點睡。我,我明天來接你。"完了親自幫他關上門。
喜鵲趕巧溜了進來,跟他商量好路線和接應地點,離開了。
夜半三更
安棠按時起床,揮亮了燈,開門。
不想出事了。人還未到門前,候三帶着倆弟兄闖了進來。
安棠抱了手臂,懶懶問他:"白天就看你在我門前偷聽,唱了一出好戲。怎麽,沒唱夠?晚上來繼續?"
候三精明的眼神不像白日,隐藏着一股急切,問他:"你是不是跟你師姐一道去雀心城?如若離開了這裏還是要去雀心城的吧?"
安棠盯着他不說話。
候三有點煩悶:"我沒別的意思。就是問問你而已。聽說你也是第一公子的徒弟,那你也會跳雀心舞?啊?你快說。"
安棠不想把他逼急了,淡淡答他:"你說的不錯。我是要去雀心城,而且也要跳雀心舞的。"
候三的一個手下聽了,沒管住自己心裏的譏諷:"就你?一個備胎就備胎,上不上的了孔雀臺還不一定……诶喲!"
候三狠狠拍了這手下一腦門兒,兇道:"人家就是不上孔雀臺也是有資格站在旁邊的,你傲屁傲!滾!"
安棠放下手臂,奇怪道:"诶,這就走了?"
聽見他詢問,候三這才轉過身,帶了點白日的溫和人氣,解釋道:"呵呵,我聞訊你明天肯定能逃出去,所以來問問你,看你挺可憐的,所以我打算明天幫你一下吧。現在不早了你先睡吧。明天的事明天再搞。"
安棠看着被關上的門:這候三很是奇怪。牛頭不對馬嘴呀。
喜鵲又進了來,這回帶着紫江天。
紫江天:"快三更的時候我正要出發,就看見他們鬼鬼祟祟出來了。聽見他們說明天第一公子要攻進來。之後我就拉着雙兒跟着過來了。"
雙兒:"公子,那候三說的話怎麽深深叨叨的?明天你師父要來,那我們還走嗎?"
安棠想了想,囑咐他們:"都快天亮了不走了。那候三似乎對雀心很感興趣。明天我跟你們兵分兩路,到雀心城集合,我要看看這候三想怎麽幫我。記住。趁亂逃。"
"好。"
安棠:"好了,趕緊回去吧。別被發現了。"
22節
“诶呀,老大老大,第一公子攻進來啦!”
正當一群土匪喜氣洋洋簇擁着新人進入禮堂的路上,被兩個慌裏慌張的手下打斷了。
随之而來的是滿堂的驚呼,周耳的神态似乎也沒什麽不一樣的地方,只是百來個的人中只有他的目光放在了別處,恰巧落在安棠身上,只是他的眼眸裏藏着一份難言的不舍之意。
"哎,老大,我看那第一公子也是活的不耐煩了,給他點面子還真把自己當根蔥了。你帶着嫂子繼續完事兒,兄弟們去外頭會會他就來。"
周耳拉住了候二跟候三,制止他們行動,轉過身淡然走到安棠跟前,每一步仿佛只剩下了眼中人,英俊的笑了笑,又似乎發現這時候不該笑,只好抿嘴。
周耳伸出手給安棠理了一縷頭發,抱住他,仿佛在輕嘆,說:“我又該出去了。你說好等我可一定要實現哦。”放開人便一眼不敢望的走了。
安棠早在他說話開始被怔住了,除了心中有愧她還有種奇怪的熟悉感。噫,我昨只不過随口一句……
他們一群人出去之後很快傳來兵刃相向,怒罵喝斥,哀呼嚎叫聲,安棠不作猶豫,果斷開開房門,随眼一掃果然無人看守,于是他起步輕移很快溜進了一處不顯眼人群中離去。
奇怪,雙兒不是說要來接我麽,這人呢?
"喂!你們看那不是老大的新娘嗎?"
糟糕。怎麽誰都認識我。
"是啊,诶!戰場上刀劍無眼你快回去!仔細着身子別叫老大晚上掃了興致!"
"你不是穿着喜服嗎?喜服呢?怎麽脫了?"
"那邊是去小樹林的路,你要上茅房要往那邊走。"
呵,呵,我是想走大門啊。
土匪這邊正要分派出幾個人手帶安棠,不想對面第一公子的人早已經暗地溝通加派人手,勢必把人搶走。
安棠望着一隊便衣男子向自己奔來,就曉得大事不妙,頭也不回往樹林方向逃去。
"快,捉住他殿下賞金萬兩!"
"都頭,紙令上沒說捉,是救他回來。"
"那他跑什麽呀?"
"一定是我們太兇了!"
都頭:"好了。為了咱殿下,大家都笑起來!勢必把小公子開心帶回去!拿個頭功……呀!叫你笑你怎麽笑的比哭還難看!"
"都,都頭,咱都好幾年沒笑過了。笑,不出來啊。"
"是啊,都頭你笑的好醜啊。"
都頭放下嘴角,怒吼一聲:"滾!今天要是完不成任務,都給我去寫自省!!!"
周耳帶着弟兄們奔至離寨口不遠的地方支援候二,他遠遠眯眼看向同樣騎在馬背上的第一公子,情不自禁暗沉了雙眸,真想用眼神滅了他。
長矛出手,周耳闖進戰圈幫弟兄們一起打。
"殿下,他是不是瞧不起咱?!我這就過去削了他!"
"去去去,就你什麽破腦子。就他還敢瞧不起咱騎衛?可能麽?啊?咱殿下都不用出手,告你出手他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另一旁侍衛偷觀了一眼千澤臉色:"蕭索怎麽還沒回來?不是接人去了麽?"
"喔,是啊。這小子是接人去了還是剿人老巢去了,真是慢成姥姥家的烏龜去了。"
眼尖的一位士兵,瞧到千澤氣息不對面色微怒,急忙掙紮挽救:"放肆!接小公子回來哪能胡言亂語!蕭索之前不都是屢戰屢勝的,你禁言!回營到時候自己領法!"
應他話的是千澤騎馬沖進戰場的一片塵土飛揚。
"殺!"
"殺啊—-!"
千澤揮舞長劍逼退了層層擋路匪徒直奔他們的匪窩,跟在他身後的便衣,不敢戀戰,遠遠打退了土匪不停跟回主子後頭。
周耳發現了第一公子醉翁之意不在酒,雙手震飛了兩堆人,徑自攔截千澤。
眼尖的土匪:"快給老大護航!"
"他娘娘嘞。卑鄙的一群雜碎!有種打架啊!偷人算個啥子!"
"勳子,讷還曉得偷人嘞,讷麽偷過啦?"
"死鄉巴,咱讷能算偷人麽?再事,土匪偷人天經地義,你曉得啥嘞!"
"喲!快幫耗子去!"
戰況很快有了條理,二主位離開戰場分別做較量,一道玄氣和一道金光糾纏不休,殺氣漫天。
千澤心中惦念他的長安小徒弟,面對這“不知死活”的擋路者,他将所有怒氣都化為了擊殺,每一次出手,力求一招斃命。
周耳心中根本沒把這小子放眼裏,他可是未來仙界“第一戰神”的繼承者,這小小的孔雀王有何好打的?更何況毛估計還沒長齊。
然而這番較量出乎預料,千澤的确根本打不過他,但是一個轉身他竟然祭出了混沌之力,這不是和道侶有過結合才能覺醒的嗎?想到結合,周耳悔不當初,到底哪個混蛋趁人之危奪了棠棠的處男之身,要是當初沒有任務纏身他得空下來,必定要捉着那人滅了,碎屍萬段不可。
不過如今被滅的是他。
周耳死了,死得渣渣不剩,土匪們哀嚎痛哭不已。
千澤因為虛脫被人扶着,沒有繼續追究剩下的土匪,直接奔進他們家尋長安小徒弟了。
答案是當然沒找着人了。
蕭索領着一隊人垂頭喪氣從樹林回來了,跪下請罪道:“殿下。屬下失職,人……給追丢了。”
千澤坐在椅子上沒動也沒說話,許久,分配下去一小隊人跟他回朝,剩下的人無論用什麽法子都要找到孔詩偉,他的長安。
這時候,長安本人正在小樹林的某個盡頭處喝水歇息,坐在雙兒包袱上吃着雙兒用幻法取出來的夾心油餅:“诶,紫江天你是不是看上我家雙兒了?”
雙兒反駁:“小姐,你瞎說什麽啊?才逃出來就又想着貪玩了。”
安棠眯眼:“我問他,你急什麽急?公子忘記叫了?啧啧啧……”
紫江天佯裝咳嗽一聲:“我與雙兒姑娘是清白的。就算将來有些什麽,那也是要明媒正娶的。我一向不兒戲。”
雙兒傻了。
安棠扯了嘴角壞笑:“看來我不在的日子裏發生了不少有趣的事情吶!?真佩服自己當初有先見之明,将你打發了去,唉,本公子這段日子吃的苦楚如今想來也都是個屁啦。”
紫江天緘默不言。
以前想追自己的人突然看上自家夥伴,唔,美事一樁呢。
雙兒傻傻說:“小姐……”
安棠:“好啦。人家在雀族停留這麽些時日肯定幫了你不少吧?你也藏着不跟我分享個趣味。沒勁。”
雙兒睜大眼:“啊?”他什麽時候幫我了嗎?
紫江天接下安棠的熊掌,聲音沉穩清朗:“雙兒姑娘智慧無二,我沒幫上忙。”倒是反被照顧了許多……
安棠笑意合不攏嘴,一手塞完餅咽了,步履輕快離去:“那繼續趕路吧。早點辦完事兒回府提親。讓咱看看你如何幫雙兒。”
天哪,小姐不會真要紫公子入贅吧!??抗議不滿加委屈喊道:“小姐……”那只是一個玩笑啊喂……
紫江天:“棠棠,婚姻大事豈能兒戲,雙兒姑娘喜歡的,必定是循序漸進,有條有理的道侶。不可魯莽粗俗。”
雙兒無語回他:“喂,我要說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