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傳承
不二邀請海堂陪自己熱身，圍着球場剛跑幾圈，海堂像是終于鼓起勇氣般問道：“前輩，你覺得我拒絕3K計劃是對還是錯呢？”
若說不惋惜是假的，畢竟是代表中學生最高水平的賽事。尤其是他知道立海大全員都接到了邀請後，莫名有些內疚。部長和不二前輩都是守擂者，後輩卻沒有參加，好像丢了青學的臉面。
但部裏還沒有合格的部長接任人選。
他和桃城商議過，雖然很不甘心承認，但其實去參加比賽也很難勝過實力出類拔萃的幾位前輩——包括面前的不二前輩。黃金一代的每個人，都像是無法逾越的高牆，不論是網球技術還是為人處世的方式，各方面遠勝他們。
哪怕是拿現在的自己和國三時的不二前輩相比，他們也望塵莫及。
但能擁有如此優秀可靠的前輩們，也是一種幸運。海堂深知，前輩們是沉默的後盾，永遠都會在背後支撐着他們，需要時轉身就能見到。
就仿佛此時此刻，他可以盡情向不二前輩吐露自己的迷茫；而不二前輩也一定會給出解答。
“不要為已經過去的事困擾，既然做出了選擇，就沿着這條道路堅定走下去吧。”
不二其實不贊同兩位後輩的選擇，就像曾經他不贊同手冢賭上網球生涯也要為青學犧牲到極致一樣，但既然已經做出決定，就不必回頭，筆直地前進吧。
不二拍拍海堂的肩膀：“你和桃城做得很好，我們畢業生一直都在為你們驕傲哦。”
他笑得篤定，海堂無端鼻頭一酸，原地蹲下把臉埋進膝蓋裏，掩飾片刻的脆弱。
前輩交給他們的旗幟太完美太耀眼，是他和桃城拼盡全力都無法抵達的高度。過去的日子真的很辛苦，但當得到不二前輩的認可，好像都值得了。
努力沒有白費，前輩們有看到的。
體貼地移動位置，不二用身體遮擋住網球場的方向，海堂應該不想部員們看到他此時此刻的樣子。
其實，才結束和桦地的比賽，不二并不需要熱身。但他想起立海大國中部拿下冠軍時，赤也在學長們面前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猜測海堂和桃城也需要和前輩們談談心，才問海堂要不要一起。
目的已經達到，不二靜靜陪着海堂直到情緒恢複。
恰好乾和日吉的比賽也結束了，乾六比四贏得勝利。因為比預期打得更久，日吉必須急急忙忙趕下一場，邊跑還不忘回頭高聲放狠話：“以下克上，下次一定能贏你。”
場面頗有些滑稽，搞得不二啼笑皆非。
好奇的小熊打開3K網頁查詢日吉下一個要以下克上誰，卻率先留意到頂端五個金燦燦人頭的旁邊，實時積分都變成了二十三分。也就是說除他贏下桦地之外，精市勝弦一郎，藏琳勝謙也君，小景勝忍足君，手冢勝木手，守擂者全部守擂成功。
此外，包括乾在內，不少挑戰者已經積有一分，是贏得了和其他挑戰者之間的比賽。
“要休息一下嗎？”不二問乾，距離十一點還有段時間。
乾搖頭：“直接開始吧。守擂者每天只能接受三場挑戰，是想鍛煉你們打國際賽事長盤制的能力。”雖然因為不二贏桦地贏得太快，已經休息了相當長的時間。
乾的話給了不二全新的思考方向，仔細一想的确如此。為什麽偏偏是一天三場？是因為大多數職業賽事都是三盤兩勝制，規則在幫助他們提前适應大賽節奏。
不二開始認真考慮為了避免每場間隙過長，明天要不要故意放水打慢點。
“Game，不二vs乾，一盤定勝負，比賽開始！”
“所有人，集合！”桃城一聲令下，四散在球場的部員們紛紛停止練習，以他為中心聚攏。他單手叉腰，指向隔壁球場。
“現在去觀戰學習！聽好了，比賽的兩位前輩是我們青學的學長，去年全國大賽的冠軍陣容！要仔細觀察前輩們的打法技巧，不要大意！”
海堂嚴肅補充：“但不許打擾到比賽，否則罰跑五十圈。”
熙熙攘攘的人群湧向高中部網球場。
堀尾和加藤兄弟擠在最前面，當他們看到球場上不二前輩和乾前輩你來我往的過招，恍惚回到了去年，那個最美好的夏天。
由于乾經常會回國中部指導訓練，大多數新社員對他都很熟悉，并對學長無懈可擊的的實力印象深刻。
部員們僅僅是參與部分訓練就已經累得要死，而乾前輩永遠都是第一個來，最後一個走，全程跟訓。也有大膽的部員申請和他打過比賽，最終無一不被數據網球打得心服口服。
而現在，他們驚奇地發現，在自己眼中已經強大到無法戰勝的乾學長，居然被對面纖細的栗子頭壓制住了。
“好厲害……他甚至一直在笑，明明乾前輩那麽強。”
“你懂什麽。”去年就在網球社的部員驕傲地解釋。
“這可是不二前輩，和手冢前部長并稱青學雙壁，天才級別的選手！”
手冢的名字可謂是如雷貫耳。畢竟是為數不多的活躍在職網的中學生，又是青學的部長，不管是否見過本人，大家都為此深感榮耀。
“那……”新部員歪頭，問出了那個亘古不變的問題。
“手冢前部長和這位不二前輩，誰更厲害啊？”
周圍有短暫的靜默。半晌，有人遲疑道：“不管怎麽說，手冢前部長是職業選手哎，應該會厲害一點吧。”
衆人集體将求知的目光投向海堂部長和桃城副部長，卻看到兩位部長同樣緊鎖眉頭，斟酌半晌都給不出答案。
上次見到部長和不二前輩交手還是國三的隊內排位賽，部長以一球驚險取勝。後邊或許曾有過一段時間，部長率先抵達了其他人無法戰勝的高度；但，凡是關注過不二前輩今年在關東大賽和全國大賽表現的人，都無法肯定地說出“不二打不贏手冢”這種話。
場邊的小插曲絲毫沒有幹擾到比賽，不二留意到國中部在觀戰後，收起正欲展開的心之自我，打法回歸到基礎的六重反擊，把比賽變成了半個教學局。
大概是眼睛會了手沒學會的那種，呃，可能眼睛都沒學會。
後輩們第一次知道，他們眼中無懈可擊的數據網球，原來可以被人随心所欲地突破；只是簡單的旋轉又居然可以玩出這麽多種花樣。
有時旋轉會讓網球貼地後就不再彈起，有時又會讓回球過不了網，有時還會配合風勢讓球飛回自己的半場……
“Game，不二，6-0！”
國中部部員們的鬥志前所未有的熊熊燃燒。
我也想把網球打得這麽強！從現在開始努力練習！
對此，海堂和桃城評價如下：“想太多了小子們，世界上有一些你拼盡全力也沒辦法超越的怪物。”
不過有鬥志總歸是好事，兩人對視，不約而同選擇緘口不言。
