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您真的是他的父親嗎?”林薄雪聲音冷清,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美人過分的漂亮,又過分的護短。

平日裏冷靜到極致的理性思維,一直嚴格的在對待自己,卻聽不得,任何人說楚淵的一句壞話。

人人都言,林薄雪只不過是空有皮囊,事實上,他很有力氣和技巧,經受過專業鍛煉,中年男人無法輕易推開。

“我當然是。”楚英澤臉色難看,昂貴的服飾不能為他帶來什麽證明,只不過是徒增不快的餘韻。

“是嗎?”美人淡淡道,漂亮冰冷的眸子低垂,纖細軟白的手指,在手腕上嫌惡的松開。

“看着不太像,騙子都比您的态度,要好的多呢。”

空氣中,幾分難掩的諷刺感,過度真誠的落在楚英澤的身上,好像,自從他當上董事長,已經很多年沒有人這樣看他了。

他們兩個,真是楚家裏的例外。

楚英澤甚至有些沒站穩,他的手指,顫巍巍的指向了楚淵,氣的心口疼。

“混小子,你有沒有一點長幼尊卑,我是你父親,楚氏的董事長。”

哪裏是對親人的态度,分明是對仇人,他們四年沒見,楚淵可沒什麽心情去複習“父愛”。

“我當然沒有,尤其是對你。”楚淵眸底墨色翻湧,眉眼之間的森冷,讓人不寒而栗,“忘了嗎,在你把我丢去國外的時候,你早已失去了,指導我人生的資格。”

“我不是大哥會忍你,也不是處處讨你的情人,別在我這裏找不自在。”

楚淵在居高臨下看向楚英澤的時候,會讓人清晰感受到他早已成年,思想和人生,都脫離了楚家的管制。

“我當初就不應該要你這個孩子!”

楚淵面無表情的聽着重複了千百遍的話,冷眸垂下,一字一句道:“下次來,請預約。”

“等我回去,立刻讓你免職。”楚英澤甩袖扔下一句話,極為氣憤的離去。

辦公室內,總算恢複了寂靜。

楚淵關上了門,輕輕揉了揉眉頭,沙發邊,有個在認真擦手消毒的小兔子,乖乖巧巧的。

楚淵招手,慢條斯理道:“阿雪,過來。”

林薄雪扔了濕巾,烏眸眨了眨,眼巴巴的走了過來,軟綿綿的問,“怎麽了?”

“沒事。”楚淵寬大的手掌伸了過去,他從身後把林薄雪整個人抱在了懷裏,下巴貼在肩膀上,語調逐漸散漫,帶有一絲黏糊糊的感覺,像只低垂尾巴,不開心的狼狗,“只是,好想你了。”

一句話就讓人心軟,過于會撒嬌啊喂。

自己真不是對手哎。

林薄雪眨了眨眼,沒動。

軟白的手指抱着楚淵的手臂,在看他手表上的時間。

然後,林助理反手揉了揉他的腦袋,軟聲道:“上班時間,只能抱十分鐘哦。”

楚淵不情不願地點頭,含糊的回答他,“好吧。”

其實,林薄雪剛才對楚英澤時,那副漂亮又充滿攻擊性的樣子,情不自禁的唇角微挑,無形中,心情已經變得好。

但現在,是楚·重度·林薄雪·迷戀患者·淵,是單純又迫切的吸雪時間。

想起剛才的事情,林薄雪猶豫的擡頭。

“我們這樣,你大哥那邊會不會難做?”

林薄雪的手很好看,長得又細又白。

楚淵一心兩用,不在話下,一邊認真看小兔子的手,完全的攏在掌心裏,不輕不重的牽着手。

然後,一邊回答。

“不會。”楚淵略帶低沉的嗓音,連同微微呼出的氣息,漫不經心的滑過瑩白的脖頸。

眼看白皙的耳垂,逐漸變得變得微紅。

很漂亮。

楚淵微微摩了摩自己的手指,才開口回答他的問題:“我大哥在幾年前的支持率,已經遠高于楚英澤。”

“他還沒有下臺,因為還有一點作用。”

楚深的優秀和內斂,無形中也導致在這把位子上,楚英澤坐的太安穩了,總會以為是自己能力強。

“沒事就好。”小兔子乖乖回答,是溫軟的音調,讓人想抱在懷裏呼嚕呼嚕,再然後,聽到他無辜的說道:“楚淵,十分鐘了,松開我吧。”

楚淵微微蹙眉,松開了肩膀,卻沒松開牽着的手。

桌子上的手機亮了起來,機票短信提醒,再加大哥無情彈出來的聊天框,他掃了一眼,略帶幽怨的合上手機,望着林薄雪,“我晚上要去出差,可能要一個星期。”

一個星期…好長啊…

林助理眨巴眨巴眼睛,無聲的張開雙臂,宣布自己下班了,小臉皺巴巴的,漂亮的眼眸融入了不舍,他聲音悶悶的,“可以不限時間,阿淵,再抱一會兒吧…”

楚淵低啞的嗓音含着笑意,把人抱進懷裏,“原來阿雪和我一樣啊,我以為不想讓我抱呢。”

“我才沒有。”小兔子委屈的瞪大眼睛,眼框紅紅的,吶吶的握拳錘他,“你又逗我,不…讓你抱了。”

楚少低頭,日常娴熟的道歉,“我錯了,阿雪。”

小兔子軟軟的哼了一聲,清亮的眸子帶着幾分依戀,埋下頭,小聲的說:“要不是看你要出差,我才不多理你。”

林薄雪一直包容他,從過去到現在沒有改變過。

楚淵忍不住的擡手揉了揉烏黑的軟發,自覺的退步,給小兔子面子,“我明白,都是阿雪對我太好了呀。”

一個在認真哄,一個在認真寵。

沈助抱着文件,默默的走回了座位,順手攔住了別野。

這次出差來的很急。

楚深臨時把事情交給楚淵,讓他帶着別野防身,提前派了自己的助理在國外落腳點等他,同合作方溝通。

其他人不在名單內,林薄雪要和沈助理待在公司這邊,替楚淵看着。

小兔子親自給他收拾行李,再去送楚淵坐飛機。

本來是不用的,可他想去,特別是在機場的時候,一雙清冷的眸子含着水光霧氣,濕漉漉的招人疼。

他們還沒有在一起多久,就要分開一個星期。

俊美的男人低下頭,忍不住的貼了貼額頭,鼻尖微微蹭到,在逐漸的靠近,他說:“阿雪,我都不想走了。”

“你走吧,是我沒忍住。”林薄雪自覺的搖頭,他擦了擦眼淚,可憐巴巴的,“我最近,情緒有點多。”

“我會每天給你打電話的。”楚淵淡淡看了一眼別野,讓他先登機,自己溫聲哄着人,“別哭了,寶寶,我心疼。”

楚淵上飛機時,林薄雪剛上車離開。

楚淵坐在頭等艙裏,在關機前,發了最後一條短信。

[淵:手機要關機了,阿雪,提前說晚安和早安。]

[雪:晚安,早安,還有我愛你。]

十幾個小時的飛行。

林薄雪望着天上飛過的飛機,心情逐漸變得平靜下來。

長此以往的愛着一個人,沒有什麽不好。

沈助理開車帶他回公司,明明只是少了一個人,林薄雪感覺整個心都有一點空了,他必須要做些什麽,才能轉移注意力。

公司茶水間。

林薄雪端着黑咖啡出來,迎面撞到了季遇。

他微微點頭,準備直接走過去,聽到季遇帶着遺憾的聲音,娃娃臉上仍舊單純,“上次,前輩出去工作,沒有吃到我買的下午茶。”

林薄雪想起來了,他面帶歉意的說:“抱歉,今天下午我請你們吃。”

“謝謝前輩。”季遇笑道。

林薄雪回到工位上,林珍悄無聲息的摸了過去,湊到季遇身邊,好奇的要命,“你準備做什麽?”

季遇神色冷冷,他撇了林珍一眼,“我做什麽別管,你只要老實待着,什麽別做。”

季遇走開了,林珍不悅的看了他一眼。

裝什麽啊,他倒要看看。

林薄雪買了一個部門的下午茶,期間大家來感謝他,林助理只吃了一兩口,一整天興致缺缺的。

直到系臻發來消息,他才有些心情。

三天時間,系臻破解了陸修遠手機裏全部信息。

只是很碎片,對方應該還有另一個手機。

林薄雪盯着看了一會兒,拎着外套站起來和沈助理請假,匆匆離開了。

系臻住在郊區的一棟房子裏,這裏安靜,除了住不起的上班族,白天沒有什麽人來往。

林薄雪輸了密碼進去,一如既往的發現,屋子裏面連窗簾都沒有拉開,系臻正靠在沙發上,咬着一根吸管,喝着豆漿看電影,還是恐怖電影。

什麽愛好啊。

系臻盯着電視上的恐怖片,頭也不回的對他打趣道:“我還以為,你的小男友會跟着你一起來。”

林薄雪抿了抿唇瓣,放下買的小蛋糕,難過的表示:“他出差了。”

“看來是真喜歡,就上次,他瞪我的視線,我都能感受得到。”

“可能你看錯了。”林薄雪耳垂紅透了。

“哪有,在包間我都發現了。”系臻說着,點了點手機的遙控,換了一個界面,上面是林家的室內監控,“喏,那個小情人自從上次林家出事,林宛然沒有別的依靠,現在他在林家的處境,是水漲船高。”

視頻上,小情人扶着林宛然的手,正陪着她吃飯,音質不錯,還能聽到他說林柯的聲音,“阿姨,我一定會等他回來的,您要好好照顧自己。”

聲聲真摯。

真是感動。

林薄雪拿起系臻放在桌子上的專用手機,開了變聲器,他調了調聲音,若有所思道:“開始吧。”

電話鈴聲響了起來,林薄雪沒打小情人的手機,直接打的林家座機,粗犷的聲音穿出來,“我找李柔。”

“稍等。”仆人一頭霧水的去喊吃飯的李柔,“有電話找您,聽着是個男聲。”

李柔沒怎麽在意,直接去接了。

聽到電話聲音的一瞬間,臉色變得尤為蒼白,揮手讓傭人先都先去了,“您…怎麽打電話來了。”

“你知道欠了我們多少錢嗎?還敢拉黑。”林薄雪冷漠道,“你在做什麽,你要做什麽,我們都知道。”

他如同地獄裏來的惡魔一樣,冷淡提醒:“我把你送進林家,不是為了讓你去享福的。”

“你往上爬的每一步,我們這邊都有記錄,李柔,你想甩開我們,是沒有機會的。”

李柔忍不住的發抖,他過去做的事情如果被掀出來,林宛然一定要把他趕出去的,他為了獲得信任,努力了這麽久。

以前以為能靠林柯進林家,現在才發現沒有林柯,林宛然更好對付,語氣逐漸激動起來,他報出投名狀,“您要我做什麽,我李柔全部都做,只要您別…”

林薄雪眉眼低垂,一如往日的冷漠,只是其中又多了一點楚淵身上森冷氣息,“去找林宛然的密碼鎖,把裏面的東西取出來,再打給我。”

“其他的,以後再說。”

電話挂斷,李柔失魂落魄的站起來,沒敢去餐廳。

系臻問:“你說,裏面會是什麽?”

林薄雪點燃一支煙,淡淡吸了一口,搖頭道:“不知道,反正不會是什麽好東西。”

他之前在林家待的時候。

看到過這個東西,林宛然急匆匆的藏起來,可惜他不知道是什麽,太多人盯着他,沒機會找到。

他會吸煙,且很久沒有吸煙了。

在過去的幾年生活裏,總要靠一些事情活過去。

吸煙只是其中消遣的之一。

系臻按住了煙盒,直接收起來了,“只能吸一支,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現在心情不好。”

林薄雪心情不好時,就會專注于一件事,比如吸很多煙,比如一直打拳擊,比如縮在被子裏睡很久。

“說吧,有什麽不開心的?”

林薄雪白皙漂亮的手指夾着煙,淡淡煙霧往上飄,是系臻經常會買的女士香煙,裏面還有薄荷爆珠。

他捏碎了爆珠,沒再吸。

只是垂下眼眸,揉了揉一整天都在不舒服心口,“系臻,我想他了。”

“明明調查的事情,越來越有消息,我的專注點卻越來越不在上面了。”林薄雪撚滅了煙,目光沉沉,“我只想他一個人。”

“我們剛分開,大概八個小時。”

系臻說:“現在,就去找他。”

他軟綿綿的說,手指解開了蝴蝶結,端出蛋糕給他,“不要,他會很忙,我不想讓他多擔心我。”

林薄雪總是這樣,一方面在清醒,一方面在沉淪。

讓人看了都心疼。

“薄雪,我們活的日子沒有多長,想做什麽就去做吧。”

系臻有時候在想,如果林薄雪沒有失去原有的記憶,是不是要比現在瘋狂一些,不用在乎這些東西的影響。

“叔叔和阿姨,只會希望你幸福,他們沒有人會怪你。”

林薄雪搖頭,“可我會怪自己,我不想再失去一次了。”

他今天沒回家,不想讓阿瑾看到自己不好的狀态。

系臻這邊有他的屋子,裏面有睡衣和被子,之前他有時候會在這邊休息。

今天睡得很早。

希望夢裏面能遇到楚淵。

讓他的思念減少一點。

愛沒有形狀,它可大可小。

但它會走進每個人的心裏,逐漸盈滿整個心房。

深夜,紅外監控記錄下一切。

李柔白天找理由和林宛然聊天,早就确定了她的休息時間,在睡前的紅酒裏下了安眠藥。

箱子在她的書房裏,在此之前,其實卧室早就借着機會翻了一次,拿到幾個胸針和手镯,為了換些錢,買他想要的奢飾品。

沒有看到過什麽箱子。

只有在書房,林宛然平時不怎麽讓進人的地方。

他找了半天,把書房翻的亂七八糟。

終于在書架後面找的,箱子上面一點灰塵都沒有,一看就是平常細心打掃過的,他抱了出來,才發現上面是指紋鎖。

箱子抱起來并不重,不知道裏面是什麽東西。

他小跑着直接進卧室,用林宛然的指紋解鎖成功。

箱子打開,只是幾張收據。

李柔看了半天,沒看懂。

但這好像對那些人很重要,還不如把這些留下來給自己,做保命的籌碼。

系臻站在監控前,看着他猶豫的神色,心裏面已經猜出大半,對着手下囑咐,“砍暈,把他偷東西的證據交給林宛然,書房打掃幹淨,盒子放回去,不用留下指紋。”

“是。”

男人走進去,幹脆利落的把準備尖叫的李柔砍暈,拿過他手上的幾張收據,這是他們的手下,僞裝成仆人,進入林家已有兩年,是林伯父當年安排的保護人員。

系臻道:“盡快送過來。”

他照常開着監控,切換成恐怖片,在客廳待了一整晚。

等到林薄雪醒來的時候,收據已經放在了客廳桌子上。

系臻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整個人躺在沙發上,“這就是盒子裏面的證據,我晚上查了,當年有人打給林宛然八百萬,不知道是幹什麽的。”

“林宛然當天就取了。”

“四年前,八月一號,我醒來的那一天。”

系臻瞬間坐起來了,渾身起雞皮疙瘩,“老天,到底是什麽事兒。”

“慢慢來吧,八百萬不是一個小數字,我記得當年她還在和父親哭窮。”林薄雪揉了揉太陽穴,“我今天先去林氏看一看。”

“我陪你去。”

李柔失去了最後的作用。

林薄雪本來還打算讓他和林柯一起折磨到老,沒想到中途林柯得罪了楚淵。

李柔醒來的時候,林宛然已經報了警,說要把他抓進了警察局,女人尖叫着讓他還自己的珠寶首飾,罵罵咧咧的說,自己真心喂了狗,“我第一眼果然沒看錯,你就是一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小情人讓人按着不能動彈,心裏知道事情敗露,直接不相讓,把真心話也說了出來,字字直戳女人的心肺管子。

“喲,你還有臉說我呢,你自己是什麽人不知道嗎,你們這一家住的房子吃的用的,哪一個不是林薄雪家的?”

“我一定要讓你坐牢。”林宛然氣的要死。

直到李柔被警察帶走,她才提起心情去公司,今天是股東開會的日子,不能缺席。

一進公司,林宛然和林琮坐電梯上樓。

林氏現在不比楚氏,最多能和分公司差不多大,主營藥企,生産常用的一些藥品,維持基本現狀。

在此之前,曾有過大規模的生産線研制新藥,只不過在他們接手後,後繼無人。

“林總好,副總好。”

林宛然感覺自己被李柔氣的頭暈,轉頭問林琮:“我今天很難看嗎?”

“沒有啊。”在林琮這裏,看不出來什麽不同的。

他們照常邁入會議室,卻發現位子上坐着人。

林琮走過去,臉色難看,“你是誰?”

系臻無辜的彎了彎眼眸,對着臺下的林薄雪招手,他笑,“開個玩笑,別介意嘛,大伯。”

他說罷,立刻站起來,讓開位置。

走過去找股東席位坐着的林薄雪,美人穿着黑色西服,清冷的眸色配上淺淡的笑容,構成了冷傲的氣質。

“許久不見,薄雪路過,來公司看看各位叔叔伯伯。”

林薄雪神色自若,不急不緩的站了起來,“今天聊得很開心,我先告辭了。”

股東們紛紛和他找招呼說再見,各個很和藹。

林宛然叫來助理,“他們都說了什麽?”

助理一臉茫然,“沒有說什麽…剛才我去端咖啡了。”

林薄雪腳步微停,唇角微微上揚,“姑姑,聽說你剛剛報了警,這一上午可真忙啊。”

“你…”林宛然還沒來的及回,對方已經開門走了出去。

往日裏當作隐形人的林薄雪,哪怕賣掉了股權給他們。

現在突然出現,會議中都有人時不時的提起他,想讓他回來主持大局。

連楚家的關系都都說了出來,尤為的對他們不滿。

“這兩年,公司越發的退步了,以前你研究的那什麽藥,說能治癌症,誇的天花亂墜,結果,我們投進去一大筆錢,一點都沒有消息。”

“林琮啊,宛然啊,不是我們這些老人不支持你,是你們一定要拿出一點新的有價值的東西。”

樓下,林薄雪掏出了手機,鼓搗了半天。

系臻湊過去看:“有事嗎?”

昨天還在嘴硬,不肯去找人的林薄雪,現在正在網上看機票的時間,目的地就在楚淵的地方。

系臻笑了:“不是說不去找他嗎?”

林薄雪眨了眨眼睛,低垂下腦袋,悶聲道:“昨天不去,沒說今天不去。”

——我好想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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