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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保護你啊,哥哥。”楚淵逐字逐句道。

說罷,他彎下腰,那雙骨節分明的手輕松穿過林薄雪的腿彎,把消瘦的人穩穩抱了起來,大步往沙發走去。

即使被拆穿,楚淵的手沒有松開一點。

冷峻的眉眼帶着幾分難以察覺的病态,他的态度自然到林薄雪一度以為是自己在做夢,這和之前的楚淵相似中又帶着陌生感,不一樣了。

為什麽呢?楚淵。

“我不需要你把我困起來。”林薄雪喃喃細語,漂亮的眸子逐漸罩着一層薄薄的水光,軟白的指尖微微顫抖,神色征然,“楚淵,我是一個成年人。”

林薄雪有幽閉恐懼症。

他從未告訴過楚淵,自己被林家人關起來懲治的時候,面對過多久的黑暗,即使他會裝的很好,但只是坐在裏面,心裏就會很不安。

楚淵神情毫無動容,眉眼越發冷了,他握着林薄雪的手,曾經讓他動容的溫柔感一閃而逝,內裏偏執的一面展露。

他淡淡拒絕:“外面很危險,阿雪,聽話。”

半響,林薄雪被迫袋在他的懷裏,他疲倦的閉上眼睛,楚淵揉了揉他的腦袋,把小兔子安置好,去換上家居的衣服,拎過遺落在門口的蔬菜袋。

楚淵一如既往的說:“阿雪,我去給你做飯。”

林薄雪僵僵的靠在沙發枕上,烏黑松軟的發遮住了眼眸,側臉在枕頭上埋下去,嘴巴緊抿,很不想和他說話。

楚淵伸手,若無其事的摸了摸他的手溫,脫口而出依舊是寵溺的語調,“手有點冷,我去給你沖杯熱飲。”

在楚淵走開後,林薄雪的胳膊才逐漸環住自己,是本能的沒有安全感的表現,哪怕沙發上的薄毯被楚淵攤開,正細心蓋在他的身上。

他感受不到溫暖,遲遲揮不去身體自覺散發出的冷意,輕微弧度的難過感,淡色的唇瓣逐漸在小兔子緊張的情緒中咬破,血腥味逐漸在唇齒間蔓延。

究竟是哪裏出錯了。

林薄雪想不起來。

三分鐘後,楚淵端過來熱飲,林薄雪照常捧在手心,熱可可的香味飄散在空中,他垂下眼眸,只輕抿了一口。

在被綁架後,醒來後的自己似乎太遲疑了,身體在損耗中慢慢恢複,手腕上的傷口也結痂,他甚至以為可以短暫的休息,不去費心的想如何報仇,如何活着。

他以為這個人的懷裏是安全的,但遲遲沒有拿回來的新手機,手指上消失的戒指,家裏面的那只貓,甚至還有情緒陰晴不定的楚淵。

一切沒有他想的順利。

手指滑落,杯子摔在地上,熱可可快速浸入雪白的地毯裏,他低下了頭,不要為自己找理由了。

林薄雪臉色蒼白,光腳踩在了地毯上,他慢慢的拿起了杯子,為什麽呢,他不能理解。

承認吧,是你太相信楚淵了,林薄雪。

是你讓自己陷入這樣的困局,也是你讓自己為楚淵退步,看他逐漸用密不透風的愛,把你關了起來。

楚淵聽到聲響,快速走了出來。

林薄雪站了起來,他泛着紅的眼眸望着楚淵,指尖沾到熱可可帶着微紅,“我…抱歉手滑,地毯髒了。”

“沒事。”楚淵抽過濕巾,仔細的把他每個手指擦幹淨。

林薄雪垂眸,他想識圖理解楚淵,可能之前他把一個人看的太好了,但,人總有另一面。

林薄雪看着楚淵俊美的五官,小兔子突然開口問他,隐去了眸中的氣,像是不糾結這件事情了,軟聲道:“我在這裏,阿瑾呢?”

楚淵手指微頓,實話實說,“阿瑾和林小姐去旅行了。”

瞞天過海啊,瞞得可真厲害,呵。

林薄雪微微咬牙,又鎮定自若的松開。

擡頭時,他笑的很是乖巧,漂亮的面容幾乎讓楚淵着迷,“阿淵,我餓了,你快去做飯,我坐在沙發上等你。”

楚淵又回去了,廚房裏很快冒出了香味。

林薄雪不動聲色的拿起了書,翻書認真看着,心裏算着要如何處理,清冷的眸子低垂,眼睫随着微風拂動,這是一場勢當力敵的情感較量。

養的狼狗不聽話了。

那,教他聽話吧。

在飯菜端上桌的時候,林薄雪已經洗幹淨手,他坐在桌子前,拿過筷子,咬了一口菜。

突然,楚淵一只手拉着他的手腕,擡起留下空位,漫不經心的在他面前放下了橙汁,撩的不動聲色。

林薄雪溫柔的笑了笑,看着實在很招人喜歡,“阿淵,你辛苦了一天,多吃點。”

剛剛威脅過人的楚淵,有點不适應:“…好。”

林薄雪主動提起,他剛盛了一口蝦仁豆。腐,腮幫子塞的鼓鼓的,“我想通了,外面的世界的确讓人很累,我應該多休息。”

——才不是呢。

“現在事情結束了,不用我擔心。”

——林家的事情還沒解決呢。

楚淵點了點頭:“我會做好的。”

林薄雪吃完飯就回到沙發上,抱着書看,逐漸睡着了,楚淵收拾完,小兔子的腳還搭在毯子外,睡覺時表情很乖。

楚淵抽出來他手上的原文書,修長的手指捏着林薄雪的手腕,在手背上虔誠的落下一個吻。

真好,我一個人的林薄雪。

致瘾性的藥物來自地下市場,打了藥物的人不是陸修遠,現場沒有別人,只有一個可能,人在他們來之前離開了。

在林薄雪昏睡的時候,他沒有松懈過一分一秒,去調查,去研究,所幸,藥物注入時間不久,得到了緩解。

楚淵深知,自己的不正常,楚淵不想他離開自己,會感到無法呼吸,生活舉步維艱。

自己還是正常人嗎?

或許早就不是了吧。

從楚淵愛上林薄雪的那一秒,可能一切都脫離了原有的人生軌道,既可做他的英雄,也可做他的乖狗狗,也可變成一個罪犯,偏執的守護着他的小兔子。

或許被讨厭。

隔天,林薄雪看楚淵出門時,時間是上午九點。

他躺在床上,披着毛衣外套起身,伸手從床頭櫃的夾縫裏掏出了一個老式手機,他若無其事的走去陽臺,站在窗邊同樓下的容斐相望,舉手表示可以。

林薄雪應該感謝自己的好習慣。

他同步信息,在電話裏面存了容斐的手機號。

林薄雪迫切的需要找一個人,知道楚淵安全感缺失,情感偏執的真相,而去知道的第一步,是走出這個房子。

十分鐘後,容斐帶着鎖匠成功開鎖,門啪嗒打開了,金朝宗沉默的跟在一旁,他眼下一圈青黑,沒有阻攔。

門外,肌膚蒼白的容美人懶散的靠在門邊,等林薄雪換衣服,送走鎖匠後,他冷淡開口道:“把你知道的都告訴薄雪。”

沒想到楚淵真的能把人關起來。

金朝宗揉了揉自己的頭發,桃花眼垂下,笑容不見,語調頹廢道:“…可以。”

林薄雪知道屋裏面有攝像頭,他昨天晚上專門醒來,下床找了一遍,發現不少紅外的小點。

他要的只不過是走出來。

辦公室,剛開完會的楚淵看到林薄雪站在攝像頭前,小兔子仰起頭,對他甜甜的留下了一句,“阿淵,我先走了。”

“回來應該能看到。”林薄雪想。

楚淵快速站了起來,他對別野說:“回家。”

容斐看林薄雪關上門,一起進了電梯,他一身黑色的運動服和鴨舌帽,極為的低調出現在他們面前。

林薄雪問容斐,“你是說,他都知道嗎?”

金少頭痛,恨不得把自己埋起來,哐哐撞牆算了,“找個安靜地方我說,我都說。”

金朝宗和楚淵一起長大。

他們是損友,也是發小。

楚淵這輩子最落魄的樣子,說實話,金朝宗全見過一個遍,沒一個都記得明白。金朝宗見過他情深意切的樣子,更見過他為一個人着迷發瘋的模樣,也記得在失去之後,心如死灰的樣子。

如果有一天,楚淵突然想要抹除自己的黑歷史,估計第一個要暗殺的,就是金朝宗。

——兩年前,m國a城療養院。

金朝宗拎着酒去見楚淵,對方被送進療養院住了兩年,從最開始的偶爾有信息到現在了無音訊,人間蒸發,楚深和楚如卿擔心,請金朝宗先來探探情況。

金朝宗給門口的保安塞錢,再三保證自己只是同學,良好的市民,甚至出示了自己的學生證。

在成功進去後,金發護士面無表情的領着他走過一個又一個小樓,神色僵硬的停下來,“你要見的202號,住在這裏,半個小時會面時間,不允許一米內的親密接觸。”

金朝宗插着口袋,嘴角還在笑,心裏想的是,老子才不聽你們這個破規矩呢。

護士看他态度良好,拿出了鑰匙,低頭開門。

一瞬間,他無所謂的擡頭,卻看到了畢生難以忘記的一幕。

楚淵站在三樓的天臺上,他穿着雪白色的病號服,修長的身體立在那裏,感覺輕的像一只鳥。

只要往前邁一步,他就會掉下去,或者飛在空中。

護士尖叫,拿起口袋的對講機,“快來人,202號要跳樓。”

金朝宗趁着混亂,直接踢開門,踩着樓梯快速跑了上去,視線滑過室內,感覺整個屋子裏面充斥着死寂的氛圍。

松曼瞞着他們,把楚淵轉移到這所不正常的醫院內,目的究竟是什麽。

金朝宗的心髒快跳到嗓子眼,他緊張的要命,只敢在三米外停下,桃花眼盯着楚淵的每個動作,“楚淵,別跳,我們已經來救你了。”

21歲的楚淵踩着臺階轉身,淡淡道:“朝宗,你來了。”

楚淵的身體瘦的形銷骨立,微風一吹,衣服裹在身上,看着就讓人難受,不知道,是到底經歷了什麽。

金朝宗點頭,一步步挪了過去,“對,我來了,你哥哥和姐姐也在等你。”

楚淵突然笑了起來,神情透着漠然,像是走到末路的罪犯,言語間又冰涼又瘋狂,“朝宗,他們都說我瘋了,你說,我看到的你,也是幻覺嗎?”

金朝宗搖頭,手指抓着後面的臺階,他們距離只有一米了,看得出,楚淵對他的态度不是很抵抗,“不是幻覺,少爺,我真來了。”

“我拿什麽相信你呢?”楚淵唇角微挑,冷淡的看向身後趕過來的保安和醫生,他們手上拿着藥,仿佛時時刻刻都準備沖上來,把他打暈,捆綁起來。

“202號,有什麽訴求都可以告訴我們,不要想不開呀。”

“楚先生,我們院長在這裏,你想要什麽都可以說。”

“…”

“給我什麽?出院許可證,我不是很想要那個東西。”楚淵冷眼旁觀他們的每個表情,直到他的腳尖突然踮了起來。

衆人的心被提起來。

楚淵直接往後退了一步,半雙腳在空中,他低聲嘲諷自己,“我果然是病了,連朋友都憑空幻想出來了。”

他被關在這間牢籠裏,在壓抑的日子裏,走到了瀕臨崩潰的邊緣。

金朝宗:“你的家人,我都知道,你可以問我任何問題。”

“我知道你最讨厭誰,我知道你其實很喜歡你的大哥和二姐,只是不想去靠近,楚淵,你的每個事情,我基本上都知道。”

金朝宗語速很快,從小時候說到長大,他們私下裏做過的叛逆事,“對,林薄雪,你喜歡的人,我認識他。”

他調出手機裏面的照片,對着楚淵的方向放大,“你看,這是他,對不對?”

照片上,楚淵和林薄雪坐在一起,對着鏡頭笑得溫和,非常的相配,背景是散着煙的燒烤店。

楚淵眼神微動,有一剎那的怔愣,在空中的腳總算站了回去,心情還是難過的無法言語,“是他,沒有用了,他已經死了。”

“我見到他了,他沒有死,楚淵。”金朝宗走上前,把手機放到他面前,總算使勁抓住了楚淵的腿,手肘猛地用力,兩個人一起摔在了旁邊,“我真的見到了,你先下來,我跟你講。”

一群金發碧眼的醫生和護士一擁而上,又細又長的藥物紮進脖子,鎮定劑注入了楚淵的身體裏,而金朝宗被拉到了一邊。

金朝宗眼睜睜看着楚淵被他們帶走,自己被護士圍在一起感謝,但無法往那邊走。

“先生,請問你剛才給他看了什麽?”護士大概是剛畢業沒有多久,很容易套話,也很容易露餡。

金朝宗笑了笑,只能故作遺憾,“看了大學的合照,他看起來忘記我了,我們以前是同桌呢,他本來前途無量,現在太可惜了。”

——人多眼雜,他要第二次再來問了。

“這個病人在這裏住一年多了,很讓人頭疼,聽前輩說,一開始來的時候,他說自己有男友,說他們的每個故事,但我們查了,根本沒有啊,他的幻想症很嚴重。”

金朝宗不動聲色的記下了,和保安聊了幾句,一副被吓到的樣子離開了這個地方。

隔天,他富二代的樣子出現,照例塞了錢進來,又和小護士多說了幾句,送了最新款式的錢包,“昨天回去之後,我路過店鋪,發現了這個包,感覺非常适合你。”

小護士表情羞澀的抱住包,直接走了,給他們換來了沒人監視的空間。

這是一所私人的療養院,裏面住的人非富即貴,生的病各不相同,他們說楚淵是瘋了的一類人,最費關注和時間。

金朝宗開門的時候,楚淵照常靠在床邊,手裏面捧着一本書,淡漠開口:“來了,看來昨天不是幻覺。”

“楚深現在飛機上,我們明天就會接你出去。”

金朝宗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他的旁邊,看他情緒正常,想和他聊聊,“說一說吧,你想跳樓是怎麽回事?”

“他們每個人都說,車禍的時候,林薄雪早就死了,車裏救下來的只有一個人,我現在是愛上了一個虛幻的人。”

“醫生不相信,護士也不相信,所有人都說我瘋了。”

“我甚至夢到過他的墓碑。”啪一聲,楚淵合上了書,扔在床頭櫃上,聲音低啞沉寂,英俊如前,“夢到之後,我每天的能看到他出現。”

金朝宗問:“現在還能嗎?”

“你來的時間正好。”楚淵拿起桌子上的藥瓶,不疾不徐道:“剛吃完藥,是我最鎮定的一段時間,暫時看不到。”

“少爺,等着吧,明天就帶你出去。”金朝宗拍下了藥品,“你真的有沒有病,我們出去再看,這裏是松曼安排的,他們的話都不要相信,這些藥,也先不要亂吃了。”

楚深發來了療養院注資人,不只是松曼,上面更有楚英澤的親生簽字,或許楚英澤信了松曼,或許更是一種默許。

金朝宗留下一部手機,讓他發信息用,随後,和護士說着話離開了。

“隔天,楚深帶了律師來,同療養院談判,并且在一夜之間搜集了關于療養院的新聞和事件。”

“在療養院同意後,楚深接到了楚淵,他沒有去放棄訴訟這件事,直接把療養院告上法庭,索賠六百萬。”

在林薄雪遺忘的四年裏。

楚淵同樣,他一天沒有去過好的生活。

金朝宗放下咖啡杯,“我說完了。”

林薄雪直視着他,“不對,楚淵确診了嗎?”

金朝宗看着窗外的奔馳車,摸了摸鼻子,“确診了,是中症,之前是沒有的,這是醫院和松曼一同造成的。”

松曼撒謊,對楚淵的醫生說,車上只有他一個人。

後期,楚淵無限次的被否定,他從一個天才,逐漸變成了一個瘋子。

楚淵冷眸低垂,他臉色鐵青的伸出手,一身西裝革履,氣質突出的站在走廊上,像一尊煞神,充滿陰鸷的氣息,“阿雪,跟我回去。”

林薄雪他很心疼,但一直順着楚淵不是辦法。

他會越來越偏執的,必須要想法子恢複正常。

林薄雪向後坐,他說:“我不要,楚淵。”

楚淵轉頭,看向金朝宗,“你都說了?”

“說了。”

“所以,是因為我瘋了,才害怕我的嗎?”楚淵低下眼眸,他擡起林薄雪的下巴,同他對視,晦暗難堪,“哥哥,你說要愛我一輩子的,你要騙我嗎?”

“我沒有騙你。”

林薄雪用力推開他的手,不再裝的乖巧,“但是,你現在的狀态,真的需要冷靜。”

楚淵冷笑着低下頭,捏着他的手腕力氣,幾乎要捏碎骨頭,“我怎麽冷靜的下來呢。”

楚淵附在他的耳邊,每一句都讓他們兩個人心疼,“你不知道,我看到你暈倒的時候,我有多害怕。”

“我…”

楚淵痛苦的低吼,眼淚往下滴,“我怕你死了,我怕你死在我面前,你明白嗎?”

林薄雪眸色清明,他仍舊搖頭,識圖對楚淵講道理,“我明白,可是你應該尊重我。”

容斐看的直皺眉,金朝宗掃了一眼手機,拉着他的手,搖了搖頭,“先別動,等一下。”

林薄雪猝不及防,被楚淵攔腰抱了起來,他大步往外走,“和我回家。”

金朝宗和容斐快速跟上去,防止發生什麽事。

街邊,一輛紅色跑車拉開了門。

楚如卿紅裙似火,她對着金朝宗微微點頭,幾步邁了過去,手臂對着楚淵的後頸,輕松砍了下去。

林薄雪被容斐扶着才沒有摔倒。

楚如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費力氣的扶着楚淵,把人扛上了副駕駛,大大咧咧道:“抱歉啊,林先生,我弟弟該吃藥了。”

楚淵靠在副駕駛上,被系上安全帶。

一米外,楚深徐徐走來,白色的大衣衣角微微浮動,他神色溫潤,溫聲說,“林先生,初次見面,真是不好意思,讓你受了這麽多苦。”

林薄雪漂亮的眼眸注視着楚淵,他撫了撫心口,才搖頭,“沒事。”

楚深一看就知道兩個人情意很深,沒辦法,只能當拆開情侶的這個惡人,解釋說:“我弟弟的狀态現在不太好,需要如卿先帶回醫院觀察。”

楚深禮貌的擡手,“至于其他的事情,林先生有空聊一聊嗎?我剛好在機場遇到一個小孩,看着很像幼年時期的阿淵。”

林薄雪臉色煞白,“我…”

楚深自認不是壞人,他無奈的說,“我很相信林先生,也不準備把這個孩子搶走,只是阿淵的狀态,對林先生不太安全。”

“我希望你們重歸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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