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英澤再度被扔在地上,幾個人高馬大的人圍着,她身邊只剩一些老弱病殘,根本搶不過來,老太太盯着他們許久,忍不住的開口,“說說吧,你們想要什麽?”
“當然是賠償。”楚淵撩起眼皮,嗓音極為的冷淡,他擦了擦指尖,遍布寒意的臉上,唇角微挑,“難不成要你們這點親情嗎?”
大概不知道在記憶裏第多少次,老太太找理由教育楚淵,把半大的孩子關在小黑屋反省。
她總是在說:“楚深,你怎麽教你弟弟說話的?”
然後把楚麟抱在腿上,誇他,寵他。
這次,又一次的重複。
楚深明顯的站了出來,他沒有沉默,溫潤無害的臉上寫滿了笑意:“我弟弟說的都對,他的意見就是我們兄妹三人的意見。”
楚淵又往前推了推輪椅,渾身散着壓迫力,他輕擡下颌,棱角鋒利冰冷,居高臨下道:“您在逼我母親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有一天,你也會站在這個立場上。”
老太太語氣僵了:“我…”
楚淵根本沒有期待一個歪了一輩子觀念的老人反省,對他沒有任何彌補作用,“您當然想不到,因為您根本認為自己做的就是對的。”
老太太擺了擺手,讓大廳裏的仆人下去,在這裏看着自己被孫子說落,真是太丢人了。
妄圖用自己的老舊觀念說服他們,“我當然是對的,她一個沒什麽錢的書香門第,本來和我們就差一大截。”
楚淵輕嗤了一聲,冷冰冰道:“差一大截,那不也是你兒子喜歡的,求着想娶的?”
“老太太,我母親嫁過來的時候,可是什麽都沒有要,他還照顧你兒子,生了三個孩子,最後因為你和松曼,對了,還有這個出軌的男人死去。”
“每午夜夢回的時候,您不會心虛嗎?還是您根本沒有良心,或者說您的良心,早就扔到荒山野嶺了。”
楚淵聲音越發冷淡,盡量控制情緒,沒有用污遭的詞彙,保持自己的禮貌,“我現在後悔了,我不需要您做什麽,我會讓您失去一切。”
楚深靠在旁邊,聞言推着楚淵就走。
“楚淵,別。”老太太直接站了起來,“你們別走,你想要什麽我都簽,放過我兒子。”
老太太捏着紙,她沒帶老花鏡,什麽都沒看就往上面簽,“我只有一個兒子,你們不能動他。”
楚淵拿過來,他漠然道:“真是情深,可惜了,我們也只有一個媽媽。”
上面标明了,同楚英澤斷絕往來,進行經濟賠付,并且向楚淵和曾明月道歉。
楚深嗓音溫和,他念了念,一本正經的轉頭說:“有沒有什麽想加的。”
楚淵道:“沒有。”
蹲在地毯上,想努力扶起兒子的老夫人停了手,抱着楚英澤,歇斯力竭道:“你們管不了我,我也不會道歉,你們想把他帶走,就先把我弄死。”
楚深輕輕笑了笑,“老太太,這只是一張廢紙,我們來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這麽堅定。”
“既然是的話,楚英澤就扔給你了。”楚深推着楚淵,毫無留戀的離開。
管家帶着一堆仆人沖進屋子,把老太太扶了起來,“沒事吧。”
老太太披頭散發的,眼睛紅紅的,有些瘋狂,“我…沒有讓他們帶走英澤,你們把他帶回房間休息吧。”
管家嘆氣,“都是一家人,這是何必呢。”
老宅門外,楚淵坐進汽車時,神色隐隐有些遺憾,“沒有把蘇州的老宅子要回來,阿雪喜歡。”
不經意又被秀到的楚深:“……”
他揉了揉眉頭,“過幾天,我親自把協議送到你手上。”
他們的計劃在持續進行中,楚英澤養尊處優這麽久,現在過的日子,就像是從天上掉到了地上,拿個錢,還要看老太太。
楚深早就安排好了一批人,靠近楚英澤,沒事就帶他去各種地方玩玩,錢也越砸越多。
老太太從小就寵自己兒子,一句重話也舍不得說,要不是年輕時候的楚英澤還有一點志氣,估計早在年輕的時候,就把家裏敗光了。
何況現在,還有他的刻意引導。
楚淵聽完,支了支下巴,表示道:“大哥,我可以幫你看公司。”
楚深表情怔怔的,“我幹什麽去?”
楚淵:“追人啊?我可知道系臻跑回燕市了。”
楚深看了一眼時間,一幅胸有成竹的狀态,或者說是,挖好了坑,在等系臻跳下去,“沒事,他會回來的。”
楚淵很好奇。
但楚深沒有洩露一星半點,瞞得嚴嚴實實,只道:“你還是先養好你的傷吧,等你養好,我再把公司扔給你。”
楚淵點了點頭,“好吧。”
一個星期後,楚氏辦公室裏,氣息凝固。
男人坐在辦公桌前,一聲不吭的翻動文件,正是面色冰冷的楚家三少,這是他第一次來公司,就被委任臨時監管公司的責任。
楚深呢??
昨天還在這裏呢,今天怎麽就一聲不吭的消失了?
“有什麽問題嗎?我哥有事,忙去了。”楚淵淡淡道,他腹部纏着繃帶,離快長好還要養一段時間,“你們感覺我的資格不夠嗎?”
“沒有沒有。”
衆人快速搖頭,尤其這三少爺可不是楚深好說話,從小性格就霸道偏執,不會容忍。
這不,把分公司裏面的人全部開了,很快就以強硬的手段整頓了燕市的公司,并且和霍氏合作,接了長久來往的大單子。
“前提說好,我不是我哥脾氣好,而且我不會一直在這裏,只是這段時間會在這裏,我們一起合作。”
楚淵擺了擺手,把簽好的文件遞過去,态度平和了一點,“沒什麽事,就各忙各的吧。”
楚淵往椅子上靠了靠,在他的左手邊,是一份填好的房屋轉讓協議,還有暫時委任的合約。
楚深做事比楚淵老練的多,只不過一個星期的時間就把一切處理好了,說不着急的人,直接跑的不見影。
楚淵一大早就被楚深的秘書接過來,換上西裝,坐進辦公室,冷着臉撐一撐場面,幫他哥看住公司。
中午,林薄雪抱着阿瑾在門口路邊出現,小崽子帶着毛線帽,好奇的看眼前這棟大樓,“雪雪,爸爸在這裏嗎?”
小寶寶的背上背着一個午餐包,是小熊的樣子,軟綿綿的抱着林薄雪的脖子,“雪雪快走。”
只是一個星期,天氣就突然涼了。
林薄雪穿着長長的大衣,內裏搭配半領的羊毛衫,漂亮的眸子透着溫軟感,捏着小肉手,“阿瑾冷不冷?”
“不冷,阿瑾很暖和。”小阿瑾乖乖說。
林薄雪帶他進了電梯,氣溫一下子升了上去,室內很溫暖,阿瑾白皙的小臉逐漸變得紅撲撲的,他穿着羽絨服,有點厚了。
林薄雪拍了拍他的背,抱着他走出電梯。
秘書室的前臺詢問,“有什麽事嗎?”
林薄雪微笑:“我找楚淵。”
懷裏的小寶寶還熱情的揮手,“姐姐好。”
前臺翻着手下的記錄:“請問有預約嗎?”
林薄雪看着不遠處的玻璃門,并不急着進去,他彎下腰,放下阿瑾,漂亮軟白的手指解開拉鏈:“我發微信告訴他了,算預約嗎?”
“啊?算私人的。”前臺一愣,“抱歉,您請直接進去吧。”
林薄雪指了指不遠處的玻璃門,“阿瑾,去這裏。”
小阿瑾蹦了蹦,穿着小運動鞋,一鼓作氣跑了過去,小手在玻璃門上留下黑影,“你好呀?”
周圍的下屬,好奇的看着小家夥。
難不成,這是楚總的兒子?
屋內,楚淵放下電話,邁開腳步走過來,直接彎下腰把阿瑾抱起來,“阿瑾來啦。”
阿瑾吧唧親了一口,“爸爸,爸爸工作辛苦啦!”
楚淵發現後面還背着一個小背包,“這裏面裝的是什麽?”
林薄雪關上了門,他們兩個都沒管外面怎麽談論,目前阿瑾的快樂是第一名的。
阿瑾晃晃悠悠道:“爸爸的午飯呀,雪雪親手做的。”
楚淵邁開長腿,把阿瑾放到了沙發上,解開小背包,原來包包還有保溫的功能。
“阿瑾吃了嗎?”
林薄雪眼眸幹淨,他沒回答,只是身體依了過去,等人靠在楚淵的肩膀上,才說:“我們都吃了呢。”
楚淵目光晦澀,他湊過去在額頭上親了親,很是克制的轉頭,拆開保溫盒,找個話題聊,“我哥把蘇州的宅子給我了,我們可以去玩了。”
“等你有空。”
林薄雪沒有耽誤他吃飯,懶洋洋的坐起來,手背撐着白皙光潔的下巴,坐在他旁邊觀察他,“好吃嗎?”
楚淵道:“好吃。”
林薄雪:“我可以給你做一輩子。”
楚淵:“我也可以。”
林薄雪抿唇,看着小阿瑾跑到辦公桌去玩,捧着自己的臉,靠近楚淵,指尖戳着人家的手背,“楚淵,我們什麽時候領證?”
楚淵筷子都拿不穩了,他道:“明天?”
林薄雪撇到他身上的白襯衣,神色一冷。
“不,下午就去。”
小兔子冷冷的:“啊?不可以嗎?”
楚淵俯身湊了過來,遮住了小阿瑾的視角,“當然可以,阿雪做什麽我都答應。”
他說:“因為我愛你。”
他回答:“因為我也愛你。”
我們以一樣堅定的愛,走到了一起。
這不僅是命中注定,更是源自我們本身的力量。
第92章 番外 1:“喊我名字。”(替身自己影帝鐘書白?c位愛豆謝州)
攝影棚裏,謝州眼眸沾着淚滴,眼尾泛紅,身上披着毯子,可惜,裏面只是一件單薄的T恤,靠在帳篷裏的床鋪上,手裏抱着一杯熱水,等待回溫。
冷不丁的聲音響起,“很冷。”
鐘書白黑發低垂,伸手遞過去一個暖手袋,俊美的臉上,神情安靜,“暖一暖。”
“謝謝。”謝州擦了擦眼角的眼淚,鼻子凍得紅紅的,也可能是剛才哭的,他把熱水袋抱在了懷裏,暖暖的貼着身體傳遞溫度,沒有拒絕鐘書白的好意。
深夜的溫度很低,尤其是在秋冬季節,一降溫,冷到人的骨子裏,凍得身體打顫。
他沒有助理,凡事靠自己。
之前還好,現在換了拍攝地快抗不過來了,不過還好明天就是殺青戲。
導演站在面前講戲,就是情感爆發最大的一場,兩個人對未來的觀念不合,彼此之間開始争吵。
情侶之間的争吵,需要足夠能接上的演技,彼此之間要契合,而且在這裏面,謝州是臺詞數量最多的一個人。
導演停了嘴,看了看他們兩個,披着厚羽絨服搓了搓手,扔下稿子,一錘定音,“你們兩個先對對戲,半個小時後咱們再拍。”
帳篷裏面只有他們兩個人,謝州吸了吸鼻子,有些難堪的低下頭看臺詞本,他想要縮起來,“我是不是很笨。”
鐘書白卻對他搖頭,“不,你很有天分。”
謝州悶悶的,眼圈紅紅的在臺詞上做标記,剛才哭了幾次,都不行,現在眼睛有些酸痛:“你只是在安慰我。”
“沒有安慰你。”鐘書白掏出一個小瓶子,他坐在了謝州的旁邊,伸出手,擡起謝州的下巴,修長冰涼的指尖按在脖子的皮膚上,溫涼感,“閉眼,給你點眼藥水。”
謝州哦了一下,他閉上眼,由着鐘書白的手指挑開眼皮,滴了兩滴眼藥水,舒緩眼部的疲憊感。
鐘書白俯身看着他的時候,漆黑的眸子帶着一些不知名的情緒,白皙的指尖捏着下巴,緩緩松開,像是獵人松開了他的獵物。
再給對方一點逃生的機會。
這些,全然都被他隐藏的完整。
謝州面前是一個演技精湛的少年成名的影帝,他的能力,無法能從細枝末節的表情裏窺探到不同的東西。
比如,為什麽要遞給他熱水袋。
為什麽又要答應他的要求,做一個只用臉拿錢的偶像替身,模糊位置的親密關系。
可能,這些只是鐘書白來了興趣的游戲。
謝州睜開眼,“謝謝你哦,眼睛好了一點。”
鐘書白把眼藥水遞給他,“給,回去做一個冷敷。”
“給我了,你用什麽。”謝州擺擺手,又開始客氣了。
鐘書白把藥塞到他的手心裏,若無其事道:“我又不哭,拿着吧,我買的還有。”
謝州塞到了自己的衣服裏,他擡眸,抱着劇本說,“鐘書白,你為什麽這麽懂住劇組啊,你帶的東西都好全。”
暖黃色的光正好照在謝州的半張臉上,他唇瓣微抿,透着一絲稚氣,還有濃烈的美感。
他的身上,永遠有一種能在舞臺上燃燒的力量。
讓人們會為他鼓掌,吸引。
明明二十歲的年齡,比娛樂圈的其他人要真誠的多,也比他二十歲的時候,艱難的多。
沒有好的公司,沒有好的環境,他有的只是自己的堅持,堅持要做完,要努力做好。
鐘書白喉結微動,拿起劇本轉移話題,“多了,就習慣了,趕快對劇本,一會兒就要開拍了。”
謝州嘟了嘟嘴巴,抱着劇本振振有詞,“不願意說就不說嘛。”
鐘書白拿起劇本,敲了敲面前這個小腦袋,“你老實一點,保證你一會兒一次過。”
謝州瞬間開心了,身體在床邊移了移,坐在鐘書白的旁邊,小愛豆不知道自己這個動作有多麽粘人,只是一心想要演過去,“嗚,那趕快開始吧。”
鐘書白微微側了側身,不着痕跡的靠近謝州,視線凝固,低啞的聲音傳出來,“現在,聽我的。”
謝州微仰着頭,完全的被吸引了,“好。”
那種感覺就好像,他在沙漠裏走了很久之後,遇到了水源,比心動更深刻十分。
“你在剛開始進入情緒的時候,帶入你…”
鐘書白眉眼低垂,一點點給他拆開講錯處。
謝州悟性很好,只是缺乏實際經驗面對這樣的大場面。
謝州耳朵有些熱,他往後坐了一點,不好意思的說道:“如果我找不到帶入的回憶呢,我不太吵架的,父母也很支持我。”
鐘書白微微蹙眉,他說:“那就把他當成自己,當成你和我吵架,我接的住。”
謝州看着鐘書白的俊臉,默默的點頭。
對上偶像這張臉,我也要吵的起來啊。
…
時間到了之後,導演按時的掀開簾子過來,帶着補妝的工作人員,還有攝影人員。
謝州閉上了眼,由着補妝。
鐘書白撲了幾下散粉,拿着劇本去導演旁邊,不知道說了什麽,換來導演的點頭。
“123、第100場3鏡開拍。”
謝州坐在床鋪上,他們都穿着單薄的衣服,白皙的手垂在床邊,聲音越來越低,臉色慘白難看,“因為我們未來不能在一起,現在你要和我分手嗎?你說喜歡我,都是騙我的。”
他的眼淚一滴滴的掉下去,從忍耐着,到無法維持鎮定,漂亮的人哭起來,會很讓人心疼。
他倔強又傷心的重複,“你說喜歡我的,你騙我。”
鐘書白站在他的一米外,英俊的面孔上,情緒泛着不忍,“小州,我們分開吧,現在對你我都是最好的選擇。”
到了以後,他就走不掉了。
小州很愛家人,他沒辦法說出來,是小州的父母以死相逼,如果可以一直在一起,他怎麽會說出這種話。
謝州眼圈紅紅的,他撲過來,光腳站在冰涼的地上,抱住了他的手,模樣可憐兮兮的,說出來的話也是上句不接下句。
“我不要,你不愛我了嗎,你說要一直在一起的,我…現在已經準備和父母說了,我會争取家裏面的同意的,你也帶我見過家人了,你不能反悔。”
謝州很慌亂,臉上濕濕的,沾滿了眼淚,說話時還打着哭嗝,一直是一個驕傲的小朋友,哪裏受過這種苦,“我們不分開。”
鐘書白眉眼微蹙,直接彎下腰,把他從冰涼的地上抱了起來,放回之前的位置上,無奈的喊:“小州,我…”
沒料到小家夥真是受了驚,聽不得別的話,哀求的看向他,眼淚刷刷的流,“你說,不分手。”
謝州扯着鐘書白的衣角,壓住了他的手腕,本來是溫情的時刻,顯得如此的令人心碎,“我們要在一起一輩子…”
就算是再心硬的人,也舍不得對他狠下心腸,鐘書白抱他入懷,唇瓣貼在額頭上,一句關于一輩子的承諾。
“乖,我們不分手。”
被子一蓋,停止了拍攝。
謝州埋在被子裏,哭的停不下來,情緒沉浸在裏面,難過的要死,他比故事裏面的人更知道事情的另一面。
來自于父母的威脅,來自于朋友的不認可,還有最難過的,本來要一起走的人,說要分開。
鐘書白無聲的從背後抱緊了他,輕輕拍着他的背,哄着人不要害怕,酷哥哄起人來也是溫柔的要命。
很長一段時間裏,謝州靠在他的懷裏,從哭泣變得平靜,再到雙耳發燙,慌亂的推開,“對不…起。”
鐘書白微微揚唇,揉了揉他的腦袋,漫不經心道:“沒事兒,你第一次拍戲,不好出戲很正常。”
謝州怔怔的點頭,不敢再直視他第二眼,巴巴的說:“我們回去休息吧。”
手邊正好有工作人員剛拿過來的東西,是鐘書白的袋子,他掏出了一個卸妝濕巾,不容質疑的招手,“過來。”
謝州披着被子,只感覺他的動作像是在逗貓。
但他沒有拒絕的機會,鐘書白把他按在了腿上,腦袋枕着大腿,享受一對一的卸妝服務。
“反正回去也沒事。”
謝州閉上眼,捂着小心口想,他一定是看我哭的太可憐了,所以才想要幫我的。
一定是這樣。
好正直的鐘書白。
鐘書白沒有聽到他的內心想法,他低下頭,把謝州臉上的淡妝卸了,細節的擦掉睫毛膏和眼線。
太久沒有拍戲,動作說不上多麽熟練。
一片陰影照在謝州的臉上,鐘書白像是在探究一樣,手遲遲沒有從他的臉上移開。
謝州睜開眼,“我哭的很醜嗎?”
鐘書白嗓音淡淡道:“沒有,很漂亮。”
從鐘書白嘴裏面聽到誇獎,真是難得,謝州坐起來,哥倆好一般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謝謝兄弟呀。”
鐘書白環住了他的腰,把他按倒在了床上,神色間帶着不悅,又很淺顯的褪掉了,“不要這樣喊我。”
“應該怎麽樣喊?”
“喊我名字。”
鐘書白松開了他。
他們不知道的是,一米外的花絮攝像頭,記錄下了一切。
謝州懵懵的喊,“鐘書白。”
一個稱呼,至于嗎?
第93章 番外 2:替身被開除了?(替身自己影帝鐘書白?c位愛豆謝州)
鐘書白起身,忽略指尖微微發燙的感覺,他若無其事道:“走吧,要回去了。”
謝州垂着眼,睫毛柔順,慢吞吞的跟在鐘書白身後,像個小跟班一樣,哭的太急,有些不好意思,悄悄拿着小鏡子對着看自己臉上的慘樣。
不僅他鼻尖紅紅的,整雙眼睛都有一點腫腫的,好久沒有哭的這麽難看了,就算兩年前的出道夜,他也是意氣風發的,沒有哭過。
雖然回去自己偷偷躲着哭了一場。
嗯,只有自己看到的就不算。
謝州揉了揉自己的臉,下巴剛才又被捏了,還有點疼。
快到門口,他停下腳步,使勁從褲子口袋裏面找口罩,不知道今天外面有沒有粉絲,被拍到就不好看了。
他埋着頭,耳朵紅彤彤的,在不大的褲袋裏面找,翻完前面翻後面,十足一個小可愛。
完了,今天沒帶。
鐘書白從門口拿過來謝州的厚外套,發現謝州還站在原地,走過來披在他的肩膀上, “愣着做什麽?”
謝州裹了裹衣服,自己居然穿了一個沒帽子的過來,小聲說:“鐘先…鐘書白,你能不能幫我看看,外面有沒有我的粉絲啊。”
鐘書白微微蹙眉,“原因?”
只看到眼前的小家夥扭扭捏捏的說:“我沒帶口罩,哭的不好看,不想被拍到。”
很在意形象,鐘書白很快點頭:“等着。”
他走開,謝州才感覺到吹在身上的冷風,“好冷,呼。”
鐘書白掀開簾子看了一眼,冷峻的面容只出現了一瞬,但被架好機器的站姐捕捉到了。
“哇,他終于出來了。”
“州州還沒出來呢。”
鐘書白發現外面不遠處的确有舉着器材等待的站姐,自從上次熱搜澄清事件之後,謝州的熱度回來了一些,每場外面都有粉絲在等。
他快速合上簾子,看着謝州搖了搖頭,“有四五個不止。”
謝州臉頰微鼓,往後面縮了縮,抱緊熱水袋,“那我等一下再走吧。”
鐘書白只是思考了一下,就把自己的羽絨服脫了下來,“我們換一下,我的有帽子。”
謝州紅着耳尖和鐘書白換了,自己披上果然像個大被子,罩到小腿肚上,而鐘書白穿着他的羽絨服剛剛好,他穿着小小的,帶上帽子,又把拉鏈拉上,蓋住半張臉。
幸虧自己喜歡買大一碼。
還沒反應過來,鐘書白提着自己的袋子,拽着他的手,直接出去了,謝州睜大眼睛,要這樣幫自己嗎?
有點逾矩了吧?
鐘書白拉着他出現的一瞬間,拍照聲此起彼伏,謝州埋起腦袋,吭吭吭的往前走,快速鑽進了劇組的車。
鐘書白在後面,拉上了車門。
饒是如此,站姐的相機還是能夠快速捕捉到細微的糖點,或者還有更明顯的大糖,這簡直是往臉上砸啊。
糖點小窩悄悄上線。
經過兩年的時間,謝州圈裏面留下的粉絲大多數是把他當兒子寵的,雖然鐘書白這個兒婿不太出名,甚至可以說是一個入圈新人,糊的找不到過去的資料。
但架不住他對謝州好啊,慈母心逐漸被融化。
[大粉小號:暗戳戳說一句,今天是原著裏面最be的一個哭戲,州州哭的嗓子都啞了,不想說話是很正常的,大家要體諒哦!]
[我只是一個橙子:好愛!上次這麽磕cp還是小美人和霍總上節目的時候,州州埋頭跟在鐘身邊的時候真的好乖哦,媽媽親親。]
[芝士:別罵我,原諒我開始想歪,州州一定哭的很漂亮吧,日常想魂穿某人,還有,我兒的手這麽好牽嗎?]
[xh回複:+1]
[貓貓亞回複:+10086]
正在用小號逛微博的謝州,默默合上了手機,他們的話題怎麽越來越偏了,不應該說一下他的嗎…
鐘書白正在閉目養神,好在這是劇組最後一輛車,專門留給他們坐的,鐘書白向來話少,不說話也不尴尬。
謝州帶上藍牙耳機,播了白噪音歌單,腦袋陷進柔軟的帽子裏,側身靠着逐漸也睡着了,臉頰肉壓在手心裏,很不占位置的動作,旁邊甚至還能再塞下一個人坐着。
不知道怎麽養成的習慣。
鐘書白掏出手機,看到楚深發的信息,現在楚淵剛住院,他理所應當幫一下,手指敲了敲鍵盤,回了電話。
他的聲音低低的,“我明天晚上過去幫你。”
挂了電話後,回頭看,謝州一動不動背對着他在睡覺,睡得很是安穩。
鐘書白閉上了眼。
半個小時後,車輛停在酒店樓下,鐘書白喊醒了謝州,對方揉着眼睛,甕聲甕氣的問,“到了嗎?”
“先別下車。”鐘書白看了一眼車窗外的人群,比在片場的人還要多,他道:“你帶好帽子。”
謝州往上拉了拉鏈子,他們等了半天,擠過來兩個酒店的保安,把人群散開。
鐘書白帶着謝州下去,賭的人有點多。
一聲尖叫,還有倒過來的不明/液/體,整個現場變得混亂。
“謝州!你活該!你為什麽要來拍戲!”
保安快速的制止住了這個女人,粉絲害怕的往後退,幸好鐘書白在聽到聲音時,已經側過身,把謝州護在懷裏,高大的身體完完全全的擋住了。
謝州慌忙的推開鐘書白,檢查他身上有沒有受傷。
所幸,只是一瓶水,不是硫酸。
他呼了一口氣。
鐘書白眉眼淡淡的望過去,冷聲吩咐,“報警。”
“是,先生。”
說罷,鐘書白拽着謝州的手往裏走,沒讓他繼續留在外面,更沒讓他去為這個人求情。
周圍一群唏噓聲,連謝州也被鐘書白帥到了,怔怔的看着他說,“對不起,都是因為我。”
電梯裏,鐘書白擦了擦脖子上的水,英俊的面孔透着冷靜,“沒關系,這不是你的原因。”
如果不是這次回國,他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再拍戲了。
重新燃起對一件事的熱情,或許比想象難的多。
謝州垂下腦袋,喪氣道:“你回去趕快沖個熱水澡,天氣冷,不要感冒了。”
“嗯,我會的。”鐘書白和他走出了電梯,他們住在隔壁。
謝州等鐘書白進去,才拉開門,好的心情全沒了,尤其每天就是殺青的最後一場戲。
殺青之後,他們就不會再見面了。
謝州呆坐了許久,這件事已經發生,估計在網上發酵,他要發微博,公司現在已經不管他了,只能靠自己。
@謝州:謝謝大家關心,真的有一點被吓到,關于今天發生的事情我們已經報警處理。
他放下手機,才發現自己還穿着鐘書白的羽絨服。
謝州等了一會兒,抱着衣服去敲門。
“謝謝…”他擡頭,看到鐘書白披着浴袍出現,他似乎剛洗完澡,頭發還濕着往下滴水,露出的鎖骨嶙峋,膚色冷白,泛着陣陣冷意,完全一個酷哥。
“進來吧。”
謝州吶吶點頭,抱着衣服放在了沙發上,“我來還你的外套,明天要殺青了。”
除了性格,簡直和鐘殊的樣子,一模一樣。
但是把一個人按在另一個人身上,對彼此都不公平。
謝州掏出手機,把最後這一個月的錢打了,覺得自己還算知趣,“鐘書白,謝謝你照顧我這幾個月,我們現在兩清了。”
鐘書白蹙眉,“什麽意思?”
“你這麽好的演技,以後一定會火的,你看我的偶像鐘殊,你和他很像,但又不一樣,我們不應該維持這種關系,以前是我貪心了,對不起。”
意思就是當沒發生過。
雖然他們之間什麽都沒發生,但不應該有超過距離的親密,而且,謝州已經逐漸依賴上這種親密了。
鐘書白眸中有些嘲諷的意思,“我明白了。”
謝州想走,卻被他直接按了下來,細白的手腕捏在掌心裏,他乖順的望着他,脆弱的像一只輕易斬斷生命的蝶。
他沒有想過,自己還會有被拒絕的一天。
還是被這個小家夥拒絕的。
“我沒有這麽便宜,謝州。”
鐘書白嗓音淡淡的,他俯在謝州的耳側,呼吸噴在脖頸處,“我要收取利息。”
“什麽利息?”
“你說呢?”男人俯下身把他抱了起來,長腿邁了幾步,丢到了卧室的床上。
謝州睜大眼睛。
…
天亮的時候,謝州卷縮在床腳,可憐巴巴的裹着鐘書白的大羽絨服出門,連衣服都沒穿整齊,揉成一團抱在懷裏,跑回自己的屋子收拾,泡澡。
鐘書白在他離開之後,睜開了眼。
今天是殺青的最後一場戲,講的是甜甜的內容,可惜兩個主演一喊停,立刻冷臉看着對方,誰也不搭理誰。
直到拍攝結束,導演也沒有弄清楚是什麽事情,正準備去問殺青宴要不要來參加。
鐘書白眉眼淡淡的搖頭,“我還有事,下次再見吧。”
導演轉頭問謝州,“州州你呢,也有事嗎?”
謝州點頭,看了一眼自己空白的行程,沒得拒絕,“我…沒事。”
導演打手一拍,“那就參加。”
謝州捏了捏自己的腰,苦戚戚的小表情,“好吧。”
[cp小窩今日頭條:殺青了嗚嗚嗚,感謝兩位為我們帶來最好的故事(是不是情緒不好呀?今天都沒有看到他們兩個一起走。)]
粉絲一頭霧水。
謝州關上屏幕,這個問題要問你們的鐘書白!好氣!
第94章 番外 3:“抓住你。”(替身自己影帝鐘書白?c位愛豆謝州)
謝州不是任性的人,但鐵了心要和鐘書白恢複陌生的關系,當然這個決定是在一切沒有發生前。
他不開心的抱着自己的包,坐上了導演的汽車,去殺青宴。
車窗外,鐘書白插着口袋站在路邊,一雙眉眼冷酷,簡直就是個渣男,絲毫沒有對他走掉有任何反應。
明明昨天還那樣,骨頭現在酸疼呢。
才不要理你,以後都不要理你了,謝州眼尾濕潤,悶悶不樂的帶上自己的帽子,一副自閉的樣子。
導演坐在副駕駛上,打完電話回頭問,“咱們這部劇要開始進入制作階段,期間會發一些花絮,明天會發殺青特輯,我有一個問題,想問問州州。”
謝州心不在焉道:“您說。”
導演:“雖然當初協議簽了,我還是要問問在CP營業方面,能接受嗎?”
謝州沒細想,雖然當初他是公司騙過來的,但他也學會了很多,所以,只是小貓一樣點點頭,“可以。”
導演放心了,“到時候如果微博互動什麽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