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那門打開的速度非常慢,不像是有人打開的,倒像是裏面被一根繩子牽引着拉開的。

只聽見“吱——嘎”一聲,門開了,待我們幾人視線移過去時,那門又跟裏面有兩只手親親推了一下“嘎——吱”一聲合上了!

這他媽的什麽情況?

而且正在我們不知所謂時,那門第二次在我們眼皮子下面,緩緩拉開了,這次它沒有合上,從我們這個角度,也很難看清楚,屋子裏是什麽擺設。

“大姐,你們家這門還帶自動的啊?”不曉得束安是怎麽想的,在這詭異時候,冒了句這話出來。

我看向喬如雲的臉,刷的一下全白了!她不太自然的對身後的那婦人說:“是被風吹開的,李姐去關上吧!”

李姐忙走去關門,但她剛走到門邊,就被裏面的什麽吓得驚叫了一聲。

我和束安知道有事兒,立馬就跑過去看。

就看到屋子裏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太太,趴在地上對着我們怪笑,這難道就是我外婆嗎?

光看她那怪笑,透着一股子邪氣兒,我就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怪不得李姐被吓了一大跳呢。

喬如雲這會兒走過來,見此,馬上跑進去扶她。

“媽,你怎麽又從床上下來啦?”

我看向旁邊站着的李姐,有意問道:“大姐,你剛不是說喬老太太不在嗎?”

李姐垂頭嘆了一口氣,指着裏面的那個怪笑老太說:“你看看,那裏面那個哪裏是喬老太啊?”

“那不是喬老太那是誰?喬女士不是喊她媽嗎?”

聽到我較真,束安從後面拉了一下我的手掌說。“這大姐的意思不是這個意思!”

我其實也反應過來了,裏面的那個喬老太,肯定已經不是以前的喬老太了!

這時束安輕聲問李姐:“你家老太太這個樣子有多久了?”

李姐眼看也瞞不住我們,十分無奈的講:“兩個多月了,老太太一生做了那麽多善事,老天真是不開眼啊,晚年竟然讓喬老太變成了這樣?”

說着,她甩手搖搖頭,發自內心的惋惜着。

後來喬如雲花了好長一段時間,才和李姐将喬老太太扶進床上安頓好。

回到廳裏找我們時,實在抱歉的講:“家裏變成這樣,讓你們看笑話了!”

我和束安都不知道說什麽好。

對方又請求道:“二位,今天你們也看到了,我媽她的樣子确實……唉,還希望你們能答應我,從這裏出去之後,不要對任何人講!”

我點了點頭,喬家是這裏的大戶,祖祖輩輩都生活在這裏,想必我外婆在這裏也是有一些聲望的,特別是像她這樣的老人,特別好面子,一輩子都清清白白的,所以我很理解喬如雲的這個請求。

“喬老板,我看喬老太太剛才那樣子,不太正常呢,你們怎麽沒有送醫院去看看?”束安直接了當的問。

我馬上也在旁邊附和道:“是啊,我看喬老太那個樣子,應該不是老年癡呆吧?倒有點像中邪了……”

對方聽到我這話,表情也不像剛才那麽故作鎮定了!

她嘆了口氣,從大門走當廳裏的正前方。

那裏供着一座觀音像,她抽了三支香來點燃,恭敬的對着觀音拜了拜,然後轉過身來,表情冷沉的道:“剛才進來一看到你們,就感覺你們不像是做藥材生意的,再說做藥材生意的,從來就沒有直接找到家裏來的,都是當我鋪子上談事,說吧,二位到底來我家是做什麽的?”

我看了一眼束安,他手裏真夾着一根剛點的煙,眸子盯着煙火,似乎對自己的來意被看破,毫無不适。

瞧他這麽面不改色,我也沒啥心虛的,擡頭就坦白了!

“那我也不跟你繞彎子了,我們确實不是什麽做藥材生意的,過來找你是有其他事情,不知道喬老板認不認識官萬山?”

對方一聽見我爸的名字,表情有所起伏。“官大哥?”

我接着說:“那是我爸爸!”

喬如雲面色更是驚訝,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你是他女兒?”

“嗯,我是!”這一秒,親人之間的相認,讓我心跳加速。

喬如雲仔細打量着我,感嘆道:“你是叫小仙吧?都長成大姑娘了!”

我看得見她眼中對于我的複雜神情,想必此刻我的眼神也是如此。

過了一會兒,對方情緒激動的講:“我還以為……那信你爸爸沒收到,我寄了那麽久,你爸硬是一點兒回應都沒有!”

我爸确實是收到了那封信,但是明顯沒有回,可能是因為我奶奶已死,他也愛莫能助吧。

我只回答說:“是我爸派我過來的,我奶奶已經去世了,但是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她聽到我把我奶奶的事也說出來了,對我的身份就更加沒有懷疑了!

她喝了一口茶,一言難盡的講:“兩個月前,我媽見了一個外地來的客人,當天晚上吃飯的時候就倒在地上怪笑,我們以為中了風,送到醫院,醫生也診斷不出個什麽結果來,我們只好将她接回來,從那以後她就一句話不說,一直怪笑……”

就因為這樣,所以才将我外婆關在房間裏,一是怕別人看到她現在這個樣子吓到,二是幫她留存晚年的顏面吧。

束安這時疑惑的問道:“你說老太太是見了一個外地來的客人才變這樣的,你可記得那個客人長什麽樣子?”

喬如雲回答道:“記得,那個人個子有一米八左右,長得很魁梧,皮膚黝黑,三十歲出頭的模樣,濃眉大眼的,說話有很濃的南方口音。”

聽到這個描述,我和束安的目光立刻撞在了一起。

我猜束安現在心裏已經有一個答案,而且答案還和我一樣。

絕對是胖子!

胖子竟然來過我外婆家,而且,從現在了解到的可以肯定,是他對我外婆做了什麽手腳,我外婆才變成了這副模樣。

他的動機到底是什麽?而且如果我沒有執意要回來看看,我壓根就不知道外婆家出了這種事情,到時候,外婆又會變成什麽樣子?

☆、我的身世1

喬如雲也察覺到我們的神情有變,忙問道:“怎麽了,你們認識這個人嗎?說實話,我媽變成這個樣子後,我一直都懷疑那個外地人,但是我根本不知道他是誰,他當時跟我媽在廳裏坐了一會兒就告辭了,後來再也沒見過。”

我和束安自然不會輕易将胖子的事講出來,現在還有兩個問題擺在這裏。

“喬老板,你們家老太太住的那間房間門上,出了什麽事兒?”上面剛剛重新刷了漆,束安說那漆裏面有鮮血味兒。

對方一聽我們這樣問,表情沉重起來。

我明顯感覺到,事情比我外婆的事,更讓喬如雲感到不安。

“我媽變成這樣後,其實并沒有完全不說話,她有一天晚上,說了一句話……”

喬如雲一個人照看着喬家,還自己帶着個兒子,不難想象她是一個內心很強大的女強人,這一點上,也許很多男人都比不上她,但此刻她講到我外婆說的那句話時,整個人的精神都下去了!

我有點着急,忙問道:“她說了句什麽?”

喬如雲回答:“我媽說,如梅回來啦!”

我整個身子都是一僵,如梅不是我媽嗎?她不是早在二十年前生我的時候就死了嗎?

這時候,對方又講述道:“我姐姐叫喬如梅,她在二十年前就死了,這麽多年來,我媽從來沒有提過我姐的名字,唯獨這一次!”

旁邊的束安表情并沒有什麽變化,他很冷靜的問:“現在老太太這個情形,說的很多話都不清醒!”

但喬如雲搖了搖頭,她剛才講述我外婆的怪事時,更多的是擔心,現在談起這個,就完完全全是害怕了!

“不光他看見了,那天晚上我進我媽的房間出來時,也看到了……看到我姐姐站在對面的屋檐下面,平靜的望着我!”她說着,給我們指了指那個方向,真是在銅劍下面。

“束安,她看到的是不是我媽的靈體啊?”我在他耳邊小聲的問。

束安搖了搖頭,轉頭問喬如雲:“你家裏的銅劍銅鏡是什麽時候挂上去的?”

對方回答道:“挂了一個月了!”

“那你看到你姐姐,又是什麽時候?”

喬如雲想了想,回答:“就在半個月前!”

我差不多知道束安問這兩個問題的原因了,我曾經看過古書上對這院子的銅劍銅鏡介紹,那紋路全部是刻的辟邪鬼符錄,對于邪鬼小妖,殺傷力還是極強的,如果喬如雲沒有看錯,那是我媽的靈體,那怎麽可能就直接站在銅劍下面挑釁辟邪陣的權威呢?這完全說不通啊!

“二十年了,我都快老了,但我看到的我姐姐,還是當年她死的模樣,她死的時候才十九歲啊,多好的年紀啊!”

束安看到我聽見這席話,情緒有點激動,開口繼續問着剛才的話題:“但這些跟你們那扇塗漆的門有什麽關系?”

喬如雲反應過來,回想道:“我媽在說了那句話之後,那道門上總是會出現用鮮血寫的,我姐的名字……那門上的漆我都刷過好幾次了,今天早上出門的時候,才刷了一次。”

原來早上才刷過,怪不得我剛才去摸了一手。

但是這麽頻繁的在門上出現我媽的名字,又是怎麽回事?莫非真是我媽的陰魂顯靈,回來把自己的名字寫着玩?她為了什麽?懷舊啊?還是為了把我外婆吓成現在這副樣子嗎?

束安沉默了好一會兒,禮貌的問道:“喬老板,我可以問你一個私人問題嗎?”

我心想,都問了這麽多私人問題了,你丫還在客氣什麽呢?

喬如雲點了點頭。“既然是官老太太的孫女,應該也不是普通人,你們問吧!”

她是一心希望我們可以幫到她的,我自己我沒什麽把握,但是束安在,我相信他的能力。

這時,束安沉聲問道:“你姐姐是怎麽死的?”

我眼睛瞪了他一眼,我媽自然是生我死的了!

但喬如雲聽到這個問題,臉上愣了一下。

剛才她在講其他的事情時,也不見得有這麽遲疑,怎麽現在卻遲疑起來了!

難道難産而死,是一件不能說出口的事?

“我姐姐她的真實死因,有點不尋常……”

“怎麽不尋常?”我聽到這個回答,整個腦袋都立起來了!

我從小總是聽到有關我媽為生我而死的說法,現在喬如雲說不尋常,我意識到事情不是我想的那樣了!

“我姐當年還是大學生,她并不在本地上學,而是在S城!本來一切都很正常,直到有一次她發高燒,就開始不斷的說一些我們聽不懂的語言,一直念一直念,就像念什麽咒語一樣,當時家裏帶着她尋遍了各地名醫都束手無策,眼看她的身子一天比一天虛弱,我母親開始為救我姐姐尋找那些會奇門之術的人,但是無論如何都找不到原因,直到有一天,官老太太尋上門來……”喬如雲目光看向我,聽完這些,我沒有想到,我母親在生前所遭受的苦難比難産還要多。

“你奶奶尋上門那天,我還是個十幾歲的小丫頭,家裏因為姐姐的事忙得不可開交,所以聽見有人敲門就是我去打開的,我永遠都記得我看見你奶奶和你父親站在門外的那個場景,當時我就知道,你奶奶是為我姐姐而來的。”說着,對方嘆了口氣,遺憾的講:“雖然,最後并沒有救回我姐姐的性命,但是她死的最後一段時間,是平靜的,而且她死時沒有留任何遺憾,她還對我媽媽講,這是她的天命。”

我聽着覺得哪裏沒對,忙偏過頭去問她:“聽你這樣說,我爸和我奶奶去了沒多久,我媽媽還是去世了,那我是什麽時候出生的?”

喬如雲聽我這個問題,愣了半響,好像沒明白我的意思。

我又問了句:“我媽喬如梅是什麽時候生我的?”

對方一聽,臉上尴尬的笑了笑,不解的說:“我姐怎麽會是你媽呢?她死的時候,還是姑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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