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薄雪踮起腳尖,靠近了楚淵,漂亮的眸子帶起魅感,指尖拍了拍他的肩膀,嗓音是軟軟的調子,“說的倒是容易,你能給我帶回來嗎?”

“阿雪很想要啊。”楚淵的面孔冰涼俊美,冷眸輕輕低垂,低啞的嗓音傳進耳朵裏。

他膚色蒼白,身上透着一股子病弱感,仿佛不再同之前一樣強大,氣勢也不如以往的硬氣。

但林薄雪知道,楚淵一直沒有處于弱勢過,只是他的一點僞裝,随之,疏懶的聲音鑽入耳朵裏,他攬着他的腰,慢慢松開,“你想要,我就可以。”

林薄雪站直了身體,眼眸還彎着,兩個人十指交扣,粘的緊,“注意安全,我等你回來。”

小阿瑾坐在小床上看動畫片,揮着肉肉的小手,表情乖乖的,“阿瑾也等爸爸回來!”

“我還沒走呢,等我哥過來。”楚淵揉了揉小腦袋,把阿瑾抱在自己腿上,兩個人一起盯着平板看動畫片。

八點整,楚深穿着一身黑,面色溫和的敲了敲病房的門,忙了一天,在晚上的時間,親自上來接楚淵。

小阿瑾穿着小兔子的拖鞋,一身粉的蹦跶着開門,“伯伯,來接爸爸嗎?”

楚淵拄着一個拐杖,走的很是緩慢。

“阿瑾很想伯伯。”楚深抱起小阿瑾,聽着小寶寶甜甜蜜蜜的話,不禁揚起了唇角,溫柔的眸子中泛着真實的喜愛。

楚深訂了一家高級蛋糕店的兒童蛋糕,屬于現做現吃,他在回來路上訂了,還沒有做好,“伯伯給阿瑾買了小蛋糕,一會兒有人送過來。”

阿瑾嘟起嘴巴,立刻送上一個親親,黏黏糊糊的說:“伯伯最好啦!”

楚深和阿瑾又聊了幾句,小寶寶才舍得不纏着他,噠噠噠跑去看動畫片了。

楚深轉頭,挺意外的看着楚淵,皺了皺眉,“怎麽,你的病又嚴重了?”

“是有點。”楚淵道。

正準備讓他別去了,眼看着楚淵當着面拿開拐杖,站的平穩,笑的也很是找打,腿腳很是靈活,哪有什麽加重,只是在看他的反應,“哥,這樣看起來真不真。”

“真。”楚深瞬間無話可說,他沒什麽表情,扔下一句,真是白擔心了,“既然會走,你自己走着下來吧。”

又冒着什麽奇奇怪怪的想法。

楚深擡腳就往電梯口走,聽着楚淵在他身後說道:“哪能啊?”

裝可憐裝的得心應手,“哥,等等我,你弟弟走不快。”

楚深停下腳步,等着楚淵過來,他可從沒在自己面前這樣過,要不就是叛逆少年,要不是什麽都不想做的躺在那裏。

“阿淵,真不知道林先生怎麽忍你的。”

楚淵笑着說:“當然是我們一起演。”

楚深扶着他的肩膀,把人推進了電梯,自己弟弟的話還沒結束,笑吟吟的跟他講故事,“當時我再次見到他,阿雪故意在會所等的我,表現的特別可憐,轉頭就黑臉。”

講他們的愛情故事。

真是一對很配的夫夫。

楚深:“……”

身為孤家寡人,其實并不是特別的想聽。

楚淵眨了眨眼,把阿瑾的無辜樣仿的很像,抱着拐杖坐進了車裏,“大哥,你在嫌棄我嗎?”

楚深扶額,俊美的臉上浮現些許無奈,“真沒有。”

楚淵望着漆黑的夜色,好像很久之前,楚深也是這樣抱着從楚家跑出來小豆丁,一點點的勸着,抱着他回去。

“我是想告訴大哥,真的喜歡一個人的話,就去追,協議我已經簽了,無論以後阿瑾想不想要繼承,大哥,你都是自由的。”

楚深對于楚淵是很重要的人。

在這個世界上除了二姐之外,唯一的親人,他們血脈相連,哪怕彼此忙碌,很少見面,也知道對方是自己的親人。

親人,是互相愛護的關系。

“我知道的,我和他不急。”楚深慢條斯理道,他想了想就清楚,這個消息是誰傳出去的,“一定是林先生告訴你的,阿淵。”

“沒錯。”楚淵理直氣壯,真是心情好了,還有精神和他說起調笑的話,“我關心一下大哥的感情狀況,多正常。”

當時楚深派人去接他的時候,楚淵瘦的皮包骨頭,是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性子也是鋒利的刺人,一心向死。

說實話,他當時都以為,自己快失去這個弟弟了,帶着楚深去可以信賴的醫院檢查身體,來來往往的折騰。

好在,現在一切都好了。

楚深神情溫和,語調自然且溫柔:“謝謝阿淵的關心,哥哥收到了,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你現在也要照顧好自己。”

嫌少的溫情時刻。

楚淵和楚深除了公事,很少這樣聊過。

車輛不知不覺走到了目的地,面前是老式別墅的建築,占地面積很大,算是這個區域裏面最大的一個。

楚深的人從後備箱拉出來一把折疊輪椅。

楚深擺了擺手,“坐上吧。”

楚淵扔開自己的拐杖,坐上了輪椅,“大哥,你早說啊,我就不準備了。”

楚深從車裏拿過一張毯子,蓋在楚淵的腿上,低聲道:“老太太護着楚英澤呢,一會兒你不要太強勢,聽我說。”

保镖按動了門鈴,很快有人來開門,其實之前他們約定過時間的,但是就是故意不給他開門,目的就是為了下一下楚深的面子。

不用想,也知道楚英澤沒少說他們三個孩子的壞話。

果不其然,一到大廳裏,管家慈眉善目道:“老太太正在休息,兩位少爺,請等一等。”

楚深擡了擡手,不動聲色道:“我們今天其實也不是來找老太太的,只帶楚英澤走就可以。”

說着,手下的保镖開始往房間的方向走。

管家急忙道:“您小聲一點,老太太正休息呢,老人家睡眠不好聽,什麽聲音都比較清楚,睡醒發脾氣就不好了。”

楚淵真不知道這是什麽規矩,古代嗎?

隔着幾十米的院子,他們都能吵到老太太,只是一種說辭。

“老太太不想見我們兄弟就算了。”楚深神色淡漠,不急不緩道:“我做過的事情已經提前打好招呼了,至于你們同不同意,我們是沒有辦法的。”

老式別墅結構簡單,楚英澤會住在哪間房,楚深也摸得清楚,來之前就提前說過位置,很快就把喝的醉醺醺的楚英澤四腳朝天的擡出來,酒味熏人。

老太太滿頭銀發,披着睡袍出來,拐杖在地板上憤怒的敲着,“你們這是要做什麽?!還不趕快把你父親放下來。”

“咳咳。”楚淵虛弱的咳出聲。

楚深像是沒看到老太太,關切的問弟弟,“是不是傷口疼了,我們快走吧。”

老太太氣的不行,捂着心口喊,“楚深,楚淵,你們兩個是想翻天了嗎?”

她身體好着呢,每天看診醫生,只是裝個樣子。

當時母親還在世的時候,老太太親自去勸過曾明月,讓她教孩子接納松曼,這樣,以後也有人照顧楚英澤。

讓一個病危的原配去接受第三者,這有點道理嗎?

偏偏她能講的很有理,除了當時放學經常去看母親的楚深,沒人知道這件事。

更沒人知道,在一個星期後,曾明月突然身體惡化去世。

“奶奶,我父親整天醉醺醺的,我身為兒子,管一下他很正常,您身體不好,還是多歇歇吧。”

“他也是我兒子,輪不到你插手。”老太太坐直了,不再裝樣子,“你們兩個出去!”

楚淵眸色黑漆漆的,他微微挑了挑眉,唇色蒼白,慢悠悠的反問,“您确定您要管?”

老太太點頭,“當然。”

楚深擡手,讓他們放下,楚英澤直接摔在了厚厚的地毯上,他笑的驚訝,“抱歉,有點失手。”

老太太讓管家把楚英澤扶起來,但喝醉的人往往很重,這個時間段仆人也都在睡,只能喊一句,“兒子,快起來。”

看着楚英澤躺在地上,全然沒有風光的樣子。

像只癞皮狗。

楚淵推着輪椅往前走了一米,面目俊美,冷眸微擡:“既然您要管,我們就來一件件算算。”

老太太感覺莫名其妙:“想算什麽?我以後管他,不用你們管不就行了。”

楚深掏出一份拟好的協議,對着上面的似乎不太滿意,然後直接說道,“松曼捅了阿淵一刀,對他本人身體和精神造成的傷害,包括您對我母親當初的刺激,導致她病情惡化,提早離世。”

他們兩個人态度坦然,明明是在報仇,禮貌的像個來賓。

老太太聽的心神不寧,她年紀大了,更不可能承認二十年前自己做過的事情,尤其是對松曼這件事上,這些天她一直感覺自己看走眼了。

明明以為找了一個兒子喜歡的,不像曾明月。

沒想到最後害了他。

老太太打算死不承認,“我為什麽要答應你?”

“不答應也沒有關系啊,父親我們就帶走了。”楚淵指了指楚英澤,保镖幹脆利落的把楚英澤抗在肩膀上,非常的好講話,“既然如此,打擾了,我們走吧。”

老太太瞬間黑了臉。

她說,“等等。”

相關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