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薄雪收在了手裏,烏黑的眼睫扇了扇。
他輕輕抿了抿嘴唇,小表情有些顯然的不情願:“我回去就加。”
楚淵不給他猶豫的機會,身體一轉,擋住了車門,霸道的一如既往,絲毫不給人拒絕的機會:“現在加。”
“加就加。”林薄雪小聲嘟囔着垂下頭,對着名片上那一串數字搜索,看到申請添加的鍵按下,對方才移開長腿,眉眼含笑的拉開車門。
林薄雪毫不猶豫的鑽上去了,咣當一聲關了車門。
像只踏入陷阱邊緣,又落跑的小白兔。
車輛遠去,楚淵眼神一瞬間變得陰郁冷漠,他拿出手機往回走,屏幕上面是車內的景象,高清的鏡頭,正對着林薄雪的位置,能清楚看到他的每個表情。
林薄雪以前不愛笑,整個人對外向來是一副清冷漠然的高傲模樣,他從來不會以一副天真可憐的神色展露自己,會任由自己受傷,會變得如此…虛弱。
“他是真失憶了,檢查報告。”
一進辦公室,楚淵往旁邊的沙發上一靠,深邃的眼眸盯着屏幕上的林薄雪的一舉一動,聽到聲音頭也沒擡。
金朝宗看他不搭理,直愣愣砸過來一份文件:“看看吧,少爺,我加急讓人發過來的。”
“我只需要知道結論。”楚淵點下暫停,舉起來給金朝宗看,上面正是林薄雪面無表情扯下繃帶的樣子,哪有剛才眼淚汪汪的讨好樣子,一種冷漠又疏離的感覺。
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清冷的攝人心魂。
宛如雪山間的皚皚白雪,撲面而來的冰雪氣息,而隐藏在冰面下的是顫人心魂的冰冷和生動。
“你看,兔子的耳朵露出來了。”
楚淵唇角上揚,目光含了七八分的笑意,他在欣賞林薄雪的每個動作,顯而易見的一個答案呼之而出,放在眼前。
“他靠近我,有他的目的。”
“真是一對瘋子。”金朝宗擡腳踢了楚淵一下,斯文的面孔出現一絲裂縫,“我就說,你們一起演戲有意思嗎?”
“朝宗,他接近我,利用我,我很高興。”
楚淵眼眸漆黑,語氣低垂下,目光追逐着人影,帶着森然的病态感和壓迫感。
林薄雪曾經每個神情,他都刻在骨子裏,四年沒有讓他忘記分毫,愛和恨與日俱增,讓他變得更加無法放下,又憑什麽放下。
這個人,就該是他的。
上一次見楚淵這樣,還是在國外,金朝宗看到楚淵待在破敗又陰冷的閣樓,渾身散發着危險,腳邊是叫疼的人,他卻擡起頭,一雙眸色深沉,摘掉手上的護腕,對他說:“朝宗,我想他了。”
八分瘋狂中帶着一分的冷靜,還有一分是愛。
當時自己是怎麽說的。
哦,金朝宗是撿起了地上的刀,對楚淵說:“那就回來吧。”
兩個人同時沉默,屋內空氣凝結。
不一會兒,楚淵收起神情,擡起頭,漫不經心的淡笑開口,“如果容斐不記得你,你會開心嗎?”
容斐兩個字,毫無預兆的紮在金朝宗心口上。
他愣了一瞬,幾乎是苦笑着說:“有點良心,少爺,我聽不得這個人。”
“我在國外見過容斐。”楚淵淡淡道。
楚少爺再次踩雷,向來一副好脾氣示人的金朝宗直接摔門而去,甚至差點忍不住,想直接把文件砸楚淵臉上了,心疼這個朋友,他真是閑的了。
金朝宗平生唯一次動真心在容斐身上,再然後,被人扔下分手兩個字甩了。
至今,心傷難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