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薄雪拗不過,認命的看着幾箱水果,合上了後備箱,靠在車門邊,眼巴巴的給自己解釋道:“他送的東西,我真的不吃的。”
“真的?”楚淵一雙冷淡的眸子,不急不緩地瞥向了他,嗓音淡淡的,泛出來的醋勁壓了下去,仿佛剛剛說出酸話的又不是他了。
“真的。”林薄雪乖乖點頭,漂亮的眸色裏寫滿了真誠,說話時下巴會微微揚起,嗓音溫軟,神态端的是乖順柔和,靠近幾分,“現在下班了,要和我回家嗎?”
楚淵笑着搖頭,骨節分明的手指按過他掌心攥着的車鑰匙,若無其事的拉開了林薄雪的車門,讓他坐上去關上了門,“回去吧。”
“你要早點休息。”林薄雪拉下車窗,柔軟白淨的臉頰從窗邊探出頭,毛茸茸的烏黑發絲,嗓音慢慢的,一切構造進到楚淵的眼裏,籠罩上一層朦胧的可愛感。
楚淵喉結動了動,只忍着附身過去,消磨滿心的躁動,眼睛一動不動的身上移開,告訴自己淺嘗即可,幾個眼神交彙,莫名帶出了不舍感,想把人按在懷裏。
不,或許從他再次見到林薄雪後。
常年壓抑的占有和偏執,已經開始在心間肆意的生長。
楚淵抓着車門的手指緊繃,薄唇輕輕的落下,只親了親額頭便松開了,“我還有些事要處理,你先回去休息吧。”
“好吧。”林薄雪抿了抿嘴巴,插上了車鑰匙,在楚淵的視線裏離開地下車庫,美人神色間的乖順消散,只剩下了清冷的漠然,按開了藍牙耳機,反撥了下午一直忽略的電話。
手機屏幕明明亮亮,上面只有上午發送的一張照片。
亂糟糟的茶水間現場,車厘子摔了一地。
—燕市城振律所。
陸修遠和陳知言面對面,相談不歡。
陳知言緊握茶杯,表情幾欲失控,聲音顫抖:“陸修遠,楚淵回來了,林薄雪早就見到了,我們的一切都會被揭穿的,你不清楚嗎?”
陸修遠靠在椅背上,眼鏡折射出淡淡的冷光,挂着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敲了敲桌板,“當初是誰說的,要和我合作,接近林薄雪。”
陳知言咣一聲放下了杯子,眼裏閃着淚花,我見猶憐的溫柔樣子,“陸修遠,當初是我沒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楚淵回來找他了。”
陸修遠冷嗤一聲,并不吃陳知言這一套,“我們各取所取,陳知言,不要拿你委屈無辜的樣子對付我,在這裏只對林薄雪有用。”
“你應該開心,楚淵回來了。”陸修遠不再理會陳知言的情緒崩潰,做個事畏首畏尾的,怕事的态度讓人厭煩,男人陰沉沉的說:“我們的合作不會變,你要楚淵,我要林薄雪。”
“那我們呢?”
陸修遠帶着陰冷的眸子看向他,一句話推卸了幹淨:“我們,我們有什麽關系。”
自己在他眼裏什麽都不是,陳知言渾身冰冷,他和陸修遠維持了一年多的床伴關系。
他本以為陸修遠已經放棄了林薄雪,沒想到執念還是這麽深。
電話響了起來,陸修遠當着陳知言的面接通電話,聲音極為溫和,諷刺他的癡心妄想。
對待林薄雪時,似乎變成了始終如一的包容态度,好好學長,這人冷血的可怕:“薄雪,我很擔心你,你還好嗎?”
林薄雪面孔冷淡,嗓音軟軟的從話筒傳遞,有些吓到的語氣,以往常說話的語速,慢慢的回答道:“學長,我沒事,楚式換了一個老板,都已經解決了。”
就算聽到楚淵,陸修遠态度仍是體諒的恰到好處:“怎麽解決的?”
林薄雪的語氣低垂,帶上挫敗感:“我不知道楚風去哪了,他的電話打不通,今天楚式大換血,不知道明天會不會輪到我。”
陸修遠舒了一口氣,林薄雪總是乖乖的,很好騙,當初說自己是他的朋友,輕而易舉就信了,天真到沒有設防。
陸修遠體貼說道:“別擔心,你一定是太緊張了,知言也在我這邊,明天晚上我們見一面,出來放松一下,可以嗎?”似乎在真心實意的噓寒問暖,連陳知言都會被陸修遠的柔情所欺騙到。
果不其然,對面傳來一句:“好,謝謝學長和知言,明天見。”
陸修遠轉身時,陳知言已經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林薄雪指尖點了點屏幕,挂掉了電話。
車輛駛入燈火通明的別墅區,這裏的地價屬于天文數字,他的姑姑之前并不住在這裏,因為這裏之前是林薄雪從小長大的家,是他的父親一手拼搏而來的基業。
而現在,他的家被林家人換了皮子和內裏,堂而皇之的設下圈套把他一家人趕出去,再光明正大的“買”回來。
林薄雪下了車,清冷的眼眸掃過林家的院落,無聲無息的走進大廳。
姑姑的聲音很響,“呀,我可聽說了,楚式變天了,楚風可是靠不住了啊。”
“不過啊,咱們薄雪好本事,還能傍上楚三少。”
大伯嘆了一聲,“可萬一他不聽話了怎麽辦?”
“說的跟他多厲害一樣,林薄雪除了有一張臉,還有什麽,這些年不靠着我們,他活的下去嗎?”堂弟一直記恨小時候跟着林薄雪身後讨好的日子,翹着二郎腿哼了一聲,“要我說,不聽話就打,怕他幹什麽。”
林薄雪站在幾米外,冷冷的看着他的親戚,氣息冷的人心顫。
忽地,美人大大方方的走過去,他低嗤一聲,神情裏不見半分懼意,拍了拍林柯的肩膀,“堂弟是要打我嗎?”
小姑皺着眉,不悅的盯着他,“你回來了怎麽不說一聲?”
大伯警惕道:“薄雪,我知道你還當這件房子是你的家,可現在已經和你沒關系了。”
“剛才在和楚總通話,我看大伯和姑姑聊得很高興,沒有準備打擾。”林薄雪若無其事的摘掉耳機,依舊是楚楚可憐的神色,讓人毫無設防的無辜和單純。
他眨眨眼,烏睫低垂:“我只聽到了堂弟說要打我,不知道我哪裏惹到了阿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