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只有半米,對方說的話更是讓他耳垂紅透了,林薄雪眼睛都不知道往哪裏放,斷斷續續的開口,軟軟的說:“躲…我才沒有躲你呢。”
軟軟的小兔子,正不知危險的處于獵人的視線範圍內。
楚淵擡了擡眸,雙手收起來,下巴懶洋洋的支在手上,狹長漆黑的眸色幽深,讓人看不透,薄唇不經意的輕抿,語調散漫的回道:“哦,是我誤會阿雪了。”
接着,楚淵捏了捏林薄雪的耳垂,慢悠悠的說:“還以為阿雪是因為不好意思,才抛下我跑的呢,是我心胸狹隘,想的不對呢。”
林薄雪睜大眼睛:“???”
喂,不會說話可以閉嘴啊,他說不過楚淵,索性自己閉上了嘴,捏着簽字筆趴在旁邊在白紙上寫寫畫畫,反正這個姿勢也不累,脖子麻的也不會是他。
楚淵則端起水果茶,淡淡喝了幾口,看着他想跑又跑不了的樣子,只能畫火柴人,兩個人相處的倒是很融洽。
結果,最先等不住的不是他們兩個。
是每天準時送餐的沈特助。
沒錯,彼時沈特助站在沒關上的門邊,提着兩份精致包裝的午餐,面不改色的敲門示意。
楚淵微微點頭,沈助快速走進來放在桌子上,走的時候順便幫他們關上了門,來來回回十幾秒,沒有一眼看他們兩個人,非常以及特別的敬業。
林薄雪剛剛擡頭,就措手不及看到消失的人影。
他閉上了眼睛,白白的牙齒張開,惡狠狠的咬了楚淵的肩膀一口。
一天社死一萬次,是誰他不說。
牙齒咬的不疼不癢的,顯然只是在發着小脾氣,類似貓咪炸毛一樣,可可愛愛的。
“沈助理早知道了。”楚淵輕輕揉了揉他的腦袋,極為淡定和坦然,顯然早就習慣了,安慰懷裏的小兔子,“吃飯了,乖。”
“嗚,煩,你別和我說話了。”林薄雪獲得自由,快速從他腿上下來,端着自己的一份午餐去了沙發邊,咔嚓一聲拆開筷子,埋頭夾菜吃飯。
看樣子,是要自己冷靜冷靜。
楚淵沒再去逗他,他坐在辦公桌前,看着林薄雪吃着飯,時不時看兩眼電腦上面的文件,快速進餐。
楚氏規定下午兩點上班,中午有午休時間,總裁辦公室配有專用休息室,林薄雪沒能邁出門,就被抓着手關上門,到了休息室內。
楚淵言辭有理,“躺着午睡比趴在桌子上舒服。”
林薄雪靠在他的肩膀邊,眼捷低垂,四處打量,發現休息室的所有東西都是新換的,包括壁紙地板。
他的心情才總算好了一點點,之前,他經常被迫給楚風的情人打掃衛生,尤其是歡後的,房間味道很難聞,但他們為了打壓他欺負他,故意弄的更過分,甚至在他收拾的時候搗亂。
一幕幕重現在眼前。
林薄雪不想在這裏休息,身體反應比腦子裏更快,直接伸手拉住了楚淵的衣袖,不讓他往前走。
“能不能不在這裏休息?”第一次開始說出自己的真心話,上挑的眼尾泛着微紅,漂亮的小可憐,“楚淵,我以前很不喜歡這裏,現在也喜歡不起來。”
楚淵冰涼的指尖捏着他的手腕,從衣角上拽下來,把他的手指攥進掌心裏,他漫不經心的停下腳步,攬着人開始往回走,“那就拆了吧。”
林薄雪烏黑的眼眸眨了眨,鼻子一酸,“真的嗎?”
“當然。”男人低下頭,攬着他的腰,親了親他的額頭,一如既往地認真,“我的阿雪,要什麽我都會給你,只是一個房間,不要就不要了。”
休息室不用,他們只能湊合一下,今天中午先在沙發上休息,遮光簾遮住了光線,整個辦公室變得很适合睡眠。
黑暗中,林薄雪裹着毯子,慢慢鑽進了楚淵的懷裏,他的聲音很低,聽着音調有些委屈,像找家長告狀的小孩一樣,“楚淵,楚風之前會在這裏亂搞,我要給他們打掃衛生,我看到這間屋子會惡心。”
“楚風我會處理。”楚淵冷眸中,森冷的氣息冰涼入骨,随即,他立刻抱緊了自己的小兔子,溫柔的風一樣裹挾,“阿雪,是我回來晚了。”
不知道是怎麽獨自走過的三年,回頭看,他很多都記不清了,說實話,自從父親離世,什麽都要自己扛着,生活變成一座孤島。
他不害怕,只是會孤獨。
林薄雪眼眶發紅,小聲搖頭說:“一點都不晚。”
有的人只要出現了,就會不同。
被人哄着,林薄雪很快睡着了。
楚淵一直沒有睡,他的手指攏着嫩白的指尖,碰了碰柔白的側臉,不知道這幾年受了多少的苦。
全部都會變好的。
…
楚淵繼任的聚會在即,楚淵的二姐楚如卿聽大哥楚深的話,一直沒露面打擾楚淵,直到前一天的下午才出現,親自來送楚淵要的請帖。
林薄雪還在睡,楚淵讓助理把她請到了外面的會客廳,整理一番才出現。
“阿淵,好久不見。”楚如卿端着茶杯,她穿着熱烈的紅裙出現,絲帶綁在腰間點綴,長相不是溫柔系的女子,反倒嬌媚中帶着英氣,讓人不敢小看。
“好久不見。”楚淵笑着回道,他和姐姐的關系只是小時候熟些,長大之後,他們已經好幾年沒有見過面了,“這次,多謝二姐幫忙。”
“還是太客氣了,阿淵,什麽時候帶我們見見你的心上人?”楚如卿嘆氣,話裏面意有所指。
楚淵不動聲色的淡聲回拒,“不了,現在還早,不是時候。”
楚如卿沒有多待,她喝了半杯茶,放下請帖,風風火火的走了,嬌媚的臉上并沒有被拒絕态度展現的不開心,反而心情頗佳的給大哥打電話。
“阿淵真心動了呢。”
這幾年,本以為弟弟要孤獨終老了。
終于有了感情的苗頭,不錯不錯。
五張請帖被楚淵拎着,放在了林薄雪的手邊,他揉了揉眼睛,半夢半醒的從沙發上爬了起來,有些驚訝,“這麽多?”
楚氏的聚會又不是什麽人家都能參與的,像是林家人就夠不上格,把五張拿回去,估計他們開心的不像話,以後會提更過分的要求為難他。
“多嗎?用不到就扔了。”楚淵溫和回道,随即拿起文件專心致志的看人選,林薄雪拿着請帖悄聲出去了。
林薄雪坐在桌前,清冷的眸色沉靜,漂亮的手指敲了敲桌面,抽出三張放在了抽屜裏,只拿着兩張,打電話叫了一個閃送去送到林家。
不知道兩家人,會不會因為請帖名額撕破臉皮。
他可知道,大房在國外讀書的堂弟剛剛回國,姑姑家的堂弟還在抱着小情人整日争吵不休呢,一番對比,難免生出不忿。
這兩家曾一起對他家如何落井下石。
林薄雪怎麽會忘呢。
閃送的快遞員把快遞放在了大伯林琮手裏,對方拆開看,發現只有兩張請帖,皺着眉,偷偷拿進了屋子,“薄雪啊,不是讓你多拿幾張,怎麽只有兩張啊?”
林薄雪幽幽嘆氣,格外為難道:“沒辦法,我已經盡力了,您應該也知道,這場聚會要求很高啊。”
“你別告訴你小姑啊,你堂弟剛回家,我得帶他見見世面呢,咱們林家未來不都得靠他了。”林琮格外的囑咐道,然後挂了電話,喊來了自己兒子林珍。
林薄雪嘴裏面應聲,手裏正敲着鍵盤,和小姑林宛然熱心的說,“請帖送過去了,快遞員說是大伯拿走的,怎麽了?難道您沒有看到嗎?”
林宛然這邊立刻斷了回複,估計是找人去了。
自私的人最适合同自私的人相處,也最容易分裂。
林珍正帶着侄子林成打游戲。
兩個人玩的格外熱鬧,一點聲音都聽不到,大伯把耳機拽下來,跟他說起正事兒。
未料到,林珍的表情不怎麽好,語氣也是煩躁,“爸,什麽事兒,不能等我打完游戲再說嗎?”
看着手上來之不易的請帖,林琮差點氣的一腳踹過去,“打什麽游戲,現在開始聽我說,明天我帶你去參加楚氏的聚會,裏面比你認識的人強多了。”
“我去幹什麽,楚家不是有林薄雪伺候嗎?我以後是要繼承林家,才不要和他一樣丢人呢。”
林珍撇撇嘴,說着就要帶上耳機。
“你堂哥現在有條件,以後呢?沒人喜歡他的話,我們怎麽辦?”
林琮摔掉他的耳機,使勁點了點林珍的額頭,看他沒出息的樣子,語重心長道:“我們還能用他幾年,你如果不努努力,我們林家以後照樣還是起不來。”
“尤其楚家新上任的楚淵,我看他也不怎麽喜歡你堂哥,只給了兩張帖子,萬一你去,說不定你就被楚淵看上了,和你堂哥這種名聲差的不一樣。”
說到這裏,林琮壓低聲音低語,“你啊,就該踩着林薄雪上去,不然我們這麽多的努力,都是白費,你明白嗎?”
“現在你已經是林家的未來,要為自己考慮啊,小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