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虐

一陣馬蹄聲響,瞬間漫天飛塵滾滾而來,一眼望去将本就昏暗的天空更顯得模糊不清。

成群的馬匹直接沖進人群中,馬上的人大笑着把鞭子毫不猶豫揮向奔跑的人群。

尖叫聲、哭喊聲不斷在蘇暖暖耳朵裏回響,有跑的慢的,直接被飛奔的馬蹄踩在腳下,瞬間化成了一灘血肉,而那些女孩子們有的直接被馬上的人一把擄起,當場撕開了全部衣裳……

哭喊聲幾乎震破耳膜。

飛揚的塵土模糊了視線,蘇暖暖咬緊牙關,心裏只有一個念頭——

不能停!

必須一直跑!

一旦被這些人抓住,她的下場會比死還難受!

她用盡全身的力氣往前跑,忽然腰間一陣刺痛襲來,下一刻,蘇暖暖被腰間的鞭子一下子抛到了高空,而後落入一個長着絡腮胡的漢子的懷裏。

她頓時渾身一緊,終究是被抓住了!到底是沒逃得過。

漢子夾緊馬腹,大喝一聲,“駕!”馬兒随即狂奔,蘇暖暖颠的幾乎要吐出來。

那漢子用單手擒住她的腰,另一只手在她胸口胡亂一模,大笑出聲,“倒是個難得的美人兒,就是瘦了些,不過也将就用用——”接着又是一陣刺耳的大笑。

用用?

怎麽用?

蘇暖暖心口狂跳!

她的目光看向別處,有的被俘的女孩子正被馬上的人無情□□,白花花的身體刺痛了她的眼,在這個鬼地方,女人只是他們洩/欲的工具。

她驚慌推拒,“你別碰我!”

蘇暖暖狠狠掙紮起來,可身上被鞭子纏繞,對面的又是一個壯碩無比的大漢,她哪裏又真能逃開。

蘇暖暖紅了眼眶,“放開我,你放開我!”随即發了狠,一口向大漢手腕上咬去。

許是沒想到這個看似弱不禁風的女人能有這膽子,大漢一不留神,真被她咬住。

大漢吃痛,頓時一巴掌扇在了蘇暖暖臉上。

殷紅的血跡從蘇暖暖唇角溢出來,她恨恨瞪着那大漢。

“還是個烈性兒的,好,好得很,老子馬上來教你該怎麽來伺候老子!”

大漢一個飛身,帶着蘇暖暖從馬上一躍而下,拉着鞭繩将她拖到一旁開始撕她衣衫。

衣衫被撕扯開來,露出一片白皙秀長的的脖頸和圓滑細膩的肩頭,大漢不覺咽了咽口水,手上撕扯的動作更狠更快起來。

蘇暖暖劇烈掙紮。

這些人根本就沒人性,她再掙紮也只不過是讓這人更覺得有樂子罷了。

她索性不動了,只靜靜盯着那漢子。

漢子以為她順從了,摸了她一把臉蛋,譏诮道,“這才識相!”

大漢埋頭繼續撕扯她的衣裳,蘇暖暖趁他松了警惕,猛地擡腳踢向他下/身。

頓時一陣哀嚎響起,大漢痛的龇牙咧嘴,看向蘇暖暖的眼神似要吃了她。

蘇暖暖也不在乎了,激怒他讓他殺了自己反而更好,她莫名其妙來到這個鬼世界,早就受夠了,這個莫名其妙的地方,她從穿過來第一天開始就一直在逃命,這裏到處是厮殺,到處有流血,到處是哭喊,這樣如同人間煉獄的地方,仿佛末世降臨,她早不想待下去了。

與其被這人侮辱,她寧願被他殺掉。

大漢怒喝一聲,疾步向她撲來,蘇暖暖平靜的看着他,等待着自己的宿命。

然而就在大漢一掌就向她頭頂劈下的時候,那大漢身子一顫,竟雙眼一翻,直直倒了下去。

漫天的塵土飛揚,蘇暖暖緩緩看向對面那個被白袍包裹只露出一張臉的男人。

他約莫二十出頭的年紀,此刻正靜靜站在那裏,俊俏的不像話的臉上看不出一絲情緒,目光波瀾不驚,淡漠的像是在看世間最不起眼的蝼蟻。

塵土在他周身飛揚,四周不時有呼喊哭叫聲傳來,而他那一身白袍纖塵不染,仿佛與這一處慘烈血腥的場地格格不入,微不足道的塵土這一刻也像是在泛着光。

蘇暖暖看他走向那大漢,大漢已經氣絕,他卻似乎連一絲彎腰也不屑,只微擡一只手,頓時手中白光乍現,遷延進大漢的衣襟之內,片刻之後,一枚紅色的令牌被白光包裹升了起來,直到落入他修長的掌心。

蘇暖暖似乎看到了他眸中一閃而過的嘲諷之意。

下一瞬,他将目光看向了蘇暖暖。

不知為何,蘇暖暖莫名一陣心慌,他的眼神像是審視,犀利的仿佛一把攜着寒冰的利刃。

蘇暖暖暗自穩下心神,臉上用力擠出一絲笑意,站起身來,“謝謝你剛才救了我。”

他沒有說話,只看着她。

冷汗從蘇暖暖掌心冒出。

四周一片靜默,在這人出現的時候,四周原本張狂的漢子們便一哄而散。

蘇暖暖沒有忽視他們看到男子出現時臉上驚駭的眸光。

他,究竟是誰?

片刻後,男子轉了過身去,只不過眨眼之間,身形消失在這一方天地之中。

蘇暖暖怔愣,随即卻也大松一口氣。

這條命,終究還是保住了。

蘇暖暖扯下腰間長鞭,将其仍在地上,剛才的驚險想起來仍是心有餘悸,這裏太不太平了,現在無事,并不代表之後仍無事,以她近日的觀察,這些暴虐的漢子們并不止這一波。

馬上,還會有一大批人策馬過來。

若不盡快逃走,她依然有再次被抓的可能。

可是,逃,又要往哪裏逃?

血肉之軀怎會跑得過這些訓練有素的馬匹。

不遠處有一處草堆。

蘇暖暖握了握手心,疾步向那裏走去,随後極快躲進了草堆裏。

她捂着胸口貼在草堆壁上從一處極小的縫隙裏緊緊注意着外面的情況。

果然,不久後再次響起震耳欲聾的馬蹄聲和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相同的一幕幕再次上演。

又有一個女孩子被抓住,恰好摔在草堆旁。

馬上的人猖狂的大笑,跳了下來,一只手緊緊按住女孩兩只胳膊,另一只手一把撕爛了女孩的衣服。

女孩驚慌大叫,哭的撕心裂肺。

他們距離她如此之近,蘇暖暖緊緊捂住嘴,身體不可控制的顫抖起來。

女孩被男人鉗制住,反抗不得,很快便赤身/裸/體,男人趴在她身上笑聲刺耳,女孩好像認了命,眼神裏只剩絕望。

蘇暖暖腳邊有一塊破了一角的石頭,她看了那石頭一會兒,眸色一緊,随後閉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氣,她猛地沖出草堆,對着那人就是一擊。

男人正在興頭上,對蘇暖暖的襲擊根本猝不及防,随即被砸的昏了過去。

女孩反應也很快,一腳将那男人踢開,穿起衣服來。

衣服早被撕爛得不成樣子,幾乎遮掩不了什麽,女孩抖着手将衣服穿上,眼淚簌簌流下來。

四周,尖利的哭喊聲仍不絕于耳,還有疾馳的馬群不斷向這個方向奔來。

眼見馬群越來越近,蘇暖暖一急,忙向她指了指草堆的入口,“這裏太亂太危險了,快跟我躲進去。”

她拉着女孩進去。

卻在這時,那昏迷的男人突然醒了過來,一手抓住蘇暖暖的腿,死死不放。

蘇暖暖被他一拽猛地摔倒在地上。

“敢打大爺,你不想活了是不是?!”男人大罵着撲倒在蘇暖暖身上,緊緊掐住了她的脖子。

脖子上的力道卻越來越重,那人下了大力氣,蘇暖暖呼吸越來越沉重。

女孩本在大漢出聲的那一刻本能的跑開,可不知為什麽又停下來回了頭。

蘇暖暖與她的目光相撞,女孩子緊緊咬住唇,下一刻,她向着暖暖的方向跑了過來。

女孩撲過來對着男人又打又踢,可無奈她太瘦小,那人仍然紋絲不動,根本不屑看他,只發了狠要掐死蘇暖暖。

蘇暖暖的眼前已經快要模糊。

忽然男人一聲慘叫。

緊掐住自己脖子上的手忽然松開,蘇暖暖咳嗽着坐起來,看着女孩兒不知何時拿着那塊石頭徑直往男人脖頸間砸去。

女孩砸得位置都很精巧,都是往斷命的地方使勁得砸。

蘇暖暖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直到男人躺在地上徹底沒有動靜兒了,女孩兒緊捏着石頭,才小心翼翼地靠近他,她伸出手指在他鼻子旁探了探,終于神色放松下來。

“他死了。”蘇暖暖說。

眼前血肉模糊的屍體讓她一陣反胃,蘇暖暖側過臉去只看向一旁。

蘇暖暖和女孩一起躲進了草堆裏。

直到夜色來臨,四周徹底安靜時,她和女孩才一起走出了草堆。

前方的路上橫七豎八已經有不少屍體,血水流了一地,場面慘不忍睹。

蘇暖暖向女孩告別,“我走了,你保重。”

這是她們相遇後的第一句話,白日躲在草堆裏時誰也不敢開口。

“你是第一次離開家吧?”女孩聲音幹澀,“天這麽黑,四周多是荒原,你要回家恐怕要走很遠的路,你走的方向乃是食人崗,要想保命還是不要在晚上趕路。”

食人崗?

蘇暖暖從沒聽說過這個地方,她對這個世界本就不熟悉。

她輕輕皺了皺眉。

“我可以帶你去我家。”女孩說。

女孩的家是在一處山洞,這片山上這樣的山洞很多。

洞裏的陳設很簡單,幾塊石頭當桌椅,一堆幹草便是床,再沒有其他的東西了。

女孩兒在幹草裏摸索了片刻,随後拿過來幾個果子。

“先填一下肚子吧。”

蘇暖暖早就餓壞了,這個時候也不推遲,把果子塞在嘴裏便嚼了起來,果子的味道并不是很好,有些幹澀還帶一絲腥味兒,可食物在這裏是非常珍貴的東西,看女孩兒把果子藏的那麽隐秘,想必得到這些果子也不容易。

“我叫阿音,你叫什麽名字?”

蘇暖暖邊吃邊道,“蘇暖暖。”

阿音仔細瞧了一會兒蘇暖暖,“暖暖,你看起來不像是這裏的人,你是外地來的吧?”她指了指蘇暖暖身上的衣服,“你這件衣裳有點兒奇怪,女孩子穿這個不好,招人眼。”

蘇暖暖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裙子,這是一套連體蕾絲裙,她一個星期前剛買的,裙子修身,勾勒得她腰又細又輕盈,裙子只到膝蓋,下面露出一雙精致修長的小腿。

那時她愛極了這裙子,裙子原本銀白如雪,鑲嵌着點點蕾絲,如今髒亂的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顏色。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這件衣裳的确給她惹來了不少麻煩。

蘇暖暖也不打算隐瞞什麽,她說,“我的确不是這裏的人,如果我說我醒來以後就在這裏了,你信不信?”

“醒來就在這裏?”阿音疑惑道,“莫非你是清修之人?”說着,她又兀自搖了搖頭,“也不對,看你的樣子不像是會術法。”她随即不再說話,只當蘇暖暖在說笑,這個世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蘇暖暖雖然穿得奇怪,可那衣物料子一看就是上佳的材料而制,她只當蘇暖暖是有難言之隐。

吃完了東西,阿音将洞裏簡單收拾了一下,待兩人都已躺在幹草上,蘇暖暖忍不住道,“阿音,這裏為什麽這麽安靜?”

安靜的一絲聲音也沒有。

她剛才來得時候明明看到其他山洞裏也是住了人的,可現在像是誰也不敢出聲似驚動了什麽一般。

阿音看着蘇暖暖,正色道,“暖暖,在這山裏你切記不要随便走,晚上無事的話更不要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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