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一下,不能理解的問道:“爸,為什麽呀?”

“我說不行就不行!”我爸從陽臺的椅子上站起來,丢了手裏的煙頭,表情特別的難看。

我瞬間感覺很委屈,從小到大,連媽媽的照片都沒有見過一張,而我爸明明就有外婆家的聯系方式,卻不讓我去見!

束安這時走過來拉了拉我的手指,勸道:“小仙,這事就這樣吧!”

我悶悶不樂的在家裏呆了一會兒,回去的時候,坐在車裏,我對束安說:“我要去A城!”

“你爸不是不讓你去?”

我從包裏拿出了一張信封,這是上次我爸收到的那封信,剛才他不讓我去,我就趁張姨在外面嘚瑟的時候偷溜進我爸的房間裏偷的。

這對于我來說不是什麽難事,從小到大,我家裏的東西,就沒有我找不到的。

束安見此,無奈的嘆道:“其實你爸不想讓你去找,肯定有他的原因,你這又是何必呢!”

“這事對我很重要!”我将信封打開,裏面的信紙因為反複折疊很多次,留下了很深的折痕,應該是我爸收到這封信以後,認真的看了很多次。

這信裏的內容到底寫了什麽,怎會讓我爸不斷重複的看這許多次?

我快速的将信紙打開,上面用鋼筆紙寫了幾句話:官大哥十幾載不見,不知可否安好?若雲今來此信,希望求得官家老太太的幫助,此事是大,攸關生死,望回複!

這個若雲應該就是我媽的姐妹,她管我爸叫官大哥,此信中的官老太太應該指的是我奶奶,可見,寫信之人并不知道我奶奶已辭世。

只是她所說的大事到底是什麽事呢?竟然攸關生死?而我爸反複看了這信許多次,證明一直在猶豫要不要回信吧?

“信裏寫了什麽?”束安看我臉色突然沉重了起來,故而問道。

“我外婆家出了什麽大事兒,我必須回去看看……”

秋天就要收尾,早起的時候,感覺到了冬天的氣息。

而我在束安身邊,時常都會穿得比別人多一點,但我還是會冷。

來到可能是我母親曾經生活過的a城,這裏位于江南,南邊挨着海,風吹得我更冷。

來這裏之前,束安已經提前派人查到了寫信的喬若雲地址,公安局的資料顯示,喬若雲确實有個姐姐叫喬若梅,二十年前已死,而喬若雲次年招了一個上門女婿,孕有一子,比我小三歲,今年高三,公安局的資料上還顯示,喬若雲的丈夫在十年前就死了,她沒有再嫁,經營着祖上的藥材店,我外婆也還健在。

得到這個消息,我不知多興奮,一到A城,連酒店都沒有去,就坐車直奔了喬家。

到了我外婆家門前,看着這古樸的四合院,我才知道,原來我外婆家還是當地有名的大戶,祖輩經營着藥材店。

此刻,四合院大門緊閉,門上貼着兩幅兇神惡煞的門神,我欲去敲門,與我一到而來的束安拉住我提醒道:“你先別那麽快表明自己的身份,喬家明知你的存在,但卻這麽多年不見,我怕其中有什麽原因。”

我點點頭,束安思維缜密,他考慮的事情,一定有些道理。

敲門,兩分鐘之後,才有個五十歲的中年婦女來開門,看她穿着一身廉價的衣服,怎麽看都不像我想象中的喬若雲。

我聽我爸說過,我母親是個大美人,所以她妹妹也應該醜不了哪兒去。就算歲月不饒人,生活多磨練,也應該留下輪廓的美感才對,但眼前這婦女,皮膚黝黑,粗糙,塌鼻子,厚嘴唇,就算再給她幾十年青春,也絕對不可能是美人。

此時,她問我:“你找誰?”

“請問喬若雲女士在嗎?”

“太太今天去給少爺開家長會去了,應該快回來了,你們找她有什麽事?”

我頓時松了口氣,原來這不是我傳說裏的那個姨媽呀。

但別人問我來幹嘛的,我提前沒想好借口,就轉頭去向束安求救。

束安面不改色的回答:“我們要買些藥材,因為數量有點多,所以上門來找你家太太面談一下!”

他果然說謊的時候眼睛都不眨一下。

我這時突然會想,他有沒有這樣對我撒過謊呢?

“買藥材啊,那你們進屋裏等吧,我打電話問問太太什麽時候回來。”

我點頭,跟着這位婦人走進了四合院。

院子裏面種着普通家庭會種的那些花草,什麽海棠啊,秋菊吶,不過一看就知道平時沒什麽人打理,花長得不好。

第一時間,束安就圍着院子裏面的步道走了一圈,從表情的變化看,好像發現了院子裏有什麽不同尋常的地方。

我忙走過去問他:“你看見什麽啦?”

“這屋子被人設了陣!”

聽到此回答,我也圍着院子步了一圈,回來不太确定的問他:“辟邪陣嗎?”

束安點點頭。

院子的東南兩個方向,角上綁着銅鏡,西北方向,插了兩把銅劍,一般不懂陣法的人走進來,只會以為是普通的風水布局。

但辟邪陣這玩意兒,不是一般人能布的,就算按照步驟來不布置,有沒有用另當別論,就怕不懂的人亂搞,把整個房子的運勢和氣場搞壞了,所以一般人家是不會這樣布陣的。

“看來喬家真的遇見事兒了!”束安淡淡的說道。

剛才那位婦人從屋裏泡了一壺茶端出來,看見我們還站在院子裏就問:“二位進來坐呀,這院子沒時間打理,也沒什麽好看的。”

我和束安走過去坐下,我看屋裏好像沒有其他人了,就問那婦人道:“不知道你家喬老太太在不在家裏,我奶奶和她是老相識,這回過來這邊,我奶奶還囑咐我跟她老人家請個好呢!”

婦人聽我這樣一問,剛才還很客氣的臉色,瞬間往下一拉,好像我問了件不該多問的話。

“阿姨,喬老太太不在嗎?”我試探性的問了一遍。

婦人把茶壺輕輕放下,目光左右不定的回答:“不在!”

這明顯是心裏有鬼嘛!

☆、第211:外婆家怪事1

我端着茶杯來倒了一杯茶,這婦人就拿着手機站到院子裏打電話了!

我豎着耳朵聽,但是婦人說話聲音小,聽不太清。

對面的束安看到我伸着頭這動作,無奈的搖了搖頭:“官小仙,你的智商到底是有多低,這種電話都需要聽才知道什麽內容嗎?”

我撇撇嘴不以為然道:“說得容易,你倒是說說,她打電話幹嘛的?”

“肯定是給她家女主人報告,我們的來意嘛!”

說得好像跟真的似的。

我走到屋檐下面,那放着一個青石水缸,裏面養着小魚兒,我就随手拿了魚飼料來喂。

卻隐隐約約聽到有什麽聲音,從側面的屋子裏傳來。

好像是誰在‘嗚嗚’哭,我回去束安身邊,問他:“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

束安沒有回答我,我就用力推了他一下。

他取下耳朵裏塞着的東西,疑惑的擡頭問我:“你幹嘛啊?”

原來他在聽歌呢,有沒有搞錯,我時隔二十年回來我外婆家,他不幫我多看看這裏有什麽問題,竟然在這裏聽起音樂來了!

我有點生氣的問:“你有沒有聽到什麽其他的聲音?”

他搖了搖頭。“沒有!”

回答完,又繼續聽歌。

我氣急,繼續豎着耳朵聽,那聲音斷斷續續的,好像是從西邊的房子裏發出來的。

剛才那婦人沒說家裏還有其他人,那邊的聲音是怎麽回事兒?

我立起來朝那邊走去,走到門口,這門是那種仿古的雕花門,走近了才發現這門不對勁,它的顏色明顯跟這所宅子的整體顏色不搭調。

其他的門和窗戶,顏色都應該時間久了,泛出陳舊的氣息,而這一道門,朱紅色的,跟新的一樣。

此刻那‘嗚嗚’的聲音,又從門裏面傳了出來,我輕步走過去,伸手推門。

“小姐,你做什麽?”背後傳來那位婦人的聲音。

我忙收回自己的手,轉頭看見婦人一臉的不悅之色。

“我聽到裏面有什麽奇怪的聲音,所以……”

“哪裏有什麽奇怪的聲音,我們家太太馬上就回來了,小姐還是去那邊坐着喝茶等吧!”婦人給我讓了一條道。

畢竟是別人家裏,我不可能強行闖進去看,只好回去束安那邊,他還在聽音樂。

我白了他一眼,用手去端茶杯來喝茶,手一伸出去,我馬上又伸了回來,只因為我看到我手上沾着東西,紅色的,黏黏的,這……不會是血吧?

我剛進就是用這只手去推的門,怎麽會沾了一手血回來?

我趕緊用幹淨的手去推束安,他取下耳機問我:“又怎麽了?”

“這房子有問題!”

“怎麽啦?”他面色不變的問,好像我說的問題是多麽的不值得一提似的。

我把手上的血給他看。“你看,那門上全部是血!”

他目光掃向西邊的那扇門,又掃了一眼我手上沾的顏色,馬上就托起我的手掌來聞,聞完之後,他鄙視的說:“官小仙,你腦子到底都裝些什麽?那不是血,是油漆,那扇門剛刷了油漆!”

“油漆?”我不敢相信的也拿起來聞了聞,确實是一股刺鼻的油漆味兒。

這下丢臉了,我放下手杖,傻兮兮的說:“我……還以為沾到了血呢!呵呵呵。”

剛剛放下一顆心,束安眉頭突然一皺,再一次拿起我的手掌來聞。

我忙問他:“怎麽了?”

他狐疑的回答:“這油漆味兒裏,真的有血腥味兒!”

我一驚,他不是剛才說那是油漆嗎,怎麽一轉眼,就從濃烈的油漆味兒裏,問出了血腥味了?

這時束安又說:“官小仙,你說對了,那門肯定有古怪,如果沒古怪,喬家沒必要塗漆只塗那麽一扇門的,如果要重新塗漆,應該全部塗一遍才對。”

“我就說嘛,那屋子裏關着人的,那個婦人肯定是怕我們發現,所以不讓我進去,做賊心虛。”我這樣推測道,然後又想到另外一個可能。

我忙将束安拉到旁邊問:“你說,剛才那個婦人是不是有問題啊?她是我外婆家的家傭還是保姆?”

“你想說什麽?”束安将手揣進褲兜裏,眸子盯着我多疑的臉頰。

“你忘了啊,喬如雲寄信給我爸時就說了發生了大事,想找我奶奶幫忙,這也過了一段時間了,現在我們一個喬家的人都沒看見,就看見這麽一個中年婦人,誰知道她是誰啊?”

束安聽我這麽一猜測,點了點頭。“喲呵,看不出來,小妮子變聰明了啊,竟然都開始往深處想了!”

得到他的贊許,我當即将頭一昂。“那是必須的,我又不是剛從白山鎮出來那會兒什麽都不懂!”我自豪拍拍自己的胸膛。“我現在可是名副其實的巫師了!”

“給你點陽光你就燦爛了啊!”他打擊道:“可惜那婦人就是這喬家的家傭!”

“你怎麽知道的?”我不解望向他那張不容質疑的俊臉。

“你瞧瞧那邊院子裏涼的衣服,還在滴水,剛才我們來之前,那大姐肯定在洗衣服。你再看那些衣服,有小男生穿的,也有中年婦女穿的,質感不錯的,肯定是這家女主人的,其他一般的,應該就是那大姐自己的!”

束安推測完,我還是發現忽略了一件事。“我外婆的呢?一家人的衣服都在,怎麽唯獨沒有我外婆的衣服?”

剛才我問那婦人老太太在不在時,她就直接不開心的回答我不在了!

這時,束安的目光看向剛才西邊的那道門,微微眯起。

半響,告訴我:“你那喬老外婆,應該被關在那間房子裏!”

我差點沒氣氛的跳起來。“你是說,我外婆被這一家子人囚禁啦?”

“小聲點兒!”他将我嘴巴捂住,着急的講:“你能不能別一驚一乍的?”

“哦!”

這時候,大門那邊傳來什麽聲音,我和束安的視線立刻移了過去。

就看那婦人跟另外一位穿着綿綢長裙的中年婦人走了進來。

長裙婦人身高還不矮,年紀雖大,但風韻猶存。

想必這就是喬如雲了,我那姨媽。

此刻她們走近來,先看了一眼身邊的束安,然後目光落到了我的臉上,愣了一下。

“這姑娘,長得有幾分眼熟啊,不知在哪裏見過?”

我心中滋味難忘,想必我和我媽長得有幾分相似,所以對方才會這樣說吧。

喬如雲又看向束安,有點詫異的講:“看你們的穿着打扮,一點兒也不像是做藥材生意的!”

束安面不改色的回答:“祖上做藥材生意的,我們也是剛接手。”

說完,他還當真問起了對方一些藥材的專業問題,說得有模有樣的,對方聽後,沒再懷疑,請我們到屋裏去坐。

路過西邊的廂房時,剛才我們懷疑用來關我外婆的房間,突然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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